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美容美妙
周虞文静，也很要强。面对咄咄逼人的伊博兰，周虞不甘心被她点据上风。
周虞总觉得除了身体和异域的脸庞，无论学识、年龄、经验和模样，自己要优于这个与众不同的混血妮。何况，在第一都出生，在一都长大的周虞还占有天时地利。
周虞求助于郑嘉源，也开始尝试上门直销。她俩有自己的销售对象，也有独特的销售办法。
依靠郑嘉源对市区各个写字楼的熟识，通过相关的物业和客户管理员，把威赛公司的产品打进各个商务中心，供给相应的客户。
周虞送去了样品，接着又答应压下一批货。一个星期后，她就不得不叹息了。
几家比洹河商务中心规模还要大的单位，仅仅销售出十来套“温暖世纪”和几台“热星”，还有麻烦的零散返利。没有销售出的保暖内衣，也被翻腾得乱七八糟，精美的包装盒也破损了好几个。
周虞不甘心，央求父母亲向所在的电器测试所发放礼品。
周虞的父母都有是测试所的普通工程师，带着周虞找到所长。电器测试所的白所长为人诚恳，也曾经是周虞家的楼下邻居。穿上“温暖世纪”保暖内衣试了试，他很是满意。
两天后，白所长的坦诚答复却让周虞伤感不已。测试所现在的日子紧巴巴的，没有足够的财力给工程技术人员发放这么高档的礼品。
白所长和几个领导不愿薄了周虞父母的面子，每人自掏腰包，都买下一套“温暖世纪”内衣。
他们温暖了，周虞的心却寒冷了。周虞哀怨不已，要强不只是在心上，也不只在跟人较劲上，还得有机遇、有经验和实际能力。
周虞现在要强，还难以抵挡混血妮的逼迫。伊博兰还是天天精神抖擞地外出，出欢欢喜喜地返回。
周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趾高气扬，早上为她取货，第二天为她检验货款。
酸楚、无奈，始终笼罩着周虞。
公路局家属院热热闹闹，伊博兰今天蹬着三轮车又来直销。昨天来了一天，不少人都认识她，也就围上来有说有笑。
伊博兰今天很开心，当有人过来询问时，不用她作解答，身边的大娘就替她义务宣传道：“这妮儿的产品不用挑拣，好得很。”
当伊博兰跟随用户去试“热星”时，不用她开口，有位大爷就冲她摆摆手说：“去吧，您的东西在俺这个院里，一样都不会少。”
人们的口碑效应就是大，只是个把小时，伊博兰就销售出十来套保暖内衣和3台“热星”。
伊博兰的笑容灿烂夺目。现在只是半上午，如果中午大家下班回来，三轮车上的货物可能就会销售一空。
快到中午时，周虞默默地来到三轮车旁。
看着惊喜的伊博兰，周虞凄然的脸面上露出笑容说：“安作怕你忙不过来，派我来帮帮你。”
“安作不说，姐姐就来帮我嘛？”
“你这个妮子说话也不饶人。”周虞笑着说：“咱俩把这一车货都卖掉，叫安作好好请咱们吃一顿内蒙的涮羊肉。”
伊博兰欢笑地说：“这一车货，我一个人就卖完了。姐姐今天一来，就得多卖一车。”
“我可不行，只能给你当下手。”
“我敢姐姐打赌，肯定行。”
“为啥？”
“姐姐漂亮嘛！”
“你丑嘛？”周虞笑斥道：“咱俩是卖货还是卖人！”
“秀色可餐，物美如人。”伊博兰美滋滋地说：“漂亮的女孩肯定招人喜欢，货物也肯定会招人选购。”
“形而上学。”
“真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11点半之后，热销真的开始了。
昨天只是一个洋气的混血妮今天又有一个文静的窈窕淑女，赏心悦目，热情周到，家属院人的们不禁被吸引过来。
伊博兰有经验，跟周虞分工合作。两人都解答疑问和销售，周虞负责看摊收款，伊博兰负责为用户上门调试“热星”。
这一动一静的搭配，一个活泼欢快，一个清雅恬静，相得益彰。
很快，周虞就不得不感叹，伊博兰的打赌是有充分把握的。一直忙到一点半之后，热闹直销才渐渐回落，三轮车上的货物，也所乘无几了。
这个时候，周虞和伊博兰都感到饥肠辘辘。意想不到的是，公路局家属院门口的小餐馆送来了饭菜。一盘荤素大拼盘，两大碗热气腾腾的三鲜烩面。
