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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锷之迷(1 / 1)

充满伤感和纠结的耶律锷向庆柯道出了他的秘密。

“哥,有件事,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缓了口气,“草原买马回来时,我让马全禄他们赶马先回来,自己回了谯县。”

“想找自己的身世?”

“有点。自己没找到,反被人家找上来了。在先医庙有三个人挡住了我,我还以为会有一场硬仗呢?他们不跟我打,只要求看看我的头发。”

“看头发干吗?”

“哥,你是知道的,在我很脑袋左边的头发里有个疤,没有头发的疤。这只有你和干爹才知道,你给我还画过那个疤的样子,象个狼头,以前都以为那是小时候受伤留下来的疤。奇怪了,他们三个头上也有这个印记,他们说这是他们族里的规矩,小孩养到一岁算活过来了,就要在头皮里烙上一个这样的印记。”少数民族崇尚图腾,会把他们崇尚的图腾烙印或者刺青在身上,图腾会是动物、植物,也会是太阳、月亮。

庆柯都听愣了,也不懂了,“狼图腾?他们是契丹人?”

耶律锷回答了他的疑问,“是的。他们觉得我很象他们以前的首领,所以才找上我的。”

“他们首领跟你有什么关系?”

“十五年前,首领的儿子到南京路的毫州走丢了,他们一直在找他。因为我的年龄和相貌合适吧!”

“那他们那个首领是什么身份?”

“辽国的梁王听说过吗?”

“知道,辽国最后的那个皇帝,被女真人所杀。”

准确地说,他们说的辽国梁王耶律雅里不是辽国最后一个皇帝,辽国最后一个皇帝是天祚帝耶律延禧。1122年天祚帝被金兵所迫,流亡夹山,耶律淳在燕京被耶律大石等人拥立为君主,建立了北辽。1123年天祚帝被擒,辽国灭亡。梁王耶律雅里于5月自立为北辽国主,10月雅里亦被杀,北辽灭亡。耶律大石率领队伍西逃,重新打出一片天地,在八剌沙衮(今吉尔吉斯托克马克)建立西辽,直到1218年才被蒙古所灭。

“他们说我是梁王的儿子,辽国唯一的后裔。辽国皇族基本都被金人灭了,梁王被追杀时,他们保护我逃了出来,结果路上把我搞丢了。说得象真的一样,我没法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一切都太巧合了。看来只有等干爹回来了问他,他肯定知道我的来历。”

“是呀!等爹回来好好问问他。”他心里也在问,除了耶律锷,自己是不是也有问题要问他老人家?心中的疑惑只怕比耶律锷更深更重,只是他不愿提及,怕自己的心会疼,也怕爹的心也会疼。

“哥,想问爹什么?”庆锐缨眨眨眼,一脸倦容,看着哥哥。

“问问遥墙英雄榜上怎么没有他?”耶律锷在旁边插嘴,替庆柯解围。

庆锐缨哈哈一笑,“这个,我才不怕,英雄榜是黄先生帮我一起做的。知道吗?英雄榜除了三十六英雄外,我还专门安排了两大长老,一武一文,那就是我爹和黄先生,最上面还有一个总爷,跟晁盖一样,就是老太爷。那天跟老太爷一说,把他老人家乐得口水喷得到处都是。嘻嘻~!”

庆锐缨站到地上,掰起指头,“哥,十二个主英雄我数给你听,你是老大,无用叔是老二,老三是力气最大的薛家铁匠大哥、老四马全福、老五是铁算盘哥哥,老六张宏,七回回拔野古,八哥就他,泥鳅。”她拼命忍住笑,继续数,“老九幼安哥哥,老十辛之恒、十一吴道融,第十二就是我了。这是十二主英雄,每个主英雄还配有两个英雄辅助。这是黄先生说的,他说要成群才能成大事,单个没力量,就象筷子一根易断一捆难折一样。哥你带的两个是千锦和万捻,他们两兄弟最听你的了;春林和燕旗跟八哥亲近些,就跟他了;七回回有蒙陈和思结两个;算盘哥哥有李志和韩一手;幼安哥哥有辛晓天和辛映天两双胞胎兄弟;无用叔有两徒弟;薛铁匠有个弟弟和师弟;其它的我也给他们配好了,可惜就我只有一个小翠,不过要谢谢哥,给我带回来一个,任小小算我的助手,最后上榜,这下三十六英雄齐了。”

“别说,我家妹子还真有点排兵布阵的味道。12主英雄,24副英雄。有点味道。”

“黄先生都夸我了!说我这榜好,要幼安哥哥照我的榜布置。不知道他们布置什么,反正黄先生说好的就是好。”

“什么东西黄先生说好的?”辛弃疾从大门走进来。

“幼安哥哥,你来凭凭理,我的遥墙英雄榜好不好?”

