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冥龙王不躲不闪,身形只微一晃动,只见白光一闪,身子就被一个擎天巨棒取代。
“嘭——”
但闻一声巨响,如意金箍棒身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断腿却被撞得一片稀烂,血光四溅。
顽冥龙王突然现身,龙口长啸,竟从口中喷出那个大棒向着刑天胸口击去。
“哐——”
但闻一声巨响,刑天硕大的身形就被击得抖了三抖,“簌——”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刑天山一样的身子就沉重地倒在了地上,荡起了一股烟尘。
“可怜刑天,一世英命,就要命赴黄泉。”
顽冥龙王突然有了英雄相惜之慨。
“嘭——”
突然一声脆响,刑天像个不倒翁般又站了起来。
口中发出嗬嗬长啸,“顽冥老东西,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语音未落,却有一股鲜血从身前汩汩喷出,众人这才看清,他的身前正有一个碗口大小的一个棒洞,此时他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身体发颤,却依然岿然不倒。
“不知死的鬼,我就成全你——”
顽冥龙王心中大恼,手中的如意金箍棒一抖,就幻化作两个棒影,棒影幻化作银针就刺向刑天以乳为目的两个眼珠。
“簌——簌——”
但闻两声脆响,刑天身前的两个眼珠就碎裂开来,喷浅出一股精血,刑天眼前一阵发黑,双手胡乱地在眼眶里掏弄着。
“啊,我的眼睛——”
刑天大叫一声,身心俱荡,突然身形一晃就又倒了下去。
“没有了眼睛,你就像个乱撞乱闯的苍蝇,你还能有什么脓水?”
顽冥龙王大叫道。
刑天在地上摸爬滚打了一阵,突然身子一阵发颤,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众人定睛看时,只见他肩上两块血洞,却是被刑天用剑刃刺出,此时幻化作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一眨不眨地瞪着顽冥龙王,却没有眉毛,煞是可饰。
“老顽固,要我死,除非天塌地陷。”
刑天双目泛光,口中豪气不减地道。
顽冥龙王见此,也不禁被他英气所逼,竟然向前轻轻一揖选道,“真是条汉子,英雄何必为难英雄,你已经受伤如此,我何忍伤你,你只要低头认输,给我作个看门的奴隶,我便可饶你一命。”
“哈哈哈——”
刑天仰天大笑。
“给你为奴?刑天天生天不怕地不怕,又怎能让别人做得了我的主人?”
刑天此语一出,众皆钦佩不已。
“好好好——你不必给我为奴,你只要低头认输,我便可以饶你不死。”
顽冥龙王道。
“我刑天岂是低头认输之辈,头可断,血可流,腿可折,目可瞎,头不可低;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刑天怎么可以失志;雪融不改其白,墨研不改其黑,刑天何以改其气节?”
刑天大叫道,可是终因失血过多,身子不住地摇晃着,几欲跌倒,“是英雄就给我一个痛快。”
“好,那我就成全你,给你留个全尸吧——”
顽冥龙王说着,手中的如意金箍棒轻挥,棒端的半个人头就荡回刑天头腔,竟尔长好如初,刑天晃了一下脑袋,目中一闪,霍然有光。
恰在此时,顽冥龙王硕大的棒影就当头击了过来,可怜刑天身子一荡,却提不起一点灵力,引颈就死。
“慢着——”
天空中突然响过一声断喝,可是那如意金箍棒收势不住,仍然不偏不倚地向着刑天的头拍了过来。
“铮——”
但闻天空中响过一声法宝撞击的脆响,如意金箍棒棒头一偏就被荡了开去,就现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宝剑拿在一个玉衣长身的人手里,那人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不是苏玉是谁?
“苏玉回来了——”
“苏盟主回来了——”
“玉郎回来了——”
......
斗海盟的人久未露面的苏盟主终于出现,大家一下好像有了主心骨,都蜂涌而来,将苏玉挤在核心。
“众家兄弟不必惊慌,有我苏玉在,必不会让大家再受欺负,看我提贼头来献。”
苏玉向着四方团团一揖道。
“苏盟主,三位斗海盟的弟兄还在难中——”
阳驾山的一位修士大声道。
众人的目光又回到杀伐的战场,只见刑天摇摇欲坠,身前鲜血喷溅,面色蜡黄,随时都会魂消魄散。
“簌——”
苏玉把玉手在唇边一搭,一股精气就顺着掌缘向着刑天直荡过去。
但见一股白色烟雾瞬间包裹了刑天,刑天身子发紧,衣衫如风荡起,竟尔旋转起来。
“倏——”
白光一荡,就从白烟中荡出三个人来,轻轻地跌于地,正是从刑天大阵中解体而出的三人,莽昆仑派的玄苦子,终南山派的还魂真人,蜀山剑仙派的天啸真人,此时却委糜不振,修为大减,一个个面色苍白,鼻息微弱,好似生过一场大病一般。
众人齐齐围拢过来,三大门派中人把三人分别抬于凉亭精心调养不表,却说苏玉目中喷火,身子一腾就浮于空中,大声道,“老朽龙,休得在此猖狂卖乖,你家盟主在此。”
老顽龙见有人强自出头,正自纳闷,看了良久,突然扬天大笑道,“老酒友别来无恙,你还没死呢?”
苏玉见他如此说话,定睛看时,却道,“没想到在这里见面,蒙你厚爱,苟活于世。”
“我追你不着,寻你不见,在这个节骨眼上,斗海盟的人一败涂地,你还敢前来,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老顽龙大声道。
“英雄不立安墙——‘扬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你听说过贪生怕死之辈能当莽昆仑派衣钵传人吗?”
苏玉豪气冲天地道。
“看来莽昆仑派几千万年来屹立不倒,自有它的道理。好,你要作死,我就成全你——你说如何战?”
......
且说玄苦子远远地看着苏玉与老顽龙斗口,若有所思,目中忽然闪过一道火花。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无生真人轻轻地道,一面把被角给师父掖了掖。
“唉——”
玄苦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昔日我年轻时最是争强好胜,先是与师兄争,又拿你与无涯比,想我玄苦子师徒哪点不如人,竟与莽昆仑派掌门无缘,处处不及。前面的事不去说他,便想这第三代弟子中培养后起之秀,必能成为莽昆仑派的掌门。不瞒贤徒说,我本来对这个当代无涯掌门诽腹得很,可是看他收了苏玉这个弟子,心中便有些佩服于他。也许莽昆仑派的衣钵将来要真的交于此人之手。”
“你是说苏玉有可能执掌莽昆仑派?”
无生轻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