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引火烧身(1 / 1)

()第十八章引火烧身

许信、丘济昌和夏村副村长宋六召,一起押着三辆加长大货车,拉来了合资服装厂最后一批,也是最关键的制衣设备。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驿城的时候正是中午。货车司机都是107国道上来往广东的常客,提出要在西坪县城边上吃饭。

丘济昌上次在西坪招惹了麻烦,心有余悸。几个司机却都拍着胸膛打保票,去他们常去的餐馆绝对没问题。实际上真是如此,司机们跟“好再来”餐馆很熟悉,吃喝玩乐,如同再自己家一样随心所欲。

按照路程和时间,吃过午饭后开车赶到夏村就是后半夜了。司机们都嚷嚷在这里歇到傍晚再走,天亮赶到正好卸车。

“好再来”餐馆在路的这边,斜对面不远就是“新鲜嫩”餐馆,丘济昌一直有所顾虑。司机们并不理会什么,各自掏钱找来小姐,嬉笑打闹去了。

许信看着过来的那个浪笑的大眼睛小姐,也是淫荡地拽走了她。

宋六召是夏盘龙的嫡系,很重情义,却偏偏好色,现在更是色相毕露,跟随着许信搂着那个长头发小姐,走进一侧房间里。

丘济昌有些恼忿,瞪着墙边那个涂抹了一脸白粉的小姐哼了一声;随即脱了鞋,躺在为司机提供临时歇息的躺椅上。

“咦,打野食恁还挑拣嘞!”凑过来的那个小姐挑逗丘济昌,见他不理睬就嬉笑道:“瞧恁装模作样,俺小妹子一过来,就知道恁是啥**了!”

丘济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一阵浪笑把他惊醒。

“哎,老板,咱俩到下面的屋里睡觉,比恁在这里得劲。”说话的这位小姐身材不高却有几分姿色,嘴角上那颗涂抹成红色的痣还在跳动着。她就是“新鲜嫩”餐馆的小姐,就是那个招惹事非的韩息息!

韩息息也认出了丘济昌,愤恨地说:“你胆子还真不小,还敢来俺这里找事!这回饶不了你!”

丘济昌一愣,随即就冷静了下来,说:“既然来了,我就不怕你能咋样!”

他随手掏出200元钱抖了抖,塞进韩息息半袒露的前胸里,愤然哼了声:“你来的正好,‘打两炮’不少你的钱。”

“这俩钱还不够本呢!”韩息息掏出钱也哼了声说:“上次你找事,联防队还罚了俺500块钱!”

丘济昌一把夺下钱来,接着就攥住韩息息的手腕,恶狠狠地说:“你上次掏走老子多少钱,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韩息息经不住丘济昌凶狠的攥握,连忙求饶:“大哥放手,快放手,以前的事咱不说了,200元俺让恁随便玩。”

丘济昌把钱塞进韩息息的腿裆,冷冷地说:“夹紧点!别讹老子没给你骚钱!”

韩息息夸张地夹了夹腿,取去钱来嗅了嗅,满脸淫秽地说:“俺挣的就是骚钱,不骚就不值钱了。”

丘济昌嘿嘿一笑,拽着韩息息走进了地下室里。

傍晚,那几个小姐装好各自的“骚钱”,一个个笑眯眯地对客人摆摆手,又去迎接晚饭就餐的司机。

许信、丘济昌、宋六召慢慢喝着啤酒,看着几个司机在餐馆外整理着大货车。

一侧阴影里,一个光头壮汉悄悄地过来,默默窥视着餐馆里边的人;接着就匆匆溜走,溜到公路的对面。这个光头就是“新鲜嫩”的老板项光,就是上次想讹诈丘济昌没有得逞,还被罚款的恶徒!

冤家路窄,隆隆行驶的3辆大货车没有走多远,迎面就被6辆摩托车亮着大灯,气势汹汹挡住了。

领头的新鲜嫩餐馆的老板项光。

挨罚、停业,被同行讥笑,项光原以为再也没有报仇泄愤的机会了。没有料想,韩息息骚了一个下午,傍晚回来就告诉他,那个大个子押着车又来吃喝玩乐了。果然如此,项光立即招集起5个铁哥们,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丘济昌坐在第一辆货车上,冷眼看着挡在前面的项光。略一思忖,他随手拿起驾驶室里一根尺把长的撬杠,默默地别在了腰后,沉稳地下了车。

许信和宋六召也从后面的车里下来,一起走了过来。

丘济昌冷冷地说:“来者不善!”

