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京迫于形势,不得不下令处斩辛弃疾。
“且慢!将军!此时正是用人之计,斩杀大将于军不利呀!”庆柯抢到堂前,跪在辛弃疾身边,替辛弃疾求情。李铁枪、铁满尘、马全福、辛映天、辛晓天等将领也纷纷跪下求情。
贾瑞、肖衡雁等人也一起求情,“大人,不能杀!其罪不至死!”
张安国也过来求情,“大人,辛弃疾罪不至死,不妨松松军纪,饶过他一命!法纪也不外乎人情。”他这哪是求人,是把人往火堆里推。
耿京见此情景,真的犹豫了,他也舍不得杀,可张安国咬着不放,他也不能强行放了辛弃疾。
辛弃疾见此情景,大声说:“众外将军,别为难耿将军,这是弃疾的错,义端是我招来的,又是从我手下跑的,责任就该我来承担。”站起来就往外走。
庆柯一把拉住辛弃疾,回头对耿京说:“请大人下令,放了幼安。庆柯愿意以命抵命!”他竟然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辛弃疾的命,连耿京和耿寻芳都愣住了。
耿寻芳眼中含泪,“你~~~!”难道你为了自己的兄弟,连老婆也放弃。她从庆柯的眼中读出了那份不顾一切的劲。她回头拉着爹的手,“爹,难道您想让女儿成为寡妇!”
耿京一扫众人,除了张安国和他身后的郝刚两人,他们一脸不以为然且暗藏得意的神情外,其余众人不是在跪着苦苦求情,就是面露惋惜。
辛弃疾见庆柯说出这话,很是感激。他回身再次跪桌案前,“大人,既然此事由义端而起,在下愿意去杀了义端,抢回玉印,将功抵罪。”
“好!”耿京就等他这句话。
“就凭他一书生,想杀义端?开玩笑。”张安国上前,弯下腰,靠近辛弃疾,“你是想跑吧?想一去不回头,还是怕死了呀!”
“在下愿以人头担保,提义端人头来见!”
“五十年后提头来见。”张安国身边的郝刚插了一句。
“大人,在下以三日为期,必杀义端!”
肖衡雁在旁边说,“三日怎么来得及,他都已经跑了大半天了。能找到他都不容易!”
“是呀!莽莽人海你去哪里找呀?”耿寻芳也担心起来。要知道义端多年在这一带混迹,随便藏个位置怎么好找,就是全军出动也未必能在三日内找得到。
“他肯定回了莱芜谷,我陪你去,一定拿下他!”庆柯站到辛弃疾身边。
“那是,姑爷出马肯定马到成功!耿小姐,您就不怕他们俩一起飞了。”张安国假装善意地提醒耿寻芳。
“张叔叔,您今天怎么了,尽胡说八道,锋哥怎么会丢下我?”耿寻芳口里这么说,但女人的本能使她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锋哥!我一个人去就行,我一定要砍下义端的狗头。”辛弃疾安慰庆柯。
“你一个人去,岂不正好单飞?”张安国继续他的语调。
“你要我拿什么担保?”辛弃疾质问张安国。
庆柯冷笑一声,“我来做担保可以吗?三日之后,幼安不能提义端人头来见,就砍下我的项上人头。”马全福、辛映天、辛晓天、铁满尘等将领也一起担保。
“既然有大家的担保,幼安,你就抓紧时间出发吧?”耿京手一挥,同意辛弃疾去。亲兵们上来解开捆绑绳子。
张安国见耿京已经同意了,也就不好再坚持。心想不妨先放一放,逼急了反而不好,还不如在一旁看戏。“既然有姑爷担保,那当然放心了。”
耿京见张安国已经松口,就起身离开了。张安国也带着郝刚离开,其它没有什么关系的也跟着离开。
大堂就剩下贾瑞、李铁枪、肖衡雁、庆柯夫妻以及蟠龙山带过来的铁满尘等人。
耿寻芳急着问辛弃疾:“你知道花和尚去的哪个方向?你怎么就答应只要三天?至少也得一个月呀!”
庆柯把耿寻芳拉到身边,“让幼安冷静想一想,他有办法的。”他的话使耿寻芳冷静下来,也使大家都没有再插嘴。
辛弃疾看了一眼大家,“大家放心,我相信义端跑不了多远。也能知道他会去哪儿?”他向肖衡雁拱手道:“衡雁师兄,请您立即向各驻地发出警报,封锁关隘实行戒严,通知大家捉拿义端有赏。”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去发令。”肖衡雁有些不解,“你不怕义端会逃吗?”
