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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母亲(1 / 1)

小龙女是兽体,注意到孙荣在群聚时热情高涨,沽酒客来风也醉,独处时落寞忧伤,把栏杆拍遍的性情中人,更是兽血沸腾。她利用贵州时空隧道花舞阵,很快用人肉搜索引擎搜索到孙荣和他的妻子小丫,并把他俩的灵魂引出窍,利用DNA重组、遗传转化及离体培养技术,以类似工程设计的方法,按照小龙女的意志,通过一定的程序,将具有遗传信息的DNA片段,在离体条件下,用工具酶进行剪切、组合和拼接,引入适当的受体中进行复制和表达的技术,在达尔文实验园被接收了。

小龙女为孙荣和小丫建造了场景即时模拟环境,看孙荣的样子,幸福来源于性,痛苦也来源于性。孙荣和小丫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小龙女还利用催眠素,在小丫的受精卵中,偷偷的置入自己的一段基因,使染色体部分人兽混合。她想构建新的人兽遗传图谱。

小丫经过十月怀胎,被送到火星医院。要临产了,一个瘦瘦的医生出来了,他大声喊,小丫的家属在哪?孙荣从凳子上赶紧走上前说:“我是她丈夫,怎么样?”大夫说:“难产,要下产钳,可能要损伤大脑。你看还是侧切还是下产钳?”说着话他用手指捻了捻,意思是拿钞票。递上钱就能好好接生。孙荣心想,小丫已经找了她在医院妇产科的同学,怎么不管用。诶呀!她只知道找熟人,不知道在她不当班的时候安排我去叫,真是大脑智商低下,猪脑袋一样。可又一闪念,大夫是救死扶伤的人,于是孙荣诚恳的说:“我相信你们,由你们去作吧!”大夫眼珠转了两转,无奈的悻悻的说:“好吧!”转身进去了。

在火星历88年11月9日9点35分,一个娇小的女婴降生到火星的世界上。孩子没有声音,几经大夫的折腾,才从嗓子中发出微弱的哭声。疲惫的产妇听到医生说:“是女孩,看看吧!”小丫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孩子。全身黑紫红色,满是皱纹,面容、四肢被一层薄薄的皮肤裹着很大的骨节,小模样很可怜。

大夫当时确诊:可能是先天智力缺陷。他们建议说:“如果你们不要,医院可以处理。”

小丫初为人母,想了想,表达了她的看法:如果孩子经科学验证,有说服力的确诊后,我们不要。一是对社会、家人和我俩减少负担,二是对孩子减少痛苦。如确诊没有病,或病很轻,我们还要抱回抚养。

这样在医生的指导下,孩子进行了抽血,化验遗传。护士从小小的孩子的脖子的大动脉抽了半针管子鲜血。

一个星期后,医生遵照小龙女安排,说:结果没出来,建议我们继续抽血化验。

孙荣对妻子说:“医院种种原因没有尽到责任,我们不能再做牺牲品了。”

妻子考虑到孩子的身体情况,没有同意继续抽血。他们对孩子抱着一线希望,相信孩子不会有病。出于人道,再加上割舍不了的骨肉之情,俩人就把孩子抱回家抚养了。小龙女看到这对伟大的父母之爱感动得热泪盈眶。

回家后,孩子软弱得不敢碰,她在月子里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完全靠牛奶维持。每天只吃一格奶,而且还呛奶。但孩子的精神状态很好。睡眠时间很短,常出现清醒状态。

三个月来,小丫每天坚持写育婴日记,给婴儿定时作体操,逗她说话。她的小嘴和眼睛笑笑着,跟着小丫玩,跟着乐,而且全身都跟着运动。

小丫观察到,她每天醒来后,小眼睛一会看看这,一会瞧瞧那,有时两眼看到一个稀奇的东西会紧盯不放,眼神里透出懂事般的样子。高兴时,发出“啊、呀”声,且拖着长音。如果你与她对答,她会仔细观察你的面部表情。待你说完后,想一会再“啊、啊”做答。其样子甚是可爱。

她在吃奶时,一只手扶着吃奶的Ru房,另一只手拿捏另一侧Ru房,高兴时,吃吃奶后,抬头看看大人,笑一笑,又紧咬**继续吃,吃吃、玩玩,玩玩、吃吃。而且每天早晨自己都要唧唧喳喳地唠上一阵,然后小丫便给她洗脸。洗脸时,小眼睛闭着,水热了不干。水温正好时,她很是快活。待你给她擦完脸,她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全身起伏,小脚乱蹬。

小丫白天抱起来喂果汁,一匙匙喂时,叫宝宝把嘴张开,她小嘴半张着,送一口,吃一口。然后小眼睛继续盯着你看,希望你喂她。看得出小丫对孩子寄予无限的希望。

小丫好来说:“我对孩子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已准备给她买台电子琴,到稍懂事后,送舞蹈培训班。希望她出人头地,今后在社会有所作为。我坚信孩子会成功的。”而事实上,从怀孕、孩子出生到抚养这段时间,她对孩子的预感,看来都是错误的。