宋六召忿忿地说:“咱9个人还怕他们吗?跟他们干!”

许信低沉地说:“司机不会给咱们买命的。小丘先给他们谈谈,让货车顺利开走就行。”

宋六召担忧地说:“他们万一打小丘……”

“不怕!”丘济昌冷峻地说:“你们走就是了,我不会挨死打的!”

“你要当心点。”许信悄声说:“我在颖河火车站等你。”

项光带着5个人恶狠狠的来到货车前,项光抬脚蹬在大货车的保险扛上,瞪着丘济昌哼了一声,凶狠的说道:“今天该好好算算账了!你现在再叫马局长也来不及了!”

“好说。”丘济昌笑了笑说:“上次的账,这次算算就是了。”

“上次欠半吨(5000元),联防队又罚了半吨;里翻外翻,就是好几吨!”项光冷笑道:“今天你就是卸两个车轱辘,也走不了!”

丘济昌冷静地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俩的账咱俩算。我替别人押车,你扣住汽车也算不了账嘛。”

“货车可以走,你得留下来算账。”项光冷冷地说:“你还得告诉他们,你为啥要留下。”

丘济昌点点头,随即大声对司机们说:“我欠了这位老板几万块钱,相互算算账,你们走吧!”

许信默默地点点头,向货车连连挥着手。项光放下脚,摆手让货车驶离。

项光带着的人把丘济昌围在路边,看着货车隆隆驶向远方后,狠狠地说:“把手机拿来!”

丘济昌什么也不说,掏出手机来,接着就取下电池,取出了里面了sim卡,把手机递给了项光。

项光冷冷一笑说:“在路边说话不方便,咱们到县城慢慢说。”

丘济昌点点头,坐在了项光的摩托车后面被几个人前后夹着,。

“突突”叫的6辆摩托车前后押着丘济昌,立即驶离了国道。

半路上,丘济昌悄悄扔掉了手机sim卡,也摸了摸后腰上的撬扛。

项光他们押解着丘济昌上了一条土路,在麦田之间行驶着。

四周都是麦田,看起来黑糊糊的漫无边际。只有前方一盏昏黄的灯,在县城的郊外孤零零地亮着。

走近才看清楚,这是看守鱼塘的两间简易平房。几片鱼池,也在夜色中晃动着幽暗的水光。

入口处,还有一条凶狠的狼狗狂吠着。

摩托车在平房前停下来,几个人也不拔下摩托车钥匙,立即推攘着丘济昌进入平房。

还不等丘济昌看清平房里的情景,“噼里啪啦!”几个耳光就打了在丘济昌的脸上。

揪住项光丘济昌的衣领,又左右开弓煽了他几个耳光,接着就狠狠打来几拳。

项光愤恨地说:“今天跟你算清账,非得打扁、打残、打死你,喂鱼喂狗!”

几个人围上来一阵拳打脚踢,没头没脑凶狠地殴打丘济昌。

丘济昌知道在劫难逃,连跌带撞、翻滚摸爬地向平房外跑去。项光可由不得他躲避,一脚蹬过来,就把他踹到门框上。

丘济昌痛叫着还没有站起来,项光又一脚踹过来,将他踹倒在门外;接着就赶上来,凶猛地跺上来一脚。这一脚很重,正好跺在丘济昌的腰上别着的撬扛上。

他惨叫着,在地上不住翻滚着,忍着剧痛抽出了撬扛!当穷凶极恶的项光又抬脚跺来时,丘济昌的撬扛就挥舞起来,重重的打在他在的脚背上。

接着,丘济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冲着“嗷嗷”叫喊又扑上来的项光,奋力挥打起撬扛!

撬扛直接打在项光的光头上,但他摇摇晃晃地还要扑打上来。丘济昌毫无手软地又挥起撬扛,再次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光头上。

项光“哦”地一声痛叫,一头栽倒在丘济昌的脚下!

平房里冲出来的几个人叫骂着,一起扑了上来。丘济昌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撬扛迎面就打;瞬间就将前面的三个人打得头破血流,鬼哭狼嚎!

