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说着,牵起那匹瘦马就向前走去。
走不多时,就在黄花岭上看到一朵朵黄花瓣,若蝴蝶般向着飘飞而去。
苏玉觉得奇怪,就牵着马信步跟随着花瓣向前走去。
转过一个弯,但见那蝴蝶花瓣都若江河入海般飘向黄花岭的一处突起的地方,远远望去,那里层层叠叠已经是花的海洋,还有数不清的花瓣若朝圣般涌了过来。
突然在花海中荡起一波白色涟漪,涟漪的源头却是一只玉手,那玉手轻轻摇晃着,好似在洗黄花浴一般,一朵朵花瓣经那玉手触摸过就又向着来路飞了回去。
苏玉见那玉手如酥,肌如凝脂,肤如甜蜜,不由看得痴了。
“瘦西风,你终于不死心,敢到我窗前来了。”
那花海中忽然荡出一句娇滴滴的声音。
“啊——”
苏玉一惊,正欲说话,却见那花海一下子散了开来,就现出建在山岭中间的一个黄色小楼,楼上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黄裙姑娘正珠眼如玉地看着他。
“我不——”
苏玉正欲分辩几句,说明自己并未瘦西风前来求爱,却见黄裙姑妨把身前的黄花一散,朵朵黄花瓣就向着苏玉洒了过来。
“你洗了黄花浴,也该死心了吧,你须记得,这洗黄花浴的黄花曾是我洗浴时用过的。”
黄裙姑娘道。
苏玉定睛看时,但见黄裙姑娘虽身在黄裙里却显得瘦若枯竹,脸虽白皙却显露出不健康的光泽,好似天生营养不良似的,究是如此仍掩饰不住天生丽质的风韵和一副娇娆若幻梦的风流态度,自有一番绝丽脱欲的美丽流露出来。
苏玉看罢多时,却道,“年年娇人有,没有今年多,今年莫非是娇媚之年不成?”
“什么娇人?”
黄裙姑娘奇道。
“娇人就是自认为了不起,娇嫩不胜,要人来宠着爱着的人;其实却自不量力,不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已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苏玉道。
“我娇不娇嫩与你有什么关系?要你来管?”
黄裙姑娘不服气道。
“自然与我无关。”
苏玉轻轻道,一边把手中的那枚天堂币翻过来掉过去地把玩着。
“你拿的什么,快拿给我看看。”
黄裙姑娘眼前一亮大声道。
苏玉自是不理,好像面前没有黄裙姑娘这样一个人似的。
黄裙姑娘无奈,轻轻地取过一册古卷,就吟诵了起来,“昨日黄花皆凋去,人比黄花瘦,更堪伊人泪——”
苏玉初通诗词,正是昔日独步天下的修仙散人魏药师的《吊黄花》,昔日魏药师从黄花中悟得修仙法门,最后尸解飞仙,他传下的《吊黄花》十卷,已经成为绝唱,没想到却在这里听到,不由向着那窗前又看了过去。
但见那黄裙姑娘此时却端坐着黄花缀满的窗前,昏黄的天光下显得一身娇骨枯瘦却若黄花美人,对着芳镜慢慢地贴着花黄,却是无人无我,无牵无挂。
苏玉轻轻走至窗前到,“你认识这匹瘦马?”
黄裙姑娘脸都不抬一下却道,“天下的瘦马这么多,我哪里识得?”
“你怎么知道我是瘦西风?”
苏玉轻轻道。
“每一个来至我窗前的人都说自己是瘦西风,你难道就例外?”
黄裙姑娘道。
“这瘦西风原来是所有追求姑娘的郎君自取的名字。”
苏玉道。
“黄花岭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叫瘦西风的人爱我极深,却不敢求爱,于是皆冒充其名,至于是真是假却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黄裙姑娘道,“不过我却识得公子手中的那枚天堂币。”
黄裙姑娘说至此,忽然眼睛一亮,泛着贪婪的光芒。
“你想么?”
苏玉道。
“我若说不想要,你相信么?”
黄裙姑娘道。
“你既然想要,总该让赠币之人进到门中絮谈吧?”
苏玉道。
“公子请。”
黄裙姑娘说着,却窗打开来,一只手就向着苏玉伸了过来。
苏玉看着那纤纤玉手不解地道,“为何我只能从窗子里跳进来,而不能光明正大地从门里进来?”
“因为只有窗里进来的才是我挑选过的,才会使我真心诚意的色予魂授,从门里进来却是父母为我挑选的女婿。”
黄裙姑娘笑语盈盈道。
“哦——”
苏玉轻应一声就跳进了窗子里。
左右看时,见屋内极简,竟除了一个黄色梳妆台就是一个黄色雕花大床,却是单人床。
“怎么你父母不想要你出嫁吗?”
苏玉奇道。
“当然想,想得要命。”
黄裙姑娘道。
“谁不希望自家姑娘找个好人家,一旦黄花大闺女变成昨日黄花,嫁不出去了,他们哪里去抱外孙?”
“但不知姑娘芳名是否能见告?”
苏玉轻轻道。
“我就叫黄花,一生下来就在这黄花岭,在这黄花楼里,都要憋疯了。”
黄花仙子道。
“你的天堂币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黄花仙子突然道。
“你若以它作为聘礼向我提亲,我十有八九就答应了。”
“那十有一二不能答应的原因是什么?”
苏玉奇道。
“要看你的嘴是不是足够甜,你的腿跑得是不是足够快。”
黄花仙子的话刚刚说完,就闻门外传来了急剧的砸门声,“小姐小姐,老爷和夫人又给你找来相亲的对象了,马上就来。”
黄花仙子闻言,脸上容颜大变,在床下轻轻一掀就在墙上显露出一个衣柜来,对着苏玉急忙摆手道,“快快快,快躲到衣柜里去,若让外人知道你在这里就一切不妙了。”
苏玉见其说得郑重,便轻巧地钻入柜中,衣柜“嘭——”的一声就盖上了,黄花仙子又在床下一按,那衣柜就又嵌在墙上,没有一丝痕迹。
苏玉在衣柜中但觉一阵憋闷,便轻轻抬起柜子,见到一条缝隙,看到外面的情景。
“笃笃笃——”
外面轻轻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请进——门没有锁——”
黄花姑娘轻轻道。
“吱呀——”
门轻轻被推开来,却见一个英俊少年头戴一顶瓜皮帽,一身紧身衣裤,背背长剑,秀眉朗目,一副仗剑走天涯的剑客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