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这群人如何暴怒难耐,这两人都一言不发,哪怕身上挨了拳脚,他们也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我想,他们本来就不是中原人。所以才能下次狠手。”
在激愤的群情冷静了一点之后,容昑才开口说话。
“容昑道长这是何意?”
众人有些没太听明白容昑的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出身西域的。”
容昑继续解释了一句。
“他们不是我们大邺的人吗?”
众人有些难以置信。
这两人一个是淮安城里有名教书先生,另一个是城里医术很好的大夫,也都在淮安有家有口,谁能想到他们压根不是中原人呢?!
“容昑道长可还查到些什么?不妨和大家说说。”
姜明的一个姓李的师妹问到。
“我查到的东西不多,但是我可以确认他们两个受人指使,故意毒害城里百姓,使得疫病流传开来,不仅如此,我想他们可能会有更大的图谋!”
不管是容昑掌握的证据,还是容昑对事情发展的预估,都让容昑觉得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容昑道长接下来想怎么做?”
姜明一心扑在医术之上,鲜少参与这样的黑暗的勾心斗角之事,但是事已至此,又不能由着继续发展。于是现下在姜明心里能够妥善处理这件事的,非容昑莫属。
“既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报仇寻私,这件事就应该交由官府处置,我们还是先关住这两人,然后再仔细的搜索他们家里,进一步排查。”
容昑略一思索就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姜明带着大夫们依旧忙碌在治病救人的事上,而投毒害人的事就由容昑协助官府调查。
因为暗中下毒促使疫情传播的人已经被抓住,姜明那边的困扰也大大减小,很快病患们都一个接一个的康复了。
只是姜明那边顺风顺水,容昑这边就乱麻难解。
“容昑道长,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能轻易做出处置,我想到时候让巡查的钦差大人把这两人押解进京,再由京里的上级官员做进一步的调查和处置。”
说话的是淮安的知府,其实到现在这位知府已经没什么威望了,所以来和容昑说这番话的态度也不强硬。
“我知道您为难,这件事本来就是应该由您做主,既然您已经有了打算安排,贫道就不再掺和了。”
容昑态度很好,如果他能够再遮遮眼睛里的不满就更好了。
容昑之所以不满是觉得这件事怕是要被一些不知名的势力所干预了,甚至最后的结论都会被篡改。
在某些方面容昑能理解官场浮沉,这位知府不愿意掺和其中的心思,但是有些方面容昑还是不能理解。比如眼前有大半个城的人都因为这两人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位知府怎么能够只顾着把自己的太平日子过久点,而不为这城里的百姓想想办法呢!
只是修道之人不能过多介入朝廷之事,于是容昑只能暂做退让。
又过了大半个月,淮安的生机总算焕发了起来,与之相应的是,容昑还有姜明等人都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服都有些不合身了,风一吹显得这衣服格外的宽大。
“城里百姓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我们药王谷的人也准备离开了,容昑道长有什么打算吗?”
姜明性子有些怪,平日不愿意和外人有过多的交流,但是在和容昑相处的这段时日,姜明很尊重容昑的为人,甚至隐隐有了结交之心。
“本来没有什么打算,但是近日有了新的打算,我打算去一趟京城。”
容昑含笑着说到。
两人在闲聊的情形被城里路过的人看到。
这些人竟然都在想着,容昑道长如今看起来更有仙风道骨了,姜明大夫如今也更有医者之风了。
在这之后不久,姜明就带着药王谷的人功成身退。
而容昑整理了一下行装,暗中跟着押解那两人进京的钦差一起踏上行程了。
“后来呢?怎么处罚那两个人?疫情的事情可有什么说法吗?”
凌瑶听到这,不得不问了一句。
“后来,那两个死了,死在押解进京的路上,疫情的事既然已经平息,自然是不了了之。”
燕殊重重一叹,只有怀揣着赤子情怀的人才会觉得这世界上真的能找到公理和道义吧!
这个腐朽的朝廷,早已礼崩乐坏,真正为百姓着想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所有人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遮掩的都想遮掩一番。
于是这种外族谋划的事也被一些有心人遮掩了。
容昑不是不想救活那两个人然后自己问个明白,查个清楚。
但是,当他意识到可能出事的时候,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两个人已经成为了“畏罪自杀”的冰冷尸体。
容昑这个人性子是比较平和的,可他面对当时看到的景象,也被激怒了几分。
于是他还是来到了京城,有些事,既然他遇上了就不能轻轻揭过,就算是权贵想要拦他,他也是绝迹不会退步的。
只是这件事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他不愿意牵扯相关的人,于是他改头换面,连名号也舍弃,自称莫问道人在京城驻扎了下来。
“不愧是他。”
凌瑶神色露出几分赞扬之意。
“他的行为确实很值得敬佩,对了,瑶瑶,他其实联系过你。”
燕殊话锋一转提起了这件事。
“什么时候?”
凌瑶对此并不惊讶,正如容昑不联系她也不值得惊讶一样。
他们这样的关系,联不联系都不值得惊讶,因为对彼此重要的程度已经不是需要靠联系来证实的了。
“大概是在你去杀冥宿宫那三人的时候,他通过怒江老宅想联系到你,但是还没有把消息传给你,你就已经失踪了。”
燕殊查的仔细,说的也很有条理。
“他联系我说什么没?”
凌瑶关心的问了一句。
“只说了愿平安,随着他的口信一起送到怒江的还有一枚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