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榴躺倒在地上，颤抖的从怀里拿出君清的手帕，紧紧的攥在手里，血渐渐浸透了洁白的帕巾，混合着腥甜的气息散发在空气中。
“我又给姐姐添麻烦了吧。”小石榴低语道。
大师姐像发狂一般甩出一条藤蔓狠狠的抽在小石榴的身上，鞭声伴随着大师姐癫狂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森林。
就是这一道声音，被寻找过来的君清和子墨听见了，这突兀的声响，诡异又让人心惊。两人立刻朝声音处奔去。
“不要。”君清摇头，想忽略出现在脑海中的恐怖念头。
子墨却是眉头一皱，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有了感知，这声音是他熟悉的，也是不祥的。
“哈哈，哈哈！”尖锐刺耳的笑声骤然停止，大师姐挑衅的看着来人，正是付君清子墨二人。
大师姐挑衅的看着付君清，又抬脚踹了一下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小石榴。
君清怒了，这回真的不能抑制的怒了，她不在乎心魔反噬，在看见小石榴的那一刻，她终于知道怒之心魔为何那么强大，自己费心保护的人就这么被人轻易地践踏究竟是多么不能容忍的事。
“你，得拿命来偿。”
君清说完，眼光一寒，只抽出碎雪，通体漆黑的碎雪与君清的一身雪白交相辉映，只见剑身寒光大盛，随着君清默念剑诀，一道无形的剑气向大师姐劈去。
大师姐此时以近乎癫狂，再次施展数道藤蔓向剑光抗去。
就在两道力量相接触的一瞬间，数道藤蔓转眼间化为飞灰消散。
“噗”大师姐颈上多了一道血痕，她摸了摸脖上的血，不可置信的看着付君清，她知道付君清很厉害，可她以为付君清不会杀她。
“你竟然敢真的杀我。”大师姐说完，瞪大着眼睛摔在了地上，只剩一具躯壳，没有了丝毫生气。
君清收回碎雪，立刻走向躺血泊中的小石榴，看着她被血模糊的双眼努力睁开的样子，心更是被紧紧揪起。
小石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攥着手帕的手松了松，“对不起，姐姐，我又让你担心了吧。”
“别说话。”君清将灵力注入小石榴的体内，感受着她的伤势。
小石榴摇头，低声说道：“姐姐，这手帕能不能把它和我埋在一起？我想和它一起躺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
“你不会死。”君清倔强的一直说着，眼泪却悄然滴下。这是她第二次流泪，为了同一个人，为了同一件事。而这次，她真的无能为力，无助感涌上了心头。
她感受到了两种心魔随之而来，怒之心魔和哀之心魔。
临下山时，她问过师傅，为和她突破心魔感觉异常容易，当年突破欲之心魔之时只是在强烈感知到的一瞬间便理所应当的突破了，而惧之心魔也不过在刘洋真人几句话之后便突破了，快速的让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师傅天机老人也觉得很神奇，却不知怎么回答，只能以她是雪灵唯由，天生冷清无欲无求，没有心魔的她，与有七种心魔的妖灵们本身就是不同的。她的任务就是感知，然后体会心魔所带来的痛苦。
君清那时还与师傅说过，希望不要突破心魔，因为她的突破是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成就的，若是那般，她宁愿只做一抹初雪。
可现在，真的实现了，哀和怒的心魔都只为一个人，而这个人这般，却也是她害的。
小石榴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摸向君清脖子上挂的木笛子，可却停在半空中，随即垂了下去，嘴角挂着的微笑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
而君清也在此刻灵力大涨，瞬间的光芒照亮了死气沉沉的森林。
“不要，不要。”君清抱着小石榴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自己的突破是拿小石榴的命换来的，我不要！这种突破我真的不想要！
子墨看着突破的君清，心中五味杂陈，他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理解不了，怎么会这么简单就突破了，仿佛她本来就是仙人，掌握着七情六欲一样，他不敢再想下去。
头痛欲裂！这是此刻君清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即将复苏一样，子墨看到她的不对劲，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君清咬着唇，唇角留下丝丝洁白的血液，不过一会的功夫，头痛缓解了不少，再次睁眼，她看向子墨，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坚毅的轮廓。
她现在能看清子墨脸上的大致细节了，再次细听，听力也涨了不少，感受到体内的灵力也一次跃了两阶，这是突破了两种心魔的象征，也相当于人类修仙者的炼虚期。
而这时她也感受到了与自己层次相似的气息，她看向子墨，原来他之前比自己高了两三个层次吗？
“呵。”君清自嘲的笑了一声。道：“子墨，你当年的突破，也是拿这种痛苦换来的吗？”
子墨却道：“主子，您只是感受到这种痛苦就突破了吗？而我则是得做到忘却这种痛苦才能突破。您与我们，似乎是不同的。”
“抱歉。”
子墨淡然开口：“不，主子，我并非责怪你，而是希望您能珍惜自己的条件，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自己的修仙之路。”
君清一颤，他，感受到了吗？自己退缩的心态，她有些怕了，之后的心魔若是还要那痛苦来换，她怕自己换不起。
“若是无雪因为我也出事了怎么办？”君清看着有些呆滞的子墨，显然他没想那么多。
子墨像是想通了什么，坚毅的说到：“主子在见到您之后变了，变得不是我认识的主子了，他会时不时傻笑，会为了您的一幅画像吃醋，会为了您踏入这他发誓不再回来的地方，而这次，他又为了您去了炼狱一般的地方，只为了有足够的实力保护您。我想，若是主子出事了，也一定是无怨无悔的。”
君清不知道，君无雪竟然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这次他离开却是为了自己。
她看向怀里的小石榴，嘴角淡淡的微笑和手里攥着的手帕，好像有些理解了子墨的意思。
“子墨，我们等毒老醒来便离开吧。这次，换我去找他。”君清说道。
“是，主子。”子墨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