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走了,凌轩回去了,悠芸回自己的怡芳苑里开心去了,就连夏妃也没有嘲讽皇后,径直回宫去了。
“不就多等一天么?本宫等得起。所有的细节我都把握得一丝不漏,看你还怎么和我争。”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妃回到宫里就开了一坛小酒酌饮,荣华园里的气氛好极了。
而椒房殿这边还是沉浸在一片沉静之中,仿佛这不是融融春日而是回到了寒冷的冬天。
殿内安静了很久很久,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娘娘,我们要振作起来,找出证据,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翻盘的。”
这是素素在说话,她的喉咙因为刚才激动地为鹿采薇辩解而变得沙哑了。
“娘娘!”秋杏也忍不住劝到,害怕皇后会失去分寸。
鹿采薇站在原地不动,好像已经失去了斗志。
她没有分寸吗?当然不是,从悠芸大喊大叫那一刻,她就知道有一个阴谋在向着自己头上罩来。
当搜出那瓶药水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在网中了。但是她没有一蹶不振,而是飞快地发动着自己的大脑,回忆这段时间来悠芸的行动,捋清楚整件事情的脉络,努力找到其中的漏洞。
越清理,她的心就越凉,因为她发现这个计划的每一处漏洞都被缝的紧紧地,丝毫不给她漏网的机会,整个计划堪称天衣无缝。
有能力做到这件事情的人是谁呢?答案在她捋完脉络的那一刻就浮现而出。
除了一国公主,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办成这件事情?
她认为,这件事情的唯一的漏洞,也是唯一的关键点,就是在于那瓶秘药上面。
那瓶秘药连张御医都不能够辨认出其来源,只能够判断出它的一些作用,而这瓶秘药是从哪里来的呢?
秘药,是给悠芸用的,悠芸嫁祸于自己,那么就是她背后的人要除掉自己,自己又已经知道夏妃主使人,那么那哟药就是她从夏国带来的。
能够让夏妃千里迢迢从夏国带来的药,一定不一般,而这种不一般的秘药,一般都是皇家的私藏。皇家的私藏代表什么,代表了原料的珍稀和药性的独特,自己或许可以从这两方面下手。
想到这里,鹿采薇有了明确的方向,她盈盈下拜对着张御医说:“劳烦张御医了。”
张御医让过这一礼,摸着山羊胡子道“老臣不敢,有什么要求娘娘尽管提,老臣一定会尽力去做。”
“张御医如此尽心,采薇心中感动,在此先谢过张御医了。”
“采薇这里的确有个要求,可能会有些难办,但这事关重大,还请张御医认真对待,采薇会从旁协助的。”
“采薇的要求就是,检测出那瓶秘药的成分!”
张御医听到这个要求,也没有惊讶,毕竟从鹿采薇开口刘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要用上自己做一些事了,而自己别的不敢说,在配药方面乃是商国第一人,自己也从不心虚,所以听到这个符合自己长处的要求,他不仅不生气或者是觉得麻烦,还很开心。
作为一名大夫,最想要的就是识遍天下之药,他一生浸淫此道,天下间大多数的药都被他解尽了,所以自己在见到这瓶秘药的那一刻,就对这秘药十分垂涎,现在一个光明正大解药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高兴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娘娘说得很对,老臣这就开始动手。他搓热十指,拿起那个瓶子,像是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拿着它去到偏殿,那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地方。
而鹿采薇则是吩咐秋杏:“遣人将本宫在那栋小楼里关于夏国的藏书全都搬到内殿来,还有其他一些地方的也是,全都拿来,马上!”
几百本书籍没过一会就搬到了内殿,鹿采薇打发所有宫人,只让他们伺候好张太医,自己则是只带了两个丫头进了内殿。
内殿里书桌旁边堆满了书籍,老的新的,厚的薄的,手抄的印刷的,堆了几大摞,好不壮观。
皇后到书案前,豪气一撩衣裙就坐下,抄起一本书就开始快速浏览起来,事关前途,鹿采薇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待。
从下午看到晚上,鹿采薇只在素素的服侍下吃了一碗汤圆,即使这样,吃的时候她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书本,全凭着素素为她,自己就一心浏览书籍。
天光渐暗,椒房殿里前所未有的燃起了几十根蜡烛,将殿内外照得通明,特别是张御医所在的内殿,更是亮如白昼。
鹿采薇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一边又分心浏览书籍,脸上的疲惫之色怎么盖也盖不住。
“娘娘,结果还没出来,歇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奴婢帮您看着。”秋杏劝到。
鹿采薇充耳不闻,刻意屏蔽掉秋杏的劝告,不时地就喝下一大口浓到发苦的茶水。
张御医那边同样也在紧张地忙碌着,他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只是随手从药箱里捡了个保健的丸子吃了,就继续他的解药过程。
将近子时时,殿外传来一声:“成功了娘娘,成了!”