当送饭的小伙计人口袋里掏出一瓶“千年红”葡萄酒时，伊博兰接过酒瓶主来回寻找着。
伊博兰看见了，周虞也看见了——家属院门口，沈乐笑呵呵地看着她俩。向她俩挥了挥手，骑上自行车缓缓离去。
伊博兰感动，也欢喜地热泪盈眶。熟练地开启了瓶塞，伊博兰将红艳艳的葡萄酒基是两个一次性纸杯里，看着同样饱含着热泪的周虞。
伊博兰举着纸说：“干杯，这酒最好喝！”
“干杯。”周虞的泪水涌出眼眶，抽泣地说：“这酒最亲情！”
两个女孩真是饿了，又吃又喝，不一会儿就将饭菜和一瓶葡萄酒一扫而光。
也许是烩面热气腾腾，也许是红酒暖身暖心，也许是冬日的暖阳普照，伊博兰和周虞的脸庞都是红扑扑的，光艳鲜亮。两人相互看着，禁不住都舒心地笑起来。
擦去脸面上沁出的汗水，伊博兰问：“酒足饭饱，该干啥？”
周虞擦着嘴角，笑着说：“你回去拉一车货来。”
“要是卖不掉呢？”
“你就再拉回去。”
“不！”伊博兰坚定地说：“拉回去就会掉价。”
“怕没有人要吗？”
“怕姐姐掉价，嫁不出去。”
“你这个妮子！”周虞狠打了伊博兰一巴掌，笑着说：“你再贫嘴，我就不帮你了，还叫你一个人孤孤单单，一个人跑来跑去。”
“我不怕。”伊博兰把三轮车上的几台“热星”搬下来，嬉笑地说：“我有法宝，百分之百管用。”
“安作？”
“你不听他的话嘛？”
“你听不听？”
“一百个听。”伊博兰得意地笑道：“姐姐也听话，还让着我。”
伊博兰欢快地蹬着三轮车走了。周虞看着她，原本嫉妒、哀怨的神情毫无踪影了。
不可思议，似乎你死我活的嫉恨，怎么就这样化为乌有了。
周虞文静也有点文弱，仅仅几天相伴伊博兰直销，白皙娇嫩的脸面就被寒风吹刮得斑斑点点。
安作阻止了周虞，不让她再去帮伊博兰直销。现在也是客户订货的旺季，办公室还有许多事宜需要周虞来处理。
几天后，周虞脸颊上的红斑点消退了，却留下一层隐约的痕迹。每天用洗面奶洗了又洗，用护肤霜搽了又搽，对着镜子细看，周虞还是连连叹息。
听从安作的意见，下班后，周虞很不情愿来到洹园对面，找到虞美人美容健身院里，来接受门驻华的美容保健。
“虞美人的美妙，就是她！”
虞美人美容院的门面不大，但门前的一幅巨型彩色喷绘灯箱画光艳照人，惹人注目。画面就是洋气高雅、娇艳夺目的伊博兰的头像，还有这句简洁明了的广告词。
画面的真假，在美容院的玻璃门里就能直接验证。洋气艳丽、优雅迷人的迎宾小姐就是伊博兰，倾城倾国。
没有特殊情况，伊博兰下午5点后就来虞美人美容院兼职工作。她换上时髦的裙装，梳理了发型，略施粉黛。她娇媚靓丽，洋洋洒洒，婀娜多姿，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极具魅力。
伊博兰的形象就有魔力，不知招引来多少人的目光；看见灯箱的画面，还要情不自禁看看玻璃门内的真人。
多少男人着魔，由着伊博兰引领到美容院里，去享受臆想的非份之想。多少女人痴迷，由着她引荐到美容床前，来盲从超越自身的健美愉悦。
美容美妙，痴情迷恋，顾客的心理可知却也难以琢磨。
门驻华三番五次到威赛公司，周虞早就认识了她。娇媚柔情的门驻华很让人艳羡，这样的女孩竟然开设并不正经的美容院，让文雅清秀的周虞非常厌恶。
周虞不曾想到，伊博兰竟然会在这种美容院兼职。周虞在玻璃门外发愣，看着伊博兰优雅热情、笑眯眯地把一个个男人和女人引领来、引荐去。
看见周虞，伊博兰立即开门出来，把周虞拉进美容院里。
伊博兰笑着说：“驻华姐刚刚吩咐过，你就来到了。”
周虞沉着脸问：“你怎么在这儿干？”
“这儿不好吗？”
“这……”周虞犹豫地说：“挂羊头卖狗肉，你不该……”
又过来一位身材发胖的中年妇女，伊博兰又要去迎接客人，就笑了笑说：“姐姐上楼去吧，驻华姐在等着你。”
周虞惊心地看着伊博兰，神情低沉地走上墙边的楼梯。
虞美人美容院一楼是洗发、剪发、健身厅，里边还有三间美容小包房。二楼全是隔离成的小包房，为客户提供更周到的保健服务。