“我不怕他逃,就怕他躲起来。”辛弃疾轻轻一笑。
肖衡雁一拍辛弃疾的肩头,立即明白了,抓蛇得先打草,把蛇惊起来。大步走出去安排了。
“大师兄,还得请您帮个忙?他们几个不能离开新泰,只能请您帮忙了。请您带上一百骑兵分五队分批次去马耳关,一路上要大声喧哗,让路人都知道你们在捉拿义端。”
李铁枪也答应而去。
贾瑞看着辛弃疾,“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将军只管在新泰守着,加强四门守备,等我的好消息。”辛弃疾很是感激贾瑞在此时对自己的支持。
“你得给我布置点任务才行呀!”耿寻芳见辛弃疾布置有序,笑着问辛弃疾。
“你又没兵没将,你帮不上忙!”庆柯阻止耿寻芳捣乱。
“谁没兵没将?他们哪个部队的人我不能调?”耿寻芳很不服气。
辛弃疾笑着一拍庆柯,“我就等红玉将军这句话,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莱芜谷,不知道老铁他们是否成功,虽然有拔野古去帮忙,但还没有消息回来。所以得请锋嫂子向踏白军要一百快骑,去支援莱芜谷。”
“我去调五百骑,把声势搞得更大点。”耿寻芳笑呵呵地往外就走。
“等等。”辛弃疾叫住耿寻芳,“能有五百快骑最好。你的人到了,帮老铁搞定莱芜谷,然后带上你的人返回,把队伍分成五队,沿着回新泰的路上展开进行地摊式搜查。一定要声势浩荡。”
耿寻芳笑呵呵地答应道:“放心吧!这个没问题!”
庆柯在一旁叮嘱她,“小心点!”语言的关切让耿寻芳心头暖和如沐春风。她对着庆柯一挥手,大步出门。
“义端不会回莱芜谷,他肯定想到我们会往莱芜谷方向去追击他。”庆柯帮辛弃疾分析,“这花和尚既然敢偷咱们的玉印,自然想到我们会去追他。但他一定没想到我们已经让老铁和道融提前去了莱芜谷。他应该就在莱芜谷一带。”
“这个和尚狡猾得很,我猜他一定不会回莱芜谷。要知道,他占领莱芜谷也就三个月,那里的人并没有彻底臣服他。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着一起投靠金人,至少燕九就不会答应。”
“他不去莱芜谷就只有往西走,东南这都是我们的地盘,他不可能突破得了。”铁满尘也帮忙分析起来。
“不错!要知道他会走哪儿条道,就一定得先搞清楚他想投靠谁?距离咱们最近又势力最大的就是泰安的完颜福寿和济南的仆散忠义,他一定也只会去投奔他们。”
“所以他一定会往西走!可他前不久才得罪了完颜福寿,他不怕完颜福寿报复他?”铁满尘认为义端不会去投奔完颜福寿。
“不管他去投奔谁?幼安,你都只有守一个地方就是了。”
“夹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地方。这是在新泰西边通往泰安方向的一个山谷,也是一条交通要道。
“夹谷外的上四庄有咱们的人把守,又是一条险道,他怎么敢往那边去?”铁满尘还是不太明白。
“兵贵在出奇制胜和意料之外,义端可是深通兵法的。”辛弃疾对义端太了解了,当然清楚他的想法。
“哦!他一定认为咱们会追向莱芜谷,让我们扑个空。而西边夹谷又如此险要,他认定我们不会往西去追他,他就可以趁机溜出去。少爷,那一定是这样。”铁满尘终于想明白。
辛弃疾点点头,“我会去那儿埋伏,等他上钩!”
“只是我担心他找地方躲起来,咱们还不好办。如东平阳城。”庆柯还是不太放心,觉得新泰距离夹谷有五十里,这么大的范围要是躲起来还真没办法找。
“好办,命令各城镇和尚必须归寺庙,没寺庙的必须到附近驻军报道,私藏和尚者斩!”一直没有说话的马全福开口,这还真是个好办法,辛弃疾和庆柯一起点头。
“这个由我去找肖师兄安排。你把我的马也带上,两破马换骑,可以更快一点。晓天、映天,你们俩送少爷出城。”庆柯安排完后,他拉着辛弃疾的手,说:“如果义端不到夹谷,或者你拿不回玉印,千万不能回新泰。三天之后,直接回蟠龙山!”
“我不会丢下众兄弟的。”辛弃疾不采纳庆柯的建议,虽然是为他好。
“我们不会有事的。”庆柯是耿京的女婿,再怎么也不会要他的命,那岂不让他女儿守寡。
庆柯他们送走辛弃疾等人后,他又跟马全福单独交待了几句,让他立即回蟠龙山报信,速去速回。
辛弃疾骑着青鬃马,后面挂着白龙马,两匹马一路向西飞奔。路过东平阳城也是从城外绕过,没有进去干扰。
正如辛弃疾所预料的一样,李铁枪和耿寻芳两路人马声势浩大,却一无所获。耿寻芳在半路遇见回来报信的任小小,知道莱芜谷已经得手,她便把搜寻义端作为主要任务,见着和尚和光头就盘问。
在搜寻盘查中,耿寻芳抓到了义端的徒弟智行,他正在新泰县外的一个寺庙中拜佛诵经。耿寻芳从他口中知道义端出城后就让智行一个人去莱芜谷,自己改变了方向。智行在路上得知义端偷印叛变的事,知道自己被他利用,心灰意冷,重入寺庙,一心向佛。
耿寻芳不想再为难智行,便带人在新泰县北边外围的村庄大肆搜寻,故意搞得鸡飞狗跳,让人人都知道义端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