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被吊在高空。
林苦笑着，却也只能“哼哼”的发出不像样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里美端来一盆水。
“擦擦身子吧！”
她拿出抹布（毛巾），对着林，那表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林笑着问：“你成为歌手的梦想呢？难道变成了成为看护妇？”
“不会变的，永远不会。我要成为歌手，但是这和我照顾你没有任何关系。”
“管一管她吧！你不会也觉得这很重要吧？花子？”
花子躲在门后，似乎很害羞。
她露出半张脸，低声说：“虽然，那个……我知道。男女之间不应该这样。可是没办法，老师就是老师。你现在这样自己也不能动，所以，没办法……”
“擦身子果然很重要？但是昨天晚上不是擦过了吗？还那么仔细。”
林无奈的摊开双臂。
视线不自觉的看了看空荡荡的左腕。
“那个，还很痛吗？”
里美非常关心。
林忽然睁大眼，他拼命摇头。
“这样下去我可打不过万世。”
里美抿着嘴：“打败了她又能如何？老师说的话我根本不明白。这样的世界不是很好吗？一切都显得自由。虽然那个岛上的实验不可饶恕，可是已经感染的人怎么办呢？我们这样的人，莫非都要随着神前万世毁灭不可？”
她似乎有些生气。
“里美，别这样。老师说的对。”
花子走出来，拉住了有些冲动的里美。
林看着这两个人，她们相互扶持的样子，真的非常令人欣慰。当然，要说恋爱啊，还有一些亲吻什么……上床之类的，林根本不敢想象。性别相同怎么能做这些。
当然那是别件。
“里美，花子。我想告诉你们，世界是不会变成那样的。我上次和万世见面是半个月之前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她一定变化很大。上网看看吧！现在的她做不出什么好事。所谓的血液传承的王座，里面掺杂的却是更加阴暗的东西。万世说到底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她或许很早就接受那些，不代表她可以承受。”
过了两三分钟。
里美忽然拿出了毛巾。
林别过了脸。
“差点被你转移话题。”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除了双腿臃肿的部分没有动，其余的都动过了。林对于自己这种害羞感觉不齿，让她们照顾自己这样的事。
然后。
没有然后，里美和花子接吻了。
在林的面前，花子非常害羞。但是这个接吻的时间还不短，林都觉得烦了。别过头看一下时间，发现才过去三分钟。
二人唇分。
“什么啊！老师假正经。房间只有这一个，反正你也看过我们祖母这样做了吧？”
里美说话的语气竟然有些调戏。
林知道她想了解那些事。
他说：“不，实际上我不知道她们后来怎么了。虽然知道接了吻，但是那时候的日本还不认同同**往，不像现在都可以结婚了。你们这么做我只能说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呃……”
看她们也有些尴尬，林无语了。
“你们该不会觉得我也是同性恋吧？”
“正是如此。”
“喂！我是异性恋。算了……或许我根本还不理解人类的恋爱，没资格说什么。上次被人这么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近又想起来。人类到底是什么？怎么才是正确的，怎样是错误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像我这样只知道杀戮和毁灭的人……”
“老师你中二了。”
话说到一半，他被两个女孩儿一左一右抱住手臂。
“搞什么？”
“老师绝对不只是知道那些暴力的事情，你还会教学生不是吗？实际上，你的学生现在有所成就的人很多。或许日本很多人对中国的态度还和以前一样，有些一些误会和蔑视，但是那些人都很尊敬您。”
林轻轻摇头。
这两个女孩儿非常想让自己想通，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林从小就会杀人。
父母去世之后，林就再也没有限制。
师傅甚至还鼓励他。
道德、社会、人情世故，林能学的都学了，但是那只是片面的知识。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依然不足，抱着虔诚的心，却没有正确的领悟。
他知道，自己难以学会武术也是，难以研究固定规则的东西也是……
甚至。
难以成为真正的人。
“至少还有人说我是人啊！”
摸了摸双腿。
被一辆小车压过去，那重量绝对会把一个人的腿压碎，压得粉碎。然而林是走运的，那辆车之前受到了一定的冲击，惯性让它略微浮空，并没有把全部力道压在林的腿上。
不是和神前万世的正面交锋，而是一场假戏真做的追逐。