1号包房里，一身白色休闲装束的门驻华苗条俊俏，面色光亮红润，娇媚柔情，笑意融融地目的地着半躺在美容床上的周虞。
周虞脱去了外衣，浅粉色的“温暖世纪”内衣合体地穿在身上。
“多好的身段，多漂亮的虞美人！”门驻华“喷喷”地赞羡，嬉笑地问：“载乳罩了没有？”
周虎羞忿地说：“你是给我看脸面，还是看**？！”
“都看，美容健身为一体嘛。”门驻华闪着迷人的眼波，还是嬉笑地说：“这么冷的天，让这么漂亮的女孩外面四处奔波，把这么娇嫩的脸蛋冻花了，安作真的不心疼你吗？”
周虞瞪起眼睛说：“你怎么这样烦人！你再胡扯，我今后就不搭理你了。”
门驻华咯咯地笑道：“凡是被说准了心事，人的表现都大同小异。你千万不要着急，更不要生气，气急会生淤，淤积于面部就会成为色斑，到那时你就真的烦透了。”
“别瞎说了，还是看看我的脸上该怎么办？”
门驻华认真地说：“没什么。每天喷喷蒸汽，做一次面部按摩护理，一个月后你就更白嫩、更加细腻了，还是漂亮的虞美人。”
“每天都做，这么麻烦。”
“上下班路过，你进来就是了。”
“下班再做一小时美容，天早就黑咕隆咚了。”
“叫安作陪着你，送送你不是很好嘛。”
“你又胡扯了。”
“安作要是没空，我就找个健美的男朋友来伺候你。”
“你胡说什么？！”周虞惊诧地挺起身。
“你别大惊小怪嘛。”
门驻华把周虞按倒，依然嬉笑地说：“结交异性朋友有利于身心健康，也是我这里的主打业务。”
“只怕也是拉皮条，开妓院了。”
“你这么文静，说出这种话却一点也不含糊！”门驻华轻声笑道：“开妓院犯法，美容健身合情合理，符合发展的方向。”
“干这种歪门邪道的事情，你不怕倒霉嘛？”
“行行有门道，行行出状元。”门驻华神色严正起来，说话也执著：“凭着咱们姐妹们的学识、咱们的品味、咱们的美貌、咱们的才华，总不会落伍于那些开恋歌房、桑拿浴、洗脚屋的下九流吧。”
周虞脸色严峻，愤然地责问道：“你就是这样诱惑伊博兰，让她干这种勾当的吗？！”
“这是诱惑？！美容、美貌、美妙，这是人之常情嘛。”门驻华冷冷地反问：“你来这里干吗？”
周虞愣了，紧盯着门驻华的眼睛。
门驻华的眼睛里放射出勾魂摄魄的魅力，让人不禁心颤。门驻华柔媚的眼睛波光粼粼，也深莫测。
门驻华只比周虞小两岁，只比伊博兰大两岁，却有如此超越自身年岁的城府，老谋深算让人惊心。
门驻华柔情似水地笑了笑说：“你、我、混血妮，再加上郑嘉源就是不可比拟的四大美人，在美容院门前一站就会轰动整个文源市，就得让警察来维持秩序……”
“比美嘛？”周虞心事重重地说：“我和嘉源不当招牌。”
门驻华还是那样迷人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问问伊博兰，她对美容院的理解有切身感受。”
周虞白皙清秀的脸面上，蒙着一层阴影。
这不是消退的斑痕，而是内心深处的担忧。她不是为自己担忧，而是为了伊博兰。
仅仅一起直销了几天，周虞对伊博兰的戒心就淡化了，相互间还有了亲密的友情，如同姐妹亲情一样。威赛公司除了安作，周虞和伊博兰就是仅有的员工。为了维护威赛公司的声誉，为了这个来自遥远北疆边陲的混血妮妹妹，周虞都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周虞文静，也是要强的。她要尽自己的力量，化解门驻爱在美容之下掩盖的危难。
虞美人美容院，隐隐有危难，周虞的担惊有道理。
危难确实与美容相关联，并不是美仑美奂的伊博兰能阻拦的。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伊博兰毫不畏惧抛头露面，落落大方，热情优雅，一个多月下来，伊博兰作为迎宾小组已经颇为老练了。
她迥异的神彩超群出众，慕名而来一睹芳容者不计其数。尤其是那些好色之徒和别有用心的人，接二连三过来赏心悦目。
色迷迷者进入美容院，经不住伊博兰轻柔甜蜜的几句话语，跟着她走进可以贪色的某个小包房。醉醺醺者撞进美容院，摇摇晃晃就跟着她走进另外一个小包房，满足他的醒酒**。