火星历89年1月23日,孙荣打奶回来,小丫热开后发现很淡,便无意识的加了5、6匙奶粉,从早晨9点到下午3点20分,共喂了三次,奶量和间隔时间同过去一样,下午3点25分,孩子很平静地玩乐,她便去厨房洗尿布,待她洗完进屋后,孩子两鼻孔和嘴同时往外溢奶,每一口呼吸都伴随全身的阵阵痉挛,小丫赶紧抱起来,急拍后背,不见好转,闹腾半个小时左右,孩子两眼已逐渐发直、上翻,她才感觉事情不妙,急忙抱到医院抢救,医生给输氧,下胃管,通便,又从口鼻中吸奶,然后打了一针强心剂。孩子的肚子从像块钢板到慢慢的松软下来。然后办理住院手续。经过透视,又从胃中吸出200毫升奶块。被诊断为吸入性肺炎、肺气肿。考虑到孩子体弱,担心在医院交叉感染,待病情好转后,回家治疗。

回家后,每天早晚各一次喂“牛黄清肺散”,每回吃药,小嘴咧咧着,吧嗒着不往肚里咽,药液在嘴里走了几个来回后,便被吐了出来。后来,小丫积累经验,每次把药拌得很干,抹到Ru房上,吃奶时一下插进嘴里,她没办法,只得吃下去了。这段时间,身体状况平稳。

3月14日早晨,孩子的奶奶患有重感冒,快好了。要知道病情好转时,病毒传染是最严重的。她忍不住来到小丫的房间,抱起孩子逗了又逗,玩了一会走了。一切正常,到下午3点25分喂奶时,小丫感到孩子很热。量体温37点6度,4点40分又量,体温高达40点2度,高烧已使孩子呼吸间距拉长,两眼发直,小丫直接抱到医院,打了一针退烧针后,被收住院治疗。

入院的第二天,孩子的吃奶常常哭闹,第三天又不吃奶哭闹,且每次吃奶都两眼上翻,医生诊断为喉骨软化症,还没有处理意见。看小丫十分着急的样子,医生便对护士说:“给她打葡萄糖钙。”滴完后,呼吸通畅些,又住了五天,病情稍稍好转,小丫与孙荣抱孩子回家了。

第四天晚上,小丫的母亲来看孩子,她说:“孩子喘得很重,明天去医院看看。”到了后半夜,孩子喘得加重了。早晨起床后,孩子同孙荣在玩,一会,我俩吃早饭。孩子的哭声很弱。小丫就去看一眼,见孩子的呼吸间断暂停。俩人赶紧抱起孩子到火星最权威的儿科医院,到那便收住院了。那是3月22日早8点10分。

3月23日早8点左右,孩子打上氧气后,孙荣回家取东西,小丫守在床边喂奶,半个小时,孩子一口奶也没吃,她又挤了几大滴给孩子,医生便把她撵了出去,因为抢救室不许留人,小丫便站在窗外看了一会,便下搂等孙荣。孙荣12点左右来到医院,我们又上楼看了几眼孩子。

第二天,小丫和孙荣9点钟到医院送奶,看到孩子氧气还不曾断,每呼吸一口气,全身都痉挛一下,口唇干裂,面容青紫。

医生说:“孩子昨晚已经过去几回,她呼吸急促,侧身已经不行,只能使身体面朝上。”

看到孩子痛苦的样子,妻子含着眼泪说:“让我去给孩子喂点水吧!”

医生查病房,没有同意,护士便给孩子喂了100毫升水。

9点45分,宝宝带着家人的爱,带着割舍不断的骨肉情,痛苦的离开了我们,摘下氧气罩时,脸色由青紫转为红润白皙,安详高贵,静静的躺着,就象小龙女一样。

小丫见人就说:“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活了135天。”她的眼泪滚滚而落。

孩子留下来的只是深深的怀念和无尽的情丝。这是一段伟大的科学实验,她不仅是基因重组的经历,更主要是人类感情的充分体现。母爱是至高无上的,小丫的爱比天高,比海深。

一个收尸的带着口罩进来,把孩子装进一个袋子里拿走了,下电梯后,偷偷的交给了小龙女。

小龙女将孩子放到龙床上,尽管她没有直接孕育,可她也是一段母亲。

小龙女坐在她孩子的身旁,非常焦虑,因为她害怕孩子会死去。她的小脸蛋已经没有血色了,她的眼睛闭起来了。她的呼吸很困难,只偶尔深深地吸一口气,好像在叹息。小龙女望着这个小小的生物,样子比以前更愁苦。有人在敲门。一个穷苦的老头儿走进来了。他裹着一件宽大得像马毡一样的衣服,因为这使人感到更温暖,而且他也有这个需要。外面是寒冷的冬天,一切都被雪和冰覆盖了,风吹得厉害,刺人的面孔。

老头儿正冻得发抖、当孩子暂时睡着了的时候,小龙女就走过去,在火炉上的一个小罐子里倒进一点啤酒,为的是让这老人喝了暖一下。老人坐下来,摇着摇篮。小龙女也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望着她那个呼吸很困难的病孩子,握着她的一只小手。

“你以为我要把她拉住,是不是?”她问。“我们的上帝不会把她从我手中夺去的!”