丘济昌转身夺路就跑,不料想那条狼狗凶狠地扑上来。他惊恐万分,慌乱不堪地挥动撬扛抵挡狼狗的撕咬,连连后退着,急促地喘着粗气。

狼狗被铁链拴着,凶狠狂吠地挡住了出口。

丘济昌愤恨的一咬牙,挥舞着撬扛就冲上前去痛打狼狗。狼狗凶猛却被拴着,扑跳着难以扑不到丘济昌,却被撬扛击中。接着,丘济昌就毫不留情的一下接一下猛打猛敲。

狼狗惨叫着,翻滚着,很快就倒在了地上颤抖着,连嘶哑的叫声很快都没有了。

丘济昌惊魂不定,看着死去的狼狗,转过身来唬着脸,提着撬扛凶残地走回来。

几个帮凶头破血滚倒在地上嚎叫着,后来冲出平房来的两个人靠在墙边,恐慌地说不出话来。

“扑通扑通”,丘济昌接连推翻了五辆摩托车后,骑上项光的那辆摩托车奔向颖河。

半小时后丘济昌来到了颖河市郊,在路旁的一片水塘旁停下来。

这个时候,丘济昌感到周身疼痛,感到眼眶和脸面肿胀。回想着刚才的经历,丘济昌一阵惊悸。

默默思索后,丘济昌把摩托车推到水塘边,用力推进了水里。看着沉没在水塘里的摩托车,他蹲在水边,缓缓清洗着脸面。他的脸上有血迹,到市区里就会有人怀疑。

渐渐平静下来后,丘济昌才顺着公路慢慢朝前走去。

丘济昌坐着出租车,来到颖河火车站。

手机被项光拿走了,他就用小卖部的公用电话,跟许信联系。许信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旅馆里,立即把丘济昌接了过去。

丘济昌鼻青脸肿的模样,晚上看得并不明显,身上的踢打损伤也不是很严重。

丘济昌没事,项光挨了两撬扛,一头栽倒可能就会要了命!

许信默默地思索后,跟丘济昌一起走出旅馆,拦下一辆出租车。他俩必须返回西坪的路边,处理后遗症。

一辆八成新的“昌河”红色面的开过来,出租车司机是位中年人,看起来也很本分。

他开着“昌河”红色面的车缓缓顺着路边走着,寻找到“新鲜嫩”餐馆停下来,餐馆前招揽顾客的几个小姐立即就围上来。

这个司机不是别人,就是许信。他的眼睛盯着小姐的脸面,盯着她们的嘴角,不住的摇着头。

许信下车走进“新鲜嫩”餐厅里,四处张望着。

跟进来的那个小姐嘻笑着问:“恁吃饭还要玩耍?”

许信掏出10元钱塞给那个小姐,笑着说:“你去给我找个真正新鲜嫩的小姐来,我给你五十块钱。”

“中,恁相中就得给钱。”

不一会儿,那小姐很快就带来两个模样不错的小姐,许信连连摇头。那小姐哼了一声,赌气似的走了。不一会,又带来一个头发蓬乱,似乎刚刚起床的小姐。

这个小姐嘴角有明显的特征,就是那颗涂抹成红色的痣。她就是韩息息,有就是许信要找的小姐。

“咋样?”那个小姐说:“恁要是相不中俺这小妹子,今晚在西坪路边,恁就玩耍不成了。”

“这小姐真是新鲜嫩,能相中。”许信笑呵呵地把五十块钱给了那个小姐,又笑着问:“这个小姐又鲜嫩又漂亮,出个价吧?”

韩息息扰扰头发,朝下拉拽了连衣裙,半裸着前胸说:“俺才下床,还没有歇过来劲来。恁要跟俺玩,就得出两倍价钱。”

“这好说。”许信笑着问:“能不能找一间高档的房间过夜,我出房钱。”

“前面亮着霓虹灯的地方是宾馆,有席梦思单间。”韩息息淫笑着说:“玩一夜,恁得给300元。”

“好。”许信拉住韩息息的手。笑着说:“你就放心吧,一进房间我先给你钱。”

韩息息淫荡的说着:“恁掏钱,玩一年俺也放心!”

