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样吃饭真的很有意思,感觉很温馨!”饭吃地好好的,苏雪突然感慨道。
江佚也这样认为,但感觉苏雪有点异常,江佚是敏感的!于是江佚问道:“怎么突然发这样的感慨呢?”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苏雪轻笑,放下筷子,喝了口饮料,不知不觉间,眼神竟有些悠远,仿佛思绪漂离了很远,有些悲伤!
心思游离了一会儿,但很快又回归了现实,随即缓缓说来:“我呢,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里,我的爸爸是个警察,妈妈是个银行的职员,他们两个人,一整天个忙于查案,一个忙于管账,都是兢兢业业的普通人,虽然他们很忙,但他们都很爱我,一有时间就会回来陪我玩,虽然这样的时间很少!但我从没有埋怨过他们,因为他们努力工作都是为了我,我想总有一天,他们忙够了,就会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于是,我这样期待着,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灾难,来的太突然了……”
苏雪顿了顿,江佚沉默了,听到“灾难”,江佚就猜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了苏雪的过去里。
苏雪喝了口饮料,润了润嘴唇,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朦胧,“十五岁那年,我还在上高一,那个花季的高一,那天傍晚,我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回家,走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外面停了许多辆车,有警车,还有其他我认不出牌子的车,我以为是爸爸的同事来我家吃饭,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所以我开开心心的跑回家!但,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我的爸爸妈妈,只有很多穿警服的爸爸的同事在屋里坐在抽烟,没人说话,还有我的几位亲戚也在屋里,我听到有人在哭泣!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气氛压抑的可怕,十五岁的我对这一切不知所措,我很害怕,于是我跑进爸妈的房间里,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还没跑几步,一个警察阿姨就一把抱住了我,哭着对我说:‘小雪——你爸妈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没了?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但我没哭,我很害怕,我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我害怕的问那个阿姨,没了,是什么意思?我只听见阿姨哭的更凶了,周围几个我爸爸的同事都把脸转了过去,仰着头,无声地擦着眼泪……然后,那个阿姨告诉我说‘你爸爸殉职了,你妈妈——也没保住,以后让我们来照顾你……’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那一刻我感觉心疼的厉害,每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疼痛,感觉心里缺了一块,感觉天在那一瞬间崩坏了……我记得那天的天空很黑,没有一丝光亮,那天的夜很凉,没有一丝温暖,那天的人很多,没有一个熟悉……我哭到撕心裂肺,哭到力竭,哭到没有一丝声音,最后哭到昏厥……”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下午,发生了一起银行劫案,而歹徒抢的就是我妈妈工作的银行,出警的警察就有我爸爸,由于报警及时,歹徒还没逃出银行,警察就赶到了,歹徒劫持了一个人质,就是我妈妈……我爸为了救我妈,提出让他替换人质的要求,但歹徒情绪太激动,不仅拒绝了,并且一枪打中了上前去的爸爸,爸爸倒在了血泊中,看到爸爸被枪打中,妈妈开始不要命地挣扎,想要到我爸的身边,而这时,警察的狙击手抓住了机会,一枪打中了歹徒的头部,但不料歹徒的枪在这一瞬间却走火了!打中了妈妈的腰侧……虽然及时送医院抢救,但还是回天乏术,于是,一天之内,我失去了我的所有……”
“此后我读了两年书,就念不下去了,三年前,我离开了那座令人伤心的城市,来到了京华,借爸妈留下的积蓄开了家花店,开始过上平静的日子,这一晃三年过去了,一直一个人,所以啊!像这样温馨的一顿饭,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随便吃吃的!”
苏雪说的很平淡,没有过多的描述,没有哭泣,没有哽咽,只是简简单单的,就说出了她沉重的过去,让人几乎都感觉不到她的悲伤,但其中的痛苦,是要多久,才能把心磨成这样平淡,不敢想象!
江佚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听完苏雪的故事,久久不语,连最不懂看气氛的江映寒也沉默了……
“啊哈哈!不好意思啊!只是很久没有和人说过心里话了,突然就…呵呵,不好意思,影响气氛了!”看着这沉默的气氛,苏雪有些过意不去道。
江佚喝了口可乐,觉得没味道,询问道:“啤酒,能喝吗?”
苏雪惊讶,“你还是个学生,怎么能喝啤酒呢!”
江佚一笑,起身到冰箱里拿了些啤酒,“现在的高中生,可是很疯狂的,这些没什么了!要吗?”
“我不太擅长喝啤酒……”苏雪弱弱道。
江佚没有勉强,微微一笑道:“你随意!嗯~要是以后想再体验一下这样的温馨,天天来我们家吃怎么样,当然,一个月的伙食费我们可以分摊!怎么样?”
