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到的时候,怀知身边仍旧围了许多人,见着我来了都很是客气的叫了声“千大人”,却并没有半点要给我腾个位置的意思。
更有甚者,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看穿着像是城守府的门客,见我来了冷声呵斥:“千大人,小人虽说只是个门客,却也不得不说一句。千大人既是世子殿下的侍卫,眼下世子殿下身患疾病,大人为何眼下才来?这擅离职守的罪名,怕是没人有异议吧?”
“……”
对于这样的家伙,我委实无话可说。
一时间,颇有一些没什么作用的人看过来,也就跟着那个门客的说法,对我指指点点。
好在吴卫他们也在,听见动静以后赶忙过来,冷着脸一道指责那个门客:“千大人今儿个晨起就被世子殿下派去苏**队驻扎处调查了,听着消息立时就往回赶,眼下才回来。我们征战沙场的,尔等文人墨客怎懂?莫非就凭你主观臆断,便要了一个国家忠将的命吗!?”
吴卫和王五到底是沙场杀伐之人,生死间磨砺出的凶狠,压根儿不是方才那个懦弱的阴诡谋士能有的。
于是他立时就怂了,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边一闹腾,怀知似也是听着了,便吩咐叫我过去。
而走过去之后,看着怀知略有些憔悴的样子,我忍不住有些心疼。本在这种要紧的时候就已经够累了,眼下宿疾一发,不得不说是雪上加霜。
而且……
瞟了周围一圈人,围着怀知喋喋不休的说正事,还有些阿谀奉承拍马屁的……
没有一个晓得,这个时候该让怀知好好歇息片刻。
我生着气,然而也听出那些事确然很是要紧……
过了好久,他们才算是彻底散了。
等到屋里彻底没人了,我才放下戒备,坐到怀知小榻旁,为他诊脉。不过这家伙竟然直接甩开我的手,很是无奈的笑着说:“鬼门关上走一遭,莫非你见着我第一个动作就该是这个?”
“不然你要怎样?”丢给他一个白眼。
说到这里,怀知突然一脸坏笑,一脸的猥琐。每次他这个表情,我就知道必然又是床上那些事……
刚刚放松下来,委实没精神同他这样打闹,我很是没好气的说:“别闹!把手伸出来,我要诊脉!”
最终拗不过我,他的手被我硬生生抢过来。
切脉的那一瞬间,我就感受到了……这次他突发宿疾,是因为忧虑过度。
我不相信,以怀知的心计,一个志在必得的苏国议和会让他忧虑成这样。
越想越生气,这几日我就觉得他有事瞒着我,本以为是什么国家的事,不方便说,我便也没问。
可眼下他身子都出了问题了!
一把扔开他的手,我瞪他:“你这是忧思过度!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和苏国议和的事出了什么事吗?他们不愿意议和了吗?”
“没有,”他笑嘻嘻的说,“不过都是些小事堆在一起,有些烦人罢了。”
怀知是谁啊?
他可是怀国世子,天下人都晓得的天才。他若是不想让别人晓得他的心思,别人就断然是不晓得的。
可我就是晓得,
他看见我,就在担心。
其他人我看不出这样的心思,大概是将怀知放在心上了吧?当你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这个人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印刻在你心中,牵扯出自己所有的情感。
所以我没有相信他的话,只专心的说:“怀知,你既要娶我,就代表要我做你的妻子。我们既即将是夫妻,所有的事就该是一同面对的。不论什么问题,只要让你烦恼了,我就该为你分担。”
“……”
这番话结束,怀知的脸色很是复杂。
一般他露出这样的神情,都是因为我。上次他有这样的表情,是我非要跟过来打仗。那么现在呢?
深吸了一口气,我轻声问他:“是……是与苏国议和……苏倾风……苏倾风说了和我有关的话,是吗?”
或者说……
以我眼下和碧海楼的关系,他不会是要求怀知必须杀了我,才能议和吧?
与怀知认识这么久,他想来也是能知道些我的想法的,所以没有多狡辩,只说:“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
也就是默认了,这件事确然是与我有关,苏国议和的条件果真是说到了我。
心里生气一股无名火,我说:“你且细细告诉我,这件事说起来只是我和碧海楼之间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两个国家和国家里的百姓的。你与我说清楚了,我便去找他说个理来。”
可说完这句话,我心里也是有个底的,这件事只怕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必要一个人付出代价才行。<igsrc=&039;/iage/3467/3364914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