美容院里很美妙，但不是无赖光顾的场所。偶尔遭遇到几个地痞流氓，也会被伊博兰高雅气质所震撼，被她优雅的举止所震慑，瞬间也就规矩了许多。
他们可以在小包房里纵情纵欲，但闹腾过了头，出了格，那些所谓专业的美容健身小姐就会向老板娘求救。
门驻华柔媚地过来，笑闪的媚眼能让这样的无赖发酥发颤。对付无赖之徒，门驻华就要亲自伸伸手，为闹腾者按摩按摩。谁也想象不到，只是瞬间，门驻华细嫩的玉指摸索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悄然发力，指尖就是狠狠地一点再一点！
门驻华在卫校学过神经穴位，也不断练习研摸穴位。对付各种各样的闹腾，她的笑容下隐藏着手到擒来的高招，点到为止！一点见效！无赖身不由己放松下来，想赖也赖不成了，只有哀求告饶。
无赖虽赖，还不至于直接威胁到伊博兰。不止一次，大大咧咧或者威风凛凛过来的什么人物，甩手就是上千元的定金，弹指就是一张现金消费信用金卡，指点着要伊博兰来做美容健身服务。
这些人狂妄，却得顺从伊博兰婀娜多姿的引领，需要哪类服务，就到哪个小姐的岗位上去。那些专业美容或健身的小姐，个个也都算漂亮，也都身怀绝技，自会尽心尽力满足这些尊贵客人的需求。
伊博兰是迎宾小姐，一向都是诱人地热忱，对定金、金卡和它的主人，笑脸相迎却我行我素。这些尊贵的宾客满意不满意，尽兴不尽兴，定金和金卡还在服务台里放着。主随客便，由着他们不**份地取舍，也可以听从伊博兰娇媚的笑话：“空闲时，我就为您服务。”
伊博兰只能这样，再超越一步就会大难临头，就不可收拾了。
这些贵客不甘心可以再来，等待这个混血妮有空闲，实在是空想，是梦想。
伊博兰留给那些来虞美人美容院欢娱者的时间只是晚上，也只是11点之前的这几个小时。执著也狂妄的贵客，往往不在乎区区的娱乐消费，也颇有耐心地在幽雅的小包房里消闲地等待。
他们有这样的耐心可以天天来、天天等，等得不耐烦了，门驻华会一番忠告：“我只是在美容院抛头露面，老板在后台。混血妮只能赏心悦目，非份之想就要请示老板，让他忍痛割爱。”
“老板是谁？”
“起码能撤了局长的官。”看着发愣的贵宾，门驻华笑脸迷人地说：“您要真有心的话，不妨告知尊姓大名，我为您通报一下。”
“你不必用官来吓唬人，我不是官场上的。”
贵客虽然嘴硬，但神情低落了，连客气地笑一笑都很勉强。
有气质、有涵养、有点幽默感的贵宾往往就会感叹道：“美容院美不胜收，也美不可测呀。”
门驻华就会柔媚地笑着说：“美容美妙，莫名其妙嘛。”
财大气粗的贵宾往往不服气，拍拍腰包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里就不值钱了。”
门驻华也会笑着说：“美容美妙，妙不可言嘛。您有钱有势，欢迎天天光临。”
遇到有些来头也麻缠的宾客，门驻华还是有所担忧，就立即就转告安作。
安作最为关注的就是伊博兰的安危，绝不允许任何人胆大妄为！有一种强烈的情感控制着安作的意念，他喜欢这个混血妮，甚至是挚爱深情。他有着一种不容推辞的义务和责任，要护佑这个超凡脱俗的混血妮在中原闯荡，在中华第一都“逐鹿”收获。威胁、危难、威逼当真临头，安作就会挺身而出。不论对方有什么来头，保全伊博兰是不可撼动的。
每天，安作总要接到门驻华告急的电话。这只是急切而已，并不是火烧眉毛的急迫，也不是一触即发的凶险。安作告诫门驻华，一切由着伊博兰自己选择是最为恰当的，也是最为快活的。
门驻华按既定的说法说一说，笑里藏刀地拖一拖，一般也总能化险为夷。还没有哪一个色胆包天之徒，敢在虞美人美容院里逞凶霸道。
美容美妙，妙不可言，进来出去者自有分寸和品味。美容美妙，其中也有莫名其妙。
外面撞进来的自有分寸，自己招惹来的却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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