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生面部朝下,后背朝上倒在地上,费文雅伸手拽着他的衣服使劲地喊:“赵大哥你起来呀?”
赵永生没有一丝回音,这让她感到害怕,那些人也陆陆续续追了上来,将他们两人围在其中。他们还是那样的穷凶极恶,恶声恶气地狂喊乱叫,还有人用脚使劲踢赵永生,对他们的胜利表现出极其兴奋的样子。
“哥你起来呀,快起来呀。”费文雅拽着他的胳膊使劲地摇着,可是赵永生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别******装死。”刘备出口不逊,其实他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忧,也有些害怕。
“不会真的死了吧?”旁边有人凑趣道。
“要是真的死了也是他自找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刘备嘟囔着。
“走吧,管他死活呢,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呢?”他们七嘴八舌边走边说。
费文雅对着他们大声喊道:“喂,你们不能不管呀,要出人命的,他真的死了你们可要负法律责任啊!”
“什么法律责任我们不懂,姑娘你好自为之吧,也别管了,赶快走吧,一会儿天黑了,很危险的。”有人喊道,这让费文雅多少有些害怕。
她使出吃奶的劲将赵永生搬了过来,他脸朝天空,半睁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费文雅用手试了试他的鼻子眼,似乎还有些呼吸,她又解开了他的衣服扣,趴在心口还能听到微微的心跳声,摸了摸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她就大声地疾呼,声音回荡在山谷幽灵,折射出回声,荡气回肠。
怎奈赵永生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费文雅急的嚎啕大哭起来,嗓子喊哑了,眼泪也要淌干了,天也一点一点黑了起来。费文雅看着天要黑下来,赵永生如果不能及时进行抢救很可能有生命危险,她情急之下就一点点挪着赵永生。一个女孩子体力终归有限,她是连滚带爬才把赵永生挪出有几百米的距离。天已渐渐暗黑起来,伸手不见了五指。费文雅越来越有些害怕,荒郊野岭处寂静的只有昆虫的知了声,还有蛤蟆的叫声,就再无其它的声息了。鬼一般气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费文雅总感到后面有什么声响,她也总是回头观望,可每一次都是漆黑一片,百无聊赖。此时她感到孤独无缘,心里还特别的害怕。
费文雅还在坚持着,她一边喊着一边挪着赵永生,她在不断地喊着,用喊声来装着胆量。她慢慢的感到了绝望,自己也在哭泣。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时,就听见有吧嗒,吧嗒的声响,这声响让她更加感到害怕,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她很少听过这种声音。声音愈来愈近了,她听到了马的嘶鸣声,她想道这是马车的声音,来时就听到了这种声音,只是自己不曾注意。
很快一辆马车在不远处晃动,越来越清晰了,声音也就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跟前,由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影。
费文雅看见人影在向自己这边晃动,她撞着胆子大声喊:“你是什么人。”
来者没有马上回答,他依然向这边跑来。费文雅脑后冒着瘦瘦的凉风,心也马上提到嗓子眼了,她大声呵斥:“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那个人影离得不远了,他小声回答:“费文雅别害怕,是我,我是小李。”
费文雅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他就是为胖胖提供消息的那个人,费文雅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平时就喊他小李子。听到小李子的声音,费文雅心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她就一屁股坐到地上,身体此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
“费文雅快帮一下忙,把他扶到我肩上。”小李子对她喊道。
费文雅就忽的站了起来,一种劲头也不知怎么就来了,她把赵永生扶到小李子肩上,就在后面扶着赵永生向马车走去。
