之后等他送了大小姐回去,静同殿四下无人时,才开口道:“我与阿珮,自幼相识初见时,她正立于郑家那可百年槐树下,穿着粉嫩的衣裳,笑的天真无邪。”
“那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喽。”我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就像我和逸哥哥一样。
“嗯,”怀知继续说着,“原本我们一直都很好,我也很喜欢她爱恨果决,天真无邪的性子,早已认定她将来就是我的良娣了。可是不晓得郑家的人究竟是如何教她的,就在我们即将成婚的时候,她忽然性情大变。”
原来如此,于是两个人就越走越远了。
怀知手里抱着酒坛子,笑呵呵的说着,还喝了口酒。晓得在这个时候,他并不再需要我的回答了,他只是想倾诉而已。
他继续说着:“兴许是那时候我才当真看懂她吧?我才发现原来她是个性情暴虐之人,而且……似乎她也料定,日后必然是良娣,故而行事张扬,毫不收敛。我小时候便应承了她,要她做良娣的,所以即便晓得她是这样的了,也没有改变。奈何母后知道后,无论如何都不愿她做良娣。”
“呵呵,也是。我是世子,日后是要继承王位的,我的良娣将是一国之母。一国之母,怎能有暴虐的性子?想来母后是这样想的,我也理解。”
说到这里,我瞧见怀知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奈何她就是不懂……”他似困兽嘶吼,“她就是不懂,只觉得我背弃了誓言,只让她做了个夫人。”
其实,说起来这样的女子确然也是不适合做一国之母的。
我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已经醉了的怀知,叹了口气,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谁会想到,堂堂怀国世子,会在大半夜的为一个女人买醉呢?
还是一个不值得的女人。
这大抵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终吧?
“怀知,其实……你倒还算是好的了。”我收起擦桌子的抹布,蹲到了抱着酒壶坐在地上的坏事身边,笑着说,“我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人,他很好,身上总是有一股山间晨风的味道。他陪我长大,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说到这里,嘴里略有些苦涩。
我说:“可是这么多年了,从小长到大,他虽对我好,却都是礼数周达的,全然没有半点爱我的样子。可……可我却早已爱上他了。我本以为,再过几年,他兴许就会向我提亲,就会告诉我他爱我了。……可是他在两年前失踪了,只留下了一些家中产业交给我打理。”
居然心中很是不爽,我拿起怀知怀中的酒壶,畅饮一口:“我不过一介女子,哪里支撑得起那么多?所以只好靠着易容和医术赚钱,来养活那么多人。”
“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我还是找不到他。”
心里酸涩的很,我一时没忍住眼中酝酿许久的泪水,任由它们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