韩息息笑着,跟着许信坐上了红色面的。

面的仪表盘前放香烟,也散开一包口香糖。韩息息也不客气什么,剥一开片就塞进嘴里“叽叽叽叽”地嚼起来。

许信嘿嘿笑着,一踩油门驶向前方。

第二天,韩息息没有在“新鲜嫩”餐馆露面,也没有在西坪国道的所有饭店里陪客。

她这样的卖淫女没有谁真正关心,在这里也来去自由。除非她的家人和知己,她几天不露面,其他人都不会起疑心。

西坪国道边的餐馆没有在意什么,红色“昌河”面的真正的司机小陈却起了疑心。

那天晚上九点来钟,小陈在颖河“亚细亚”商厦前拉了两个男顾客,说去自由贸易区。半路上客人叫把车停在路边,买来香烟,也买来两包口香糖。

客人很客气,递给小陈香烟也让他吃口香糖。看着客人抽烟、嚼着口香糖,小陈经不住客气,就剥了一片口香糖慢慢嚼起来。

这之后他就有点恍恍忽忽,就记不得之后的事情了。

天色蒙蒙亮了,小陈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一直蹬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仪表盘旁边的一盒香烟下,压着100元钱,自己停在自由贸易区的一条小巷里。

他拿起那100元钱,却记不得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里程表,他大为疑惑,这一夜他跑了300多公里!油箱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加满了油。

这一夜他去哪里了?小陈真的没有记忆,只记得拉了两位客人,似乎也只是拉到这里。

小陈疑惑不解,但净挣了100元也不吃亏,也就没说什么。

那天晚上,西坪县公安局就有了疑问。

项光这几个人拦劫,殴打过路旅客,反被人打得狼狈不堪实属自作自受,这正好是个坏典型,正好以此来教育违规的路边店。

可疑的是,被劫持殴打的人本来是正当防卫,却骑走了一辆摩托车落荒而逃。这是担心防卫不当,怕被追究过失吗?

第三天,有人在颖河市郊的水塘里打捞出一辆红色摩托车,按车上的牌照查找过来,正好就是项光的那辆车。

第五天,深度昏迷的项光终因严重的脑损伤不治而亡。依照来帮助项光打斗的五个人的说法,用撬杠行凶打人的那个大个人以前跟“新鲜嫩”餐馆有过纠纷。这次也是被饭店服务员韩息息撞见的,才引发这场致死人命的殴打案件,而韩息息几天来一直下落不明。

出了人命案,西坪县公安局立即就加大追查韩息息的力度,家里、亲属、可能的朋友家都紧急寻找,结果都是音讯皆无。

餐馆能够提供的线索,就是半夜有辆红色面的来了,韩息息跟着司机去前面的宾馆住宿。附近宾馆、餐馆的人都认识韩息息,那天根本都没有看见她到宾馆来,她没有看见红色面的来过。

无从查找了,有人猜测韩息息可能跟着那个司机走了,花天酒地四处鬼混去了。也有人猜测,她模样不错,可能被人拐卖了。

说来说去,似是而非,“新鲜嫩”餐馆的人都没有看清是什么牌子的面包车,更没有注意牌照了。

进一步了解得知,打架行凶前那几辆大货车曾经在“好再来”餐馆吃饭休息。餐馆老板大致说了说那几个货车司机常来常往,却也提供不了货车司机的具体情况,也就无法追踪货主和押车的人。

餐馆老板死了,知情的服务小姐失踪了,这成了一宗悬案。

一个月后,交警事故通报和寻找死者亲属时,西坪路边店的人才注意到通告上死者的特征,嘴角上有颗痣!

“新鲜嫩”餐馆的人急忙前往认尸,确认被压死的就是失踪的卖淫女韩息息!

不可思议,韩息息就在那天晚上,在邻近的蔡县通往颖河市的一条县级公路被汽车压死的。让人费解的是,她被压死在200里之外,而且被压了几次!

行凶致死和汽车压死都发生在那一天晚上,都与“新鲜嫩”餐馆相关,死去的人都是当事人。把这两者联系起来,西坪警方就感觉到案情重大也复杂了。

深入细致的排查迅速开始,有一个重要的线索被发现了。国道联防队曾经处罚过“新鲜嫩”餐馆,其中就是因为一个大个子的顾客跟小姐纠缠,招惹了是非。最终是驿城市工商局副局长马平阳出面,才摆平了这种路边店常见的纠纷。

顺藤摸瓜,继续追下去,押车的凶手丘济昌就得原形毕露。

追寻到马平阳,接着再追下去就是安作了。而安作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到,西坪国道边的餐馆会出现这样的凶案,也根本不知道警方正在顺藤摸瓜,追寻而来。

此时此刻,安作带着伊博兰和门驻华正在夏村,一起高高兴兴参加合资服装厂的开业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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