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面貌(1 / 1)

阳光布满房间的每一处,手腕上的印记在光下泛起浅金色的光芒,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我的身份。

我真佩服自己,前段时间哭得和个女人一样,现在就能收拾好自己等着听那个吴珏的安排……难道是受压迫受得都习惯了,这么容易就接受现在的自己。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打开门,印入眼帘的并不是吴珏,是一个墨发的少年。他很平常地瞥我一眼,嘴边泛起一个弧度,云淡风轻道,“这些天你过得很艰难啊。”

这个少年是……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记忆,看见他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我的确见过他。是在哪儿呢……图书馆?器材室?还是……对,是学生会,他在学生会工作!

“杨洋?”我愣住了,杨洋收起面上的浅笑,漆黑的瞳像蒙上一层薄薄的雾霭,看不清他的思绪,“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只会多增添痛苦。如果一个人没有忽略痛苦的能力,他就没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你明白吗?”

我一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杨洋见我没说话,轻叹一声,“路铭邱,即便你的身体发生改变,你的灵魂始终存在,那你就是你,不是别人。父母,家人,朋友也不需要去抛弃,只要学会正确的方法,还是能够继续活下去。”

“杨洋——”我打断他的话,揉了揉太阳穴,“你是学生会副主席,我以前在主席台好像见过你……为什么你和吴珏会在这种地方,是你和他救我的?你们是什么人?”想问的问题连珠带炮地说出来,杨洋直面我的目光,依旧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命运游戏的参与者。只是恰巧,所有的奇怪事都被我们遇到,所以只能随遇而安。”

这家伙是正常人吗?我可以确定杨洋绝对经历不会比我好过多少,为什么他心态能这么好?杨洋全程很轻松的状态,搞得我好像想多愁善感过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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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兜兜转转,终于绕到吴珏说的主殿。主殿非常大,简直如同我们学校的操场,整个主殿除了吴珏没有一个人,空荡荡到讲话都有回音。这种感觉又来了,孤寂,恐惧,清冷……我讨厌现在的自己,很容易就会感觉到寒冷。

“吴珏,他来了。”杨洋说,吴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杨先生?”

“不用拘泥这些虚礼,我正好有时间,就不要麻烦方时了。”杨洋摆摆手,“你们先聊,我出去散散心。成天呆在这,实在闷得慌。”

杨先生?看来杨洋在这里的位置不低,我对杨洋的认知程度仅仅在于知晓杨洋是学生会副主席这一点。

以前听人说杨洋这个人几乎没有生过气,为人处世能力很强,不管是校园里那些混混还是好学生一流都会卖给他几分颜面。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很关注这些人的行踪。我比较习惯于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过着自己的日子,对学校内部的消息或者一些新闻都没兴趣深入了解,仅仅在最浅层的面上。我一直以为可能是杨洋这个人比较早熟或许父母是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自小比普通人沉稳……

现在想想,这群人玩得世界水真深,杨洋更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外星人,气定山河得恐怖。

吴珏坐在最中央的一把椅子上,四周整齐地排放了4张椅子,但是都空无一人。吴珏沉吟地看着杨洋的背影逐渐消失,黑色的笔杆在掌心中快速一转,抬眸望向我,“路铭邱,你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吴珏示意让我坐他右侧的位置,远山眉下的墨眸隐约渗透出疑惑。

“路铭邱,在你来之前,我和杨先生讨论了关于你的问题——”他一顿,复又说道,“如果能够最大可能回到过去的生活,你……认为如何?”

“我当然想回到过去的生活!”几乎瞬间我就站起身大喊了出来,“吴珏,如果你想问意见,那么我明确告诉你,我再也不想以这种方式生存……我路铭邱,非常感谢你和杨洋及时地救助,但是在这,就像是囚禁……没有自由。”

我不知道哪来的邪火,莫名其妙拍起了桌子,还拍地这么大声,连手都拍红了。吴珏沉默,我以为他被刚才的声音吓着了,心里有点愧疚,“呃——我刚才就是有点激动。”

“你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吴珏喃喃道,揉了揉眉心,似乎很头疼。

“路铭邱,完全回到是不可能的事,虽然这里的时间轴和外面有较大的差距,但是你坠楼已经成为事实。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外面已经过了5分钟左右……”他收起黑笔,站起身,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我带你出去,快点。”

“吴珏,你要干什么?”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吴珏突然简单粗暴地拽起我就冲向墙壁,按下我的头,命令式地说,“闭上眼睛。”

“你要去撞墙?!”我一开始以为他脑子有病,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我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被另一个男人拖着走,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

2秒后我觉得不是他有病,而是这个世界有病。因为当我们快速冲向墙壁之时,竟然神乎其技地成功穿过,并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教学楼底!天哪!地呀!天使大姐啊!这一定是幻觉!

“那些人看不见我们,路铭邱,你看好自己的身体。”吴珏言简意赅地说,立马消失不见了!我难以置信地看到旁边只剩一缕清风,恨不得找个豆腐撞死得了。不对,我已经挂了,呵。这些家伙都是外星人,都特么外星人。我观察了一下别人的神情,好像貌似的确看不见我,接着赶快跑向事发地点。

…………

我的确有想过这个场景,但是真切地看到还是有点受不了:原先的“我”躺在血泊里,紧闭着双目,面如死灰,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有学生有老师。

涵宇老师就在我身边,做心脏起搏和人工呼吸,眼眶里满是泪水,“路铭邱,你还有一个妹妹,还有父母,你怎么可以现在就去死!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老师……我心里不是滋味,“老师,你别管我了,离开这里吧,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后果,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我知道涵宇老师听不见我说话,但是我还是说了出来。涵宇老师是我的班主任,他总是在我身边鼓励我,从不会因为犯错就全盘否定我。

我最怕的其中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就是他,我难以面对他知道我死去的消息会怎样。我看到阿毛满眼血丝地站在涵宇老师的身后,不断重复着,“是我害了这个孩子,是我害了这个孩子……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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