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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疯傻(1 / 1)

枪尖距离任小小胸口只有一尺,突然停住不动了。原来枪尾还有一只手抓着,使枪尖无法往前送,无法刺入任小小的胸膛,死神又一次擦着他的头顶飞过。

“好玩!好玩!我也要玩!”握着枪尾的是刚才那疯子,他正往后面使劲抢铁枪。

“怎么又是个乞丐救了我。”这回任小小没有傻在哪儿不动。而是机灵往旁一闪身,跳到旁边。这段时间,任小小跟着李铁枪一起行走,还是学了点东西,身手快了,力气也大了,胆子更足了。

任小小这一跳,却和旁边另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也没在意,只是向他呵呵一笑。

孛术鲁那合的脚向后一个侧踢,逼他扔枪。疯子脚下也太不稳,一下滚到地上。孛术鲁那合掉转枪头,指着地上躺着的疯子。“你这疯子,一路跟着我,想干什么?”

那疯子竟然不怕,把手里的酒壶抓着指向孛术鲁那合,“你这疯子,一路跟着我,想干什么?”

“少装疯卖傻,这是朝廷钦犯,你也敢救?”孛术鲁那合眼睛一瞪,举枪就刺。

“啊~~~!”疯子就地打滚,狼狈地躲着不停刺来的铁枪。

任小小看着地上打滚的疯子,一拉身边的人,“你去帮帮他!”

那人只是看着打架的两人呵呵傻笑。

任小小这才看清楚,这人虽然也年青,块头特大,比一般人要高出一个头,看表情却傻乎乎的,心想:那是一疯子,怎么还又一傻子?

那傻子听见任小小叫他去帮忙,竟然不含糊,大步进入战圈,一脚踢开铁枪。弯腰抓住那疯子的胸口衣襟,把他往上一提,随手往后一扔,“呵呵!那小孩儿要我来帮你的!”

身子不动,手一探,一把就抓住孛术鲁那合扫向他腰间的铁枪。

孛术鲁那合使劲拉了拉枪杆,居然一动也不能动,“你又是谁?”

“我就是我呀,你又是谁?”

孛术鲁那合快疯了,本来可以很轻松地解决掉李铁枪的,却不想被一酒疯子破坏了,现在又被一傻子把枪抓住了。心想:“今天怎么了?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宜吗?”

“你这傻子,滚开!”

“我不是傻子!”那傻子大喝一声,抓着枪杆,用力一拽。他力大无比,曾经徒手拉住狂飙的大黄牛。论力气,孛术鲁那合哪里是对手,根本握不住枪杆。

“你又来抢我的?”疯子在后面嘀咕道。他被傻子一摔,竟然可以稳稳地站在那儿,还能喝酒,一仰头,一大口酒入了喉咙。

“他找打!”傻子把枪当棍使,搂头盖脑地砸了下去。

吓得孛术鲁那合连忙往侧面跳开两步。他定下神来,“装疯卖傻,原来是你们俩。”他转头四下扫了一眼,“那两个呢?诈痴假呆呢?”

“不知道!”傻子倒是诚实得很,他回过头去问那疯子,“他说还有俩儿?啥意思?”

“他喝多了,一个人看成俩儿。”

“哦!和你一样,他也是酒麻木呀!”傻子明白了,点点头。

“我从不喝酒!只喝血!吃心肝!”孛术鲁那合明白对手的身份了,这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从腰间拨出长剑,直刺傻大个儿。他已经看出来,这傻大个只有一身力气,功夫一般,倒是那疯子有点深不可测。

十招后,傻子开始手忙脚乱起来,被逼得直往后退。最后退到疯子的身边,“他好坏,打不到他,交给你了。”把孛术鲁那合交给疯子,自己跳出圈外。大口喘气,他是力气有余,灵活不足。

孛术鲁那合见那疯子上前替换下傻子,也不敢大意,退后两步,摆出迎战架式。

“好剑!”那疯子迎上前,盯着剑叹气,“怎么这么多勾勾?”原来这是把锯齿剑,剑前半截的两刃布满了倒钩,剑入肉,出来时将带出一大串肉。

“象狗鸡鸡!进去了就出不来。”他哈哈大笑起来,挥手止住孛术鲁那合正要出手的剑,“你是狗还是狼?”