鹿采薇立刻丢下手里的书,拉开椅子就跑出去。张御医也正在进来,满脸兴奋地拿着一张单子。
两人在内殿门口险些撞上。
最后还是鹿采薇刹住了车,从张御医手里拿过单子,就倚在门口就着灯光看着。张御医在一旁手舞足蹈,描述着自己解药的过程:
“那颜色我用硫磺洗出来的。”
“有一味材料第一次见,不过以前在书上看过,废了两刻钟才解出来。”
“最花时间的是两味药材,一个老臣知道叫做雷根果,还有一却是找不出来,老臣画了一副像,正要在书中寻找才是。”
“老臣已经遣人将医术拿来了,娘娘您拿着这张图去比对比对,找到这个材料叫做什么。目前看来是动物身上的无疑,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种品种。”
鹿采薇浏览过单子,又听了御医说这上面的大部分东西在哪里都能够拿得到,所以不好划定范围,但是雷根果只有夏国和周围的一个小国才能够出产,因此划定了一个模糊的界限。
但是这还不够,还有一味药材没有找到名和来源。所以一定要将它找出来,也许,这就是关键!
子时很快过去了,殿内翻书的沙沙声还在连绵不绝,呼吸间就翻过一页。
鹿采薇眼睛熬得血红,眼周浮现出大大的黑眼圈。
但她恍然不在意,仍在对照着那张图纸寻。
“娘娘,奴婢求您休息一会吧。”素素哀求道。
“乖,去睡觉。”鹿采薇开口,声音哑的像是好几天没有喝到水一样。
素素忍不住掉下眼泪,秋杏的眼眶也湿润了,她们曾几何时,看到过娘娘这么狼狈,陷入到这种境地?
“娘娘我喂您喝一碗羹,补一补。”秋杏有些哽咽地说。
鹿采薇也不回答,只是是无声地张开嘴巴,等待着秋杏喂入嘴里。
喝完一勺,秋杏正要在再舀一勺,却见鹿采薇突然站起身来把她下了一大跳。
鹿采薇抓过张御医画的那张纸,和手中的书一起凑到灯光下,像是有什么不同在仔细寻找一样。
越看,她的眼睛越亮,叫过秋杏:“你看来看看这两幅图有没有什么不同的?”
秋杏辨认一番,摇摇头:“没有。”
“就是它!”鹿采薇一拍书籍,让张御医过来看看。
她兴奋地站起身,就要迈步,不料眼前一黑,身形猛地晃了一下。
“!——”秋杏扶住。:“娘娘您慢慢起,奴婢去请张御医。”
“找到了吗?!在哪里?!”张御医进来了。他四处张望。
“你看,在这本里面,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张御医拿着书籍仔细研究一番,一拍大腿到:“就是这样,就是它没错了。”
“那就好,辛苦张御医了。”
“不辛苦都不辛苦,老臣很感谢娘娘的信任,能给老臣这个机会。”
“您也累了,歇着吧。”鹿采薇道。
她紧紧抱着那张清单和纸,以及那一本书籍。
就像抱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昨晚上由于睡得太晚,所以今天鹿采薇一直睡到中午快来临才作罢。
美美的睡了一觉,她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开始梳洗。
到了说定的时间,众人又聚到椒房殿中。
只见皇后有些脸色苍白地从内殿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烟绿色的常服。
知道自己过不了这关所以提前适应吗?”夏妃心里嘲讽道。
“参见皇上。”鹿采薇向皇上行礼。
凌轩挥了挥手,“证据找得怎么样?”
“臣妾…………”鹿采薇双眼无神,看了四周的人一眼。
众人都低着头,唯有夏妃与皇后争锋相对,毫不示弱。
鹿采薇收回目光,继续道:“臣妾经过调查,终于发现了证据,这个证据,足以能够将臣妾受的冤屈洗刷得干干净净,同时,也会揭露那个陷害臣妾的人的身份的!”
她别有深意地看了夏妃一眼,脸上挂上神秘的笑容,这种笑容挂在苍白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渗人。
鹿采薇抬起手拍了一拍,然后就有秋杏捧着木托盘走上来,将托盘里的事物展现给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