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你休想!”天井边,一个皓天弟子一声大喝,朝着姜子鱼一剑挥去。虽然他无法杀死他,但阻止一个昏迷之人落入天井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但忽然,一个身影闪现,挡住了那人的剑。
“二……二师兄!”
王如剑一声爆喝:“陆乘风,你在做什么!?”
“他不能留在这里,否则后患无穷。”说着,陆乘风移转目光,看着王如剑的眼神震了一震,道:“你的身上!……”他感觉到了王有才的气息,想起了王家的一种秘术,醍醐灌顶。如今的王如剑已经今非昔比,而王有才已经在某个角落化为虚无。
王如剑:“你的意思是要让一个血魂妖修与我们同行!”
陆乘风:“也可以这么理解。”
王如剑:“你混账!”
薛飞花:“陆乘风!”
聂惊尘看了眼被他一刀劈出了天井的姜子鱼,再看了看陆乘风,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但突然,人们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容忽视的人,梦幽蓝。她只是静静地扶着姜子鱼,看着这群将他们围起来的凶神恶煞的人们,不发一言。
正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莹莹发光的天井中飞出了一柄虚灵之剑。
薛飞花:“是师父的信号!成功了,他们成功打通通道了!”
陆乘风看了眼梦幽蓝,道:“师姐,看来我们没办法这么快离开,我们还是先到一边去吧。”
看着让出了道路的陆乘风和梦幽蓝,聂惊尘一步上前,道:“其他人先走,自认有能耐同陆乘风过上几招的留下。此间事了,我们自会跟上。”
很快,人们涌入了天井之中,只有少数几人选择了留下,同护着姜子鱼的二人对峙。
聂惊尘:“你二人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陆乘风:“非走不可的时候。”
聂惊尘:“二师弟,你做事一向极有分寸,但这一次,你触碰了许多人心中不能触碰的底线。”
薛飞花:“梦姐姐,为什么连你也护着他?”
梦幽蓝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了姜子鱼的心口,无尽的灵力涌入,不一会儿他便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极其令人讨厌的笑声,“我还以为这一觉醒来便不会在风雷谷了,没想到还在这里。你们究竟为什么在这里,又想在这里做什么,我都不想知道。现在我只想知道……”说着,他将嘴附在了梦幽蓝的耳边,用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那一夜,究竟是不是你?”
梦幽蓝面色含羞,嘴角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子鱼:“如果我要你跟我走,离开皓天宗,离开你师父,你会不会跟我走?”
梦幽蓝看着姜子鱼的眼睛,那一瞬仿佛永远。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唇在姜子鱼的脸上轻轻一碰。不知是离别之吻,还是答应了跟他离开。
这时,姜子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得极尽阴冷,他说:“圣女就是圣女,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个姜子鱼已经死了。但你又何苦如此痴情,连他的这幅躯体都如此舍不得。”
看着眼前的人,梦幽蓝的眼中既无悲伤也无愤怒,她说:“他没有死。”
姜子鱼一笑,道:“如果他没死,那我怎么会站在你的面前呢?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姜子鱼,那个姜子鱼以为自己已经杀死了的姜子鱼。”
薛飞花:“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旁,陆乘风吐出了两个字:“种魔,当然在雾江城中我见到的那个魔影就是你!”
“哦!”姜子鱼意外至极地看着陆乘风,一笑,道:“真不愧是陆乘风,竟然连灭仙族最隐秘的秘术都略知一二。不错,当他被送入落月天狼之时就已经被夜殇大人种下了魔种。不然他凭什么经受万古不灭印;凭什么练就血魂妖身;凭什么撑过无上诅咒之力;凭什么经受得住‘灭火’的焚烧?哦,不对,这一点是我说错了。他没能熬过‘灭火’的焚烧,而是新生的他,也就是我熬过来了。所以他死了,而我,还活着。”
梦幽蓝再次重复了那句话:“他没有死。”
姜子鱼:“哎,女人啊女人,总是如此执着。我想这也是为何灭仙族的奇迹总是发生在女人身上吧。你说是吧,夜殇大人。”
夜殇,那位传说中的夜殇终于要现身了吗?人们四下张望。
万众瞩目中,一直苍白的手从幽黑的土壤中伸出,抓住了那柄古朴无华的灭仙剑。剑随手动,剑风撕裂虚空,只是一剑,那被眦撞了无数下仍然残存不倒的风雷大阵瞬间崩碎,化作了片片光雨。这一刻,从远处往来,皓天宗真是美极了。
而无论是血泉中人还是皓天弟子,他们所看见的也就仅仅是一只手,一只苍白的手而已,并没有看见一个完整的人。
一看见那只苍白的手,眦连忙恭迎跪拜,道:“参见夜殇大人。”
风雷谷中,姜子鱼也欲恭身跪拜,但不知为何,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梦幽蓝的话,“他没有死。”
天空,手握银枪的白袍少年一步踏来,看着那苍白的手,嘴角一笑,道:“你终于出现了。”
那只苍白的手就是夜殇,一个舍弃了全部,只留下这只杀戮之手的疯狂之人。手中,传出了夜殇的声音:“灭仙剑,你终于要回家了。”
玄青:“是吗?你何不仔细仔细感受下你手中的灭仙剑,看看它与以往有何不同?”
剑身再次被挥动,那虚空再次被割裂,但这一次夜殇明显感受到了什么,他惊呼:“怎么会,剑中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