“我们女真人天生就是狼!只有你们汉人才做狗!”孛术鲁那合鼻子一哼,蔑视地扫视了一眼几个汉人。

“女真人就是一群恶狼,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这酒疯子不再装疯。“听说有个什么漠北八狗,你是哪一只呢?”他摇了摇酒壶,抬头看着天,天空乌云笼罩,什么也看不见,“武功最高的虎,你的武功烂成这样,肯定不是。”

孛术鲁那合气得脸色发青,“当然不是,虎贲郎君如在,你们两个早就成死人了。”

“好怕怕哟!”他耸耸肩,侧脸看着孛术鲁那合,“毒狼,你也不是,毒狼心如蛇蝎,善长用毒,不会用兵器去杀人,靠近他两步就得死,你不是。”

“我当然也不是蝰蛇郎君,我也不喜欢用毒,但我不排斥用毒。”

“那个喜欢背后咬人,见不得光的狼,你也不是。”

“不是不见光,是他喜欢晚上动手,所以才叫黑狮郎君。”

乞丐一脸的和气,笑眯眯地说,“那个轻功了得,开口便笑,笑里藏刀的叫笑面狗?”

“他?你也知道,那是银雕郎君。”孛术鲁那合心想,此人知道得太多,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看你手指这么粗,一看就不是做小偷的料,肯定不是妙手神偷,更没有八臂。”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长而有力,还比较干净,“我的手就不够细,也不够长,可惜做作不了贼。”做不了贼还可惜?太会讽刺人了。

孛术鲁那合握紧了拳头,扬起拳头,“别瞧不起手粗的人,手粗也一样可以杀人。手指细的那是八手妙蛛郎君。”他今天决不会让这乞丐活着离开,所以多告诉他一些也无妨。

“你能跟我说这半天话,证明你也不是你们的头。他比蛇多六个脚叫六脚狗?哦,错了,还有两个在头上。”疯子故作惊讶。

“胡说八道,你也应该知道他叫龙威郎君。就算你们四个全到齐了,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说你就是剩下两只犬中的一个了,一个是喜欢躲在其它犬后面,一肚子坏水,狡猾狡猾的,从不单独行动,害羞自闭,估计也很丑。你肯定不是了,他叫什么?”

“金狐郎君。”

“这狐狸加上狼,还真精明,最好还是别惹它。那你就是那剩下的那只一天到晚吃不饱,喜欢吃人心肝的狼了?不论生死,你都要吃对手的心肝?”

“不错,我就是专吃人心肝的饿狼,把心肝让给我吃吧!”

“不行,我把心肝给你,我怎么活?用你的心肝来换,也不好,你的心肝是黑的,不换。”他连连摇头。“喂!”疯子向傻子喊道:“人家要你心肝了,你还不走?”

“为什么要走?你不也是没走吗?”傻子还提仗义的,“你不走我也不走!”

“对!你们不走我也不走!”任小小也大声应和着。

“你们想走也不可能了,留下心肝再走。”

“你干吗非要留我们,对你有好处吗?”