任何人，可以说任何听到了神前万世吩咐的人，都毫无疑问，对她的话毫不质疑的执行。
“杀死王林。”
王林已经扬名了，他的样子、履历都被翻了出来，虽然档案是假造的。不管怎么说，海内外都对他有了很深刻的印象。就算这件事情结束，想要平静的躲起来生活也成为了奢望。
入夜。
里美和花子都睡了。
林偷偷的把自己的腿取下来。
就像是要断掉一样的疼痛。
他小心翼翼，穿好了衣服，拄着拐杖。一对拐杖支撑着，林感受到了微妙的不平衡。
“左边难以移动。”
他无奈，只能撑起左臂的肌肉。
圆润的已经接缝的断口，发出似乎要撕裂皮肤一般的痛感。
“现在的我何止是遍体鳞伤，可以直接的说是残疾了。”
他用手臂夹着拐杖，向前移动。
深夜中，他只有一个人。
……
清晨。
里美和花子看到压在被褥下的一封信。
“我走了。这里有我的邮箱地址，永久有效。未来的事情虽然还不好说，但是我要活下来。（邮箱地址）”
她们都有些无语。
这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留言，但是同样也是林的风格。略带讽刺，并不刻意去搞笑，但是怎么都让人紧张不起来。两个人都没有去找他。
就算去找，也肯定找不到。林在她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多摩川。做了个竹筏，从神奈川向下漂流，被很多人观察，他也不在意。只要蒙上脸，就不会有人看出他。
湿漉漉的竹筏，林觉得自己已经被均匀的打湿了。衣服沾水贴在身上的感觉非常恶心，腿上的肿痛却消失了大半，看来流水对自己的伤势有治愈效果，表面上看都这么明显。
天黑了，林找不到一个去岸边的机会。
在竹筏上漂流一天，却还没到尽头。林如果看到了港口就会停下，周围明显没有停泊的地方。
在竹筏上看着月色。
“轰隆！轰隆！”
林听到耳边传来雷声。
“不会吧？这时候要下雨？”
林有些担心的，他现在浑身凉透了。左右看了看，湿润的河边泥土让他有些不安。吞一下口水，他找到了一块石头。
“嘿！”
稍一用力，踩在附近的石头上。他一时之间没能适应自己的速度，脚一滑，跌了下去。偏巧这个角度对准他的肚子，于是他忍受着似乎被开膛破肚一样的疼痛，双手紧紧抓着石头。
“我擦！”
林一抓石头，反而被冲了下去。
原来这块石头也不是固定的。
冲了几米，大石头稳定下来。林还是用游的到了岸边，用熟悉的英文骂了几句，就不再说话。
他周围都是人。
“咔！”
一个老太太忽然发出奇怪的叫声。
林吓了一跳，接着发现这些人都开始拐叫，对着林要扑过来，却又有些忌惮的样子。
“怎么回事？”
林有些腿软。
虽然那不是害怕，只是因为腿伤还没好。
“你们干嘛？”
林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底气不足。
“饿，吃……吃，吃~”
一个男人开始流口水，然后这些人都开始流口水。
“激素带来的后遗症？”
不可能吧？实验的时间可比现在度过的时间还长。林总之踢了一脚，踢出了一条路。意外的腿上只是有些发痒，并没有痛感。
“大概是被冷水麻痹了。”
他扑出了包围圈，接着飞速逃跑。这几天接连不断的逃跑，让林对自己的处境很担忧。这样不要说和神前万世对战，在那之前就要体力耗尽而死。
“嘟嘟~”
电视上发出声音。
林不知不觉逃到了街道上。
脸涂抹了河边的泥土，现在又是黑夜，他觉得不会被认出来。
把脸当众转了一圈儿，周围的人没仔细看。
不过好在这里的都是正常人。
林摸出自己的电话，甩掉上面的水。拨打了电话之后，对方很快就接了。
“你那边怎么样？”
她问得很焦急。
“我？呃……很平静，目前看来。”
“是吗？那样还好。你应该尽快动手了，和你猜测的一样，神前万世已经受到了影响，她越来越暴躁，就在今天还往南非投入了大量的武器，企图引发战争。现在中国到处维护和平，一些战争地区虽然没办法。”
“啊，是吗？”
没想到那个情报专家的野百合，到了外面只是收集和处理情报就手忙脚乱了。
“对了，林。我还查到一件事情。之前你说的那个人造人的组织，是美国一些退伍军投资成立起来的恐怖集团——加百列，他们隐藏在美国最阴暗的地方，平日里只是做研究，大概三十多年前就成立了，研究成果从你给我的情报看来很显著。就在他们撤出日本的前一刻，投放了未知的病原体。那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否应该先撤出来？”
“病原体？会把人变成疯狗的那种吧？那样的话刚刚我见识过了。不用担心，神前万世应该也发现病原体了，只要那个组织，加百列不知道神前万世的激素，他们就没办法真的伤害到日本。更不用说影响我。”
“你有自信就好。”
“嗯！那没什么事，我就……呃……”
林的视线盯着电视。
“怎么了？要挂了吗？喂？林？”
“那个，野百合？”
“我在这里。”
“神前万世发表宣言了，她说要让世界变成地球村。”
“什么？”
“也就是说……发生战乱的地方，就要用铁骑踏平。我上次就该把她md所有的武器都炸掉！”