“恩!他的这个榜不错,把遥墙的人才都网进去了,还按从属关系配置一主二副。真的不错。”

外面天空早已经暗下来了。“李志,把灯点上,准备饭菜。”铁满风跟在后面安排李志的工作。

李志回答:“掌柜的,今天只怕要晚一点吃饭了,客人有点多。”

铁满风给庆柯和耶律锷使了个眼色,“那就先安排好客人,我们去后面看看。”他们俩跟着辛弃疾和铁满风走向后门,庆锐缨很聪明,知道哥哥们有事,就跑到柜台前帮忙去了。

如意客栈的大厅后门通向的是个车马院,主要用来存放大型货物、马车和马。车马院东向有个大木制院门,直通北街,便于马和马车的进出。在院门和与客栈后门间有一间房子,住着几个伙计。北向是马棚,几匹马正在马棚里安静吃着草料。西向院墙中开着一拱门,拱门到客栈后门有一条雕梁画栋的长廊,长廊拐角外的空地上立着两个木人桩,这是客栈伙计运动练习的场所。

辛弃疾四兄弟从后门出来,跟伙计房里的拨野古等五人打了个招呼,简单介绍了一下。蒙陈和思结是拔野古带进城的,来俊杰,还有一个是伙计王野。

四兄弟快步走过长廊,穿过拱门,进入后院。

后院中间是座假山,一个小水池半绕着,北厢和南厢各有三间房,正对院门的是间开敞的会客厅。

铁满风走在前面带路,沿着北边的院墙转向东,打开院墙与北厢房间的小门,穿过巷道,后面又是一个小院。

这个小院更小一点,但房间布局跟后院相仿,只是在南厢多了一个开敞的杂物间,杂物间上有几个小窗,后面正是马棚。

他们一行人来到小院北厢议事厅中,关上门,四人围绕圆桌坐下。

辛弃疾慢慢向大家介绍被府尹召见以及和黄先生所商量的事,对这三个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没有任何隐瞒。他刚说到黄先生提出夜袭府衙的计划,庆柯打断了他,把今天到店的长着漂亮长胡子贵客和其它人,作了描述。

辛弃疾听他这么说,沉思了一会儿,“难不成完颜雍住咱们店?他怎么会到这儿来?会不会有这个可能,仆散忠义怕完颜雍的行踪被完颜亮发现,所以支他出来,住如意客栈,一旦出事,就可以撇得干净。”

铁满风在旁边说:“很有这个可能,仆散忠义狡猾得很!”

辛弃疾站起来,“我去见见那个贵客,看是不是他。老铁马上去暂停消息传递,如果一柱香我还没能回来,就立即收回。锋哥和敬虹还是做好出去的准备吧。”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铁满风也跟着走了出去。

庆柯来到自己房间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耶律锷跟在他身后,靠在门边等着,“你收拾,我等你。”

“进来,关上门。”庆柯低声命令道。

耶律锷一站到门口,立马感觉到异样,因为在浓烈的檀香味中,夹杂的一丝淡淡的药味。耶律锷闪身进来关上门,他知道这是刘神医给配的救命神丸,也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救命神丸是刘神医根据辛老太爷的要求配治的,它不是疗伤止血药,也不是解毒药,是快速养精提神药,味道极淡,只有耶律锷这种极灵敏的鼻子才能嗅得出。只需5粒药丸就可以使一个虚弱要死的人在短时间恢复体力,只是以后还需用药慢慢调修,否则死得更快。这是为他们每个人在受伤极其严重,需要救命保命的药,只有在每次出远门时才能找刘神医去讨要。

这位刘神医叫刘元静,是当时最有名的神医刘元素的弟弟,刘元素常使用寒凉的药物来治疗当时横行肆虐的传染性热病,编写了《病机十九条》,提出“六气皆从火化”的观点,所创方剂凉隔散、防风通圣散、天水散、双解散等,都是效验颇佳的著名方剂,所受中原地区百姓爱戴。而刘元静因当年被强征入伍,深感刀枪对人伤害之重,则潜心研究如何治疗伤兵,处理疾病感染,充分发掘人的内在潜力,近些年还特别对各类毒物感兴趣了。

“哥,你用神丸来救他?他是谁?”

躺在床上的李铁枪看见他们进来,坐了起来,打量着耶律锷。

“听说过李铁枪吧!就他。”庆柯没有回头向耶律锷介绍床上的人,只管自己去收拾晚上出门需要的东西。

“你是李铁枪?”耶律锷有点吃惊。他当然知道了,去年,把个山西闹得不得安宁!“哥,看他的神情,必须回庄让刘神医马上给他治才行。”

“是呀!三天内必须送到遥墙!本来该直接回去的,可惜被狼盯上了,不敢直接回去,所以才叫拔野古来带他回去的。现在又要看今晚的情况再定了。”

耶律锷坐到李铁枪的身边,拍拍他的肩头,“我叫庆锷,也叫耶律锷,他的弟弟。”

“谢谢你们了。”李铁枪把心放了下来。

“你的身体表面看起来已经恢复,可必须请刘神医保你的命,不然你会因内精耗尽而死的。放心,我们好些兄弟都来济南府了,肯定可以送你出去。躺下休息。”耶律锷给他解释道,扶着李铁枪躺下。

庆柯已经收拾停当,背着皮匣子,两兄弟一前一后出门,反锁上门。

他们在车马院的长廊下等着铁满风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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