苏雪听闻,却不由地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视线,有些暗,看不清表情,沉默了一会儿,苏雪声音有些嘶哑道:“对不起,我不需要同情…”
江佚没有说话,拉开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大口,随即郑重道:“我也不需要同情!相信我,这不是同情,因为我也很喜欢这样温馨的午饭,我的遭遇和你不同,但我也很多年没吃过这样一顿温馨的饭了!一直,一直,也是一个人吃……”
苏雪不知为何没有太惊讶,但不由地抬起头来,看向江佚,江佚喝了口啤酒,笑笑道:“我呢,父母都是考古学家,在六年前,他们说是接了个国家机密的考古任务,就出去了,把我寄养在同事家,不过,没多久那个同事外调,不能照顾我了,于是我爸妈呢开始请保姆照顾我,但我不习惯保姆的照顾,又恨爸妈离我而去,于是我辞退了保姆,开始独立生活,有一次生了场大病,没人照顾,最后差点死掉!后来被人发现送进医院,那年,父母回来过一次,之后就很少回来了,上一次回来好像是我上高中换了房子后,他们回来过一次,也快两年了,这个丫头呢,是我爸妈当年意外丢失的女儿,一直被人收养在一个与外交流很少的地方,这些年听说也过得不好,一直被禁足,所以现在感觉呆呆的!就在三天前,这丫头才被送到这来,拿着亲子鉴定书告诉我她是我妹妹,我也不太会做饭,这几天都是带着这丫头在外面吃,今天可是她第一次大展身手呢!我也很惊讶的!”
看着苏雪沉默,江佚声音也不由变得认真,“所以说,我也是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一顿温馨的饭了,我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所以,这不是同情,而是我们都喜欢的温馨!”
苏雪没有说话,安静了一会儿,才感慨道:“说多了往事都是痛,没想到,我们的遭遇那么相似。那个——伙食费怎么摊呢!”
江佚想笑,“以我妹妹的大厨级手艺,你四我六怎么样!你赚了哟!”
“哇!你一个大男人吃得肯定比我多,我三不行吗?”
“那个,我还打算给小寒请个家教呢!你不知道,小寒的教育情况有些特殊,只认识繁体字,现在都不能上学!所以手头有点紧啊!”
“这个好办!不就教小寒认字嘛!不用请家教了,我来怎么样!别看我大学没上,但当初的我可是全班前几名呢!要不是不想上,我绝对是高材生啊!这样的话,伙食费我三怎么样?”
“那好啊!说实话,其他人我还真不放心,毕竟小寒她有点天然呆!要是省了一笔家教费,别说你三,你白吃都行!”
“你才白痴!”
“额,口误,口误,你在我这吃,伙食费我就包了!不就多张嘴嘛!你只要教好小寒就行了!怎么样!?”
“怎么感觉我就想买肉时人家搭得那一块呢!算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江佚,让小寒到我店里帮帮忙,一来可以方便我教她,二来可以挣点零花钱,我店里又没什么重活,轻松加愉快,怎么样?!”
江佚想了想,随即问江映寒道:“小寒,你看怎么样?有零花钱挣哎!”
看江映寒没有说话,苏雪见状,立刻诱惑道:“有很多毛茸茸的布娃娃哦!”
“我去。”
“我来个去!”
“耶!哈哈!”
江佚汗颜了,有零花钱犹豫,有布娃娃就立马就同意,还有没有节操了!看着苏雪将妹妹抱在怀里捏来捏去那亲热劲儿,江佚突然有点后悔了。
怎么突然感觉让妹妹上了贼船呢!
苏雪拉开一罐啤酒,对着江佚开心道:“我一个人在店里太寂寞了,有小寒妹妹陪我就开心啦,嘿嘿嘿嘿!来,江佚,我们干一瓶,合作愉快,友谊常在!”
“你不是不能喝吗?别喝醉了!”
苏雪这丫头狂妄啊!
“醉?我告诉你江佚,我从小到大就没醉过,喝死你我都不会醉!”
江佚惊了,“哟!还狂上啦!我喝酒也很少醉,要不比一比!要是喝醉了,下午我江佚就不去上学了,反正不想去!”
“好啊!我要是醉了,我下午店就不开了,不过那是不可能滴,我可没醉过呢!”
“丫头挺狂啊!好!来,走着!”
这时江映寒这丫头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似的,也拉开了一罐啤酒,跑
过来凑热闹。
江佚轻轻的敲了一下江映寒的小脑袋,皱眉道:“你不能喝,还未成年呢,对身体不好!”
顿时苏雪就不乐意了,一不留意,这丫头竟然已经干了一罐了!一把将江映寒拉过来抱在怀里,摸着江映寒的脑袋辩道:“胡说!少量饮酒,特别是啤酒,对身体没害处,还有好处呢!”
苏雪怀中的江映寒像找到救兵一般,在苏雪怀里,向江佚示威似的,双手抱起罐子就吹!
挑衅!挑衅啊!**裸的挑衅啊!江佚怒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嘿!我,我还治不了你呢!江映寒,你过来,看我不好好治治你!”
苏雪拿起一罐啤酒,对着江映寒的酒罐一碰,“耶!干杯!咱们不理他!我们喝!”
江佚无语了,但没过多久,江佚发现不对劲了!看着苏雪脸颊发红,双眼迷离,说话有点大舌头,毫无形象!
江佚诧异,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个,苏雪,你好像,喝醉了!”
苏雪大臂一挥,饱满的酥胸一阵颤动,顿时看得江佚鼻血上涌啊!
“偶没醉,偶葱小到哒都没醉活!”
都大舌头了!说没醉,谁信啊!刚刚还在狂,现在才喝了两瓶半,就不行了!
“你说你从小到大都没醉过,那——你从小到大喝过酒吗?”江佚弱弱的问了句。
“每有!一纸想使使来着!”苏雪理直气壮大着舌头说道。
“……”江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