林狠狠地挂上了电话。
神前万世做的太过火了。
但是更加可怕的是，周围所有的人都呆立在那里，听她说话。
她是绝对的，她的话是绝对的、命令是绝对的，哪怕让人杀了自己最亲近的人，那个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被杀的人虽然会觉得不可思议，却也不会产生憎恶。
人类的情绪就这样被激素控制了林非常干脆，他袭击了一家病院。
双腿安上了夹板之后，左手却没法解决。
所以他有找到了一台智能轮椅，耗电的。
这样装成了一个残废，林并不想低调。他偷出来十二把手术刀，垂着头控制轮椅去了城墙附近。找到了民兵集中拥有兵营的地方，他装作无意识的样子，让车子自己动。
“喂！老人！你不能从这里走！”
这个人操着怪异的腔调，不像是日本人。
林双目微开，他操纵自己的声带，成了一个老太太：“啊，那个，骚年啊！我问你。这边是要干什么啊？打仗吗？”
“不，老奶奶。我们是民兵，我们是来保护日本的。”
“哦~我明白了。”
林一边点头，一边推车，竟然还往前走。
“等等！你这样我们很困扰！不能继续向前！”
周围围过来四个民兵。
“我怎么了？”林让声音显得非常慌张。
“老奶奶，你不能进去。”
林眼珠一转，转而咳了几下。
“嗯！嗯，那我呢？”
他把声音变成了神前万世的声音。
然后这些人有些傻眼。
接着他们拿起枪。
“果然不行啊！”
林抬起手，觉得人类的构造真是奇妙。自己和万世的声音完全一样，为什么通过机器导出来的声音就能吸引人，而他这么真实的声音却骗不到人呢？
四个人成为了尸体。
这些普通人倒下去，林也消失在夜色中。这个轮椅是很快的，而且降噪声。在这样的地方开动却还是有声音，因为这里很空旷。
“我看看，用的是冲锋枪。为什么不是步枪呢？这种枪看起来像是黑手党拿的。”
他从后方走进来。
趁着夜色。
对准毫无防备的人，开枪。
“他他他~”
子弹打光了，林扔出手术刀。最后一个人倒在地上，林才敢开动轮椅。单手就是不方便，刚刚左臂不断的挥舞缺什么都做不到的那种遗憾，林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忘不掉了。
对了，似乎只有这一辈子。
不知道死了之后，会不会转生？
“不！月！你不能死，月！”
一个女人忽然跑出来。
她从一个隐蔽的地方，连林都没注意到，因为那里是集装箱的后方。
林觉得她看到了一切。
“可是……”
这个女人泪流满面的摇晃着那具尸体。
林捏着手术刀，逐渐接近了她。
“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月！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赤手空拳的跑了过来，让林觉得恶心。这个人没有任何力量，只是一个弱女子。抬脚，用夹板把她的腹部狠狠一击，她倒在地上。
“浪费我的时间。”
林转过身，想要离开。
然后他听到身后开枪的声音。
“他他他！”
三连发，可惜的是，连续不断把子弹耗光，林就只是转过身的时间，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周围都是弹痕。
“该死，走运。”
如果被击中了，可想而知现在的状态再加上枪伤，不要再想和神前万世拼命了，因为他根本无法到达万世的面前。
“我可不能死在这儿！我要阻止万世，把她从这个世界的拔掉。”
林已经把神前万世当成了毒牙。
有她在，地球绝对不会安生的。
他抬起了手术刀，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很傻，她眼睛盯着林，一步一晃走到附近的尸体边上，捡起了枪。
“她想被我杀死？”
林的手有些颤抖。
“咻！”
手术刀飞射而出。
“擦！”
那个女人的左肩被刺中了。
她很疼，然后乱开枪。当然，距离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重新坐回了轮椅。
“不能管她了，我要收拾一下，立刻出发。”
林差点被一个女人拖住手脚。
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
“让我看看有什么武器……哦？火箭弹？这可好玩儿了。轰炸机……全自动轰炸机竟然还剩下这么多。啧啧！看来万世根本没想到我会用这些武器做什么。”
把轮椅全副武装。
暂时当做自己的手脚。
“或许现在的我找万世与自杀无异，但是，天知道！如果我不去阻止她……”
林咬紧牙关。
这样的恐惧还是第一次。
明知前方是地狱，偏要向着地狱前进。
驾驶着轮椅，它已经重了一倍，还可以承受。最主要的是，上面的东西都是林用得上的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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