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吴琛得到林双绛确切的消息，冷笑着孤身来到云通市三小，大门口。
倒不是他逞什么朋友义气。
只是天生反骨，好不容易逃脱了别人的掌控，不想再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何况那个小子，生了一双讨人厌的眼睛。
第一次见面，他便看他不爽。
现在只是刚好路过，教训他一顿而已。
云通市三小，放学以后，大量的学生涌出来，像是蚂蚁一样迅速挤满了门前窄窄的街道。李晶坐在脏兮兮的台阶上，两只手耷拉在腿上，标准的游手好闲不良少年。
走过的人，都避开。
如果是平日，收钱打人的话，李晶此刻已经找到偏僻的地方躲藏，但是今天，他没有。
出来的学生特别多，但他还是一眼看看到了背着书包，低头走路，试图不要引起别人注意的吴琛。
李晶吐了口唾沫。
估计刘喜已经警告过他。
站起来，朝着男孩走去，李晶的姿势不可说不流氓。
大摇大摆，又凶气十足，来到吴琛面前，直接把矮他一个头的男孩推到在地上。
“我**！”
吴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脚跺在肚子上。这里没有骨骼保护，打起来特别疼，但是不论下多重的手，只要对方的运气不是太差，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像个进入油锅的虾仁，瞬间卷曲起来。
李晶也不给他求救的机会，拳脚并用，就是一顿标准的街头毒打。故意用脚踩在男孩的脸上，问他：“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吊三角眼的男孩，恶狠狠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少年。
将嘴角的血沫擦去。
“哼。”
他冷笑，“有种你今天在这里，废了我。”
李晶也不客气，踩在他无法弯曲的左手上，嗤了一声，“妈的死鸭子嘴硬，你已经，废了。”
吴琛怒目圆瞪，看着他。
“你有种在这里杀了我啊。”
熙熙攘攘的小路，本来密不透风的街道，空出一个圈来。
中间只有李晶和吴琛二人。
学生吓得不敢说话。
家长捂着孩子的眼睛，匆匆走开。
即便是五大三粗的男性家长，在说了两句以后，也被李晶凶狠的眼神瞪走。
最惹不得的就是这些不读书的社会青年。
干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眼看着吴琛已经被打的话都说不出来，刚从学校出来的杨雄暗自着急，虽然两人已经很久不讲话，但是看到之前的朋友除了这样的事，无论如何，都无法置身事外。
之前就警告过他不要仗着自己表哥在道上混，太嚣张。
这里毕竟不同乡下，打了伤了，都是认识的跑不了。城市里，大家互相都不认识，杀人之后逃之夭夭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拉来学校的保卫，几人在边上看了一会儿，不敢上前劝，生怕李晶带着武器，更怕被记恨。和学校里赶来的老师一合计，决定报警。
李晶脚踩在吴琛的肚子上，刻意，把两人的恩怨说的清清楚楚。大意是吴琛的这只手废掉，就是因为他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什么叫低调。
旁边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以前被收过保护费的人，还叫好，说他活该。
这样一来，既然被打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更没有人上前劝阻。
自作自受。
一些家长，厌恶地看着在地上翻来覆去，被打得嗷嗷直叫的男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晶揪起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吴琛，在他耳边低语，“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双眼睛有多恶心？”
说着，暗暗使劲，拿住其后背的一个穴位。
话语犹在耳边，吴琛发现自己的视野渐渐变得狭窄，模糊。
就像世界关灯，慢慢地暗了下去。
男孩疯狂拿手在眼前挥舞，但也阻止不了不断流逝的光明。
他要瞎了吗？
“不不不！”
惊恐地叫道，之前还和路人对骂的吴琛，转而向周围的人祈求，“救救我，救救我。”
众人冷漠的脸，也在渐渐变暗。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一红一蓝的警示灯闪烁。学校老师报警，现在警车赶到了。因为只有李晶一个人，两个警察下来，很快把他制服。
而随着少年的手放开，吴琛的视力也慢慢恢复。
失而复得，他在地上坐了半天，直到学校老师过来拉，才起来。
“你没事吧？”
杨雄伸手拉他，被男孩打开。
吴琛怨毒地看着他。
杨雄缩手，“我最后在劝你一次，有些路走了就无法回头。”
撇过头去，心惊胆颤地看向被带上警车的男孩，吴琛心有余悸。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瞎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但是表哥的话，犹在耳边。这个社会上有很多看不到的高手，正常生活谁也不会管你，但是一旦惹到对方，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一次，他真的后悔了。
但是看到李晶被带走，又莫名雀跃起来。
不管如何，他到底是栽到他手上，再厉害又怎样？想着，吊三角眼的男孩笑了起来，即便是老师看着也觉得怪恶心的。听了孩子抱怨的家长，纷纷围到前来管事的老师面前，问他们到底教的什么学生。
这样的祸害还留在学校里。
最后好一番劝说，才散去。
那负责报警的老师，苦口婆心地劝吴琛，“好好读书吧，今天是在学门口被打，老师们还能帮你，那不在学校的范围你能怎么办了？更长远一点，你长大之后进入社会，迟早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男孩蜷曲的左手。
斜视了一眼，尚且年轻的老师。
吴琛道，“那也是我的事情。”
“你……哎。”
摇摇头，老师已经放弃劝他。
被警察带到局里的少年，异常沉默。其实他完全可以在警察赶到之前逃走的，可是他有一件事不得不做。
“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学生过不去，就算没收到保护费，也不能这么下死手吧。”
“长得丑呗。”
李晶靠着椅背，心不在焉地说道。
“上回就教训过他一次，一点记性也不长。”
“上回？这么说你们之前就起过冲突？”
“那小子自己讨打。”
负责审问他的警察颇为头痛，不知从何下笔。门打开，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在李晶对面的警察耳边说了几句，对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两人便出去。
“你是说他的户籍有问题？”
“嗯，很奇怪。”
“这年头黑户的孩子多了去了，像他这样年纪轻轻没上学的也不奇怪吧。”
“不是，他有入境记录。”
男警察皱眉，“偷渡？”
“……我的意思是说，他根本不是我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