“你们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装疯卖傻呀!”他调戏完饿狼郎君孛术鲁那合,哼了一声,“我们是屠狼猎人。”说完又提起酒壶喝起酒来。

孛术鲁那合不敢大意,能对他们漠北八雄知道这么清楚,一定是个狠角色。见他又把酒壶往嘴里喂,认为出手时机到来。挺剑向前冲,剑尖上下摇动着直刺乞丐的胸前和下腹。

疯子大声叫喊着,跌跌撞撞地往后退,边用酒壶去拔打剑尖。

孛术鲁那合见他用酒壶来拔,左手腕一抖,长剑斜出,横扫对方的双腿。

疯子见剑走下盘,双脚跳起,腾空向后飞出。

孛术鲁那合毫不留情,右手一晃,寒光闪动,一枚毒针从手中射出,直向疯子的胸口飞去。

疯子正在空中,身形已不能变化,低哼了一声,向后暴退而去。

孛术鲁那合见疯子已经中了毒针,哪里肯放松,急忙追赶下去,必须斩草除根。

正在一旁观战的傻子,见势不妙,急忙投枪上前帮忙。

孛术鲁那合见傻子过来,决定暂时不管地上的疯子,回身挺剑来战傻子。他剑出迎上铁枪,左手又扣出一枚毒针。

就在他要再次出手使出飞针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边传来风声,下意思地缩头回剑,挥左手一挡。原来是个酒壶。

酒壶落在地上,啪地碎成几片,其中还有一块碎陶片上插着一根毒针。溅起的水花砸在地上,扬起一团团小小的尘雾。

随着酒壶的飞出,疯子已经翻身跳起。他的双手已经多了两样东西,左手短棍,右手短枪,两手一交合,变成了一杆长枪。这是枪又不是枪,是刀又不是刀。枪的枪头比普通枪头要扁、要宽,枪尖平而尖,两侧各有一个斜向前的刃尖,象三尖两刃刀,没有那么宽。

孛术鲁那合一声惊呼:“三尖夺命枪!”眼见枪尖已到面前,急忙往后一退步,身子一矮,横剑往上磕。

“你还识货!”手碗一拧,长枪稍稍收回,让过锯齿剑,再向前送。

孛术鲁那合见到三尖夺命枪,心里已经慌了神,这枪的名声太大了。要知道,二十年前威震河南,三个月前重现山东,一夜斩杀了二十五名一等一的殿前护卫,之后多处的杀官除暴都和这枪有联系。他见枪又来了,急忙向左跳开,挥剑抵挡。

你来我往,十招过后,孛术鲁那合见难以取胜,便在挥刀抵挡的同时,左手手碗一抖,三枚毒针飞向疯子。

毒针出手,孛术鲁那合不管毒针是否击中,立即一个转身跨步,逃。

只见那疯子长枪一收,侧身让过毒针。双臂一使劲,长枪飞了出去。

孛术鲁那合听见身后金属破风之声传来。他立即向左侧身弯腰,身子往左一横,让过断刀。再向左跨出一大步,以恢复平衡。这一跨步就要了他命,他此刻重心还未恢复,脚还无法使上力,就听见脑后有风,再躲也无法躲了。

孛术鲁那合就觉得后颈一冷,接着颈皮发热,感觉热呼呼的东西顺着脖颈往下流,随后脑子一片空白。

重心更没法控制,饿狼郎君孛术鲁那合身体向前栽倒,摔倒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来而不往非君子,”疯子跟着上前,把他踢翻过来。

孛术鲁那合脑后颈外露着半枚铜钱。

乞丐抓住铜钱拔出来,那是一枚钱,但不是圆的铜钱,外表看象枚刀币,名叫金错刀币,为新莽年代新造。

只是这枚刀币有所不同,上面圆形铜钱方孔镶着一小块白玉,刀币上刻着“一刀平五千”五个字,是黄金丝线镶进去的,币头斜向尖出,锋利异常,名叫金错飞刀。

他拿钱币在饿狼郎君孛术鲁那合青衣上擦了擦,将钱揣入怀中,嘴里还嘀咕着,“这宝贝可不能丢,好难得的!”

原来,掷出长枪那是虚招,认定了孛术鲁那合躲闪的身形和方位,发出金错飞刀,取了饿狼郎君孛术鲁那合的性命。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恶贯满盈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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