一会儿到了马车边,将赵永生放到马车上,费文雅也上了马车,小李子松开车闸就听鞭子“啪”的一声,响彻天籁。“架。”马车呱嗒,呱嗒一路快跑。
“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费文雅迷惑的问道。
“嗷,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我就没有出门,怕你们出事。没想到怕啥就来啥。”小李子充满了感慨。
原来费文雅走时给小李子打过电话,告诉他他们今天去找孩子。当小李子知道了之后,他心里非常高兴,他盼着有人早日将这个孩子领回去,这个孩子太可怜了,长了这么大一天学也有没上,他的那个父亲把他买来也就是为了防老,并没有把他的未来当回事。这个刘备家里比较穷,还好吃懒做,每天游手好闲的,好赌,好喝,家里穷的叮当乱响,娶不上媳妇就没有了后人。在这里有个风俗,如果没有后人,死后就不能进自己家的祖坟,以后就不能得以超生,下辈子就得变成畜生。所以刘备就决定买个娃,有了这个娃自己就不算绝后,死后就可以超脱,下辈子还可以变成一个人,村里的很多光棍都是这样买了个娃,当成自己的孩子养着。于是他就花了三千多块钱买了刘旭东,自从这个孩子进了他这个家门就没少遭罪,现在这个孩子成了他挣钱的工具,每天给人家放羊,挣得钱都让刘备赌了,喝了。
小李子知道此事后非常气愤,他在网上看到了孩子的相片跟刘旭东长得十分相像,年龄又差不多就给费文雅打了电话。
当小李子知道她们今天来时,心里非常高兴。后来又看到刘备找了一些人,这些人不但磨刀霍霍,还摩拳擦掌,一种决战的架势,他知道今天他们俩是要凶多吉少了,果不其然出了大事。
小李子经多方打听知道赵永生出事了,听有人说搞不好他已经死了,他在家急得团团乱转,怎奈他在这个村里住着,不能在白天救他们,心里感到特别的窝囊。等到天黑以后,他才悄悄走出家门,他问费文雅:“我这时候来是不是有些晚了,这位大哥不知咋样了,唉!都怨我,不够勇敢。”他很自责,心里很懊悔。
“这怎么能怨你呢,你已经尽力了,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费文雅非常感激这个小伙子。
马车很快到了国道,小李子拿出了手电筒照着赵永生,他用手摸了摸鼻子眼,感到还有些气息,虽然比较微弱,但还存有一线生机。
“还是截个车吧,这样跑到地方马会累死的,更何况赵永生也未必能等到那个时候啊!”费文雅喊道。
“咱先这么走着,等一会儿看见车再说。”小李子回答。
马蹄子呱嗒,呱嗒敲着路面,时间也在哒哒的流淌,生命的希望在一点点缩短。费文雅的心越来越悬着,她不知道何时能够到医院,心情有些焦虑不堪。
又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后面出现了时隐时现的灯光,这个灯光也愈来愈近了,费文雅回头看到一个轿车向这边驶来。小李子也回头看到了这辆汽车,他把马车横在道路中间,这辆轿车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司机伸出头来喊道:“怎么了?”
“师傅,您到哪呀?”费文雅问道。
“我到贵前市,怎么了?”司机由车窗探出头来问。
“这有一个病人急需抢救,麻烦你给送到医院好吗?”费文雅央求道。
司机似乎在犹豫,没有马上答应,费文雅看到车牌就问;“你是大河开发公司的吧?”
“啊!对呀,怎么了?”司机有些疑惑地问。
“你知道费青吗?”费文雅又问。
司机此时有些感到这个女孩不寻常,他态度上有些变得温柔了许多,就问:“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的女儿,我叫费文雅。”费文雅回答。
这时司机在驾驶室里拨开了电话,费文雅看到他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儿他走下了车,迎着费文雅走了过来,“好吧,我跟费总通了电话,他说你是他的女儿,走吧,上车吧。”
这个司机态度上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并且帮着他们把赵永生抬到车里,赵永生被抬到车的后座,费文雅也坐到了后座,他们匆匆告别了小李子就走了。
轿车开的很快,司机也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可费文雅还是催促司机快些开。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轿车很快就到了贵前市人民医院。赵永生很快被推进急救室里,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费文雅在走廊里焦急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