这个老头儿——他就是死神——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点了点头,他的意思好像是说“是”,又像“不是”。母亲(小龙女)低下头来望着地面,眼泪沿着双颊向下流。她的头非常沉重,因为她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睛。现在她是睡着了,不过只睡着了片刻;于是她惊醒起来,打着寒颤。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说,同时向四周望望。不过那个老头儿已经不见了;她的孩子也不见了——他已经把他带走了。墙角那儿的一座老钟在发出咝咝的声音,“扑通!”那个铅做的老钟摆落到地上来了。钟也停止了活动。

但是这个可怜的母亲(小龙女)跑到门外来,喊着她的孩子。

在外面的雪地上坐着一个穿黑长袍的女人。她说:“死神刚才和你一道坐在你的房间里;我看到他抱着你的孩子急急忙忙地跑走了。他跑起路来比风还快。凡是他所拿走的东西,他永远也不会再送回来的!”

“请告诉我,他朝哪个方向走了?”小龙女说。“请把方向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我知道!”穿黑衣服的女人说。“不过在我告诉你以前,你必须把你对你的孩子唱过的歌都唱给我听一次。我非常喜欢那些歌;我从前听过。我就是‘夜之神’。你唱的时候,我看到你流出眼泪来。”

“我将把这些歌唱给你听,都唱给你听!”小龙女说。“不过请不要留住我,因为我得赶上他,把我的孩子找回来。”

不过夜之神坐着一声不响。母亲只有痛苦地扭着双手,唱着歌,流着眼泪。她唱的歌很多,但她流的眼泪更多,于是夜之神说:“你可以向右边的那个黑树林走去;我看到死神抱着你的孩子走到那条路上去了。”

路在树林深处和另一条路交叉起来;她不知道走哪条路好。这儿有一丛荆棘,既没有一起叶子,也没有一朵花。这时正是严寒的冬天,那些小枝上只挂着冰柱。

“你看到死神抱着我的孩子走过去没有?”

“看到过。”荆棘丛说,“不过我不愿告诉你他所去的方向,除非你把我抱在你的胸脯上温暖一下。我在这儿冻得要死,我快要变成冰了。”

于是她就把荆棘丛抱在自行的胸脯上,抱得很紧,好使它能够感到温暖。荆棘刺进她的肌肉;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出来。但是荆棘丛长出了新鲜的绿叶,而且在这寒冷的冬夜开出了花,因为这位愁苦的母亲的心是那么地温暖!于是荆棘丛就告诉她应该朝哪个方向走。

她来到了一个大湖边。湖上既没有大船,也没有小舟。湖上还没有足够的厚冰可以托住她,但是水又不够浅,她不能涉水走过去。不过,假如她要找到她的孩子的话,她必须走过这个湖。于是她就蹲下来喝这湖的水;但是谁也喝不完这水的。这个愁苦的母亲只是在幻想一个什么奇迹发生。

“不成,这是一件永远不可能的事情!”湖说。“我们还是来谈谈条件吧!我喜欢收集珠子,而你的眼睛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两颗最明亮的珠子。如果你能够把它们哭出来交给我的话,我就可以把你送到那个大的温室里去。死神就住在那儿种植着花和树。每一棵花或树就是一个人的生命!”

“啊,为了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哭着的小龙女说。于是她哭得更厉害,结果她的眼睛坠到湖里去了,成了两颗最贵重的龙珠。湖把她托起来,就像她是坐在一个秋千架上似的。这样,她就浮到对面的岸上去了——这儿有一幢十多里路宽的奇怪的房子。人们不知道这究竟是一座有许多树林和洞口的大山呢,还是一幢用木头建筑起来的房子。不过这个可怜的母亲小龙女看不见它,因为她已经把她的两颗眼珠都哭出来了。

“我到什么地方去找那个把我的孩子抱走了的死神呢?”她问。

“他还没有到这儿来!”一个守坟墓的老太婆说。她专门看守死神的温室。“你怎样找到这儿来的?谁帮助你的?”

“我们的上帝帮助我的!”她说。“他是很仁慈的,所以你应该也很仁慈。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我亲爱的孩子呢?”

“我不知道,”老太婆说,“你也看不见!这天晚上有许多花和树都凋谢了,死神马上就会到来,重新移植它们!你知道得很清楚,每个人有他自己的生命之树,或生命之花,完全看他的安排是怎样。它们跟别的植物完全一样,不过它们有一颗跳动的心。小孩子的心也会跳的。你去找吧,也许你能听出你的孩子的心的搏动。不过,假如我把你下一步应该做的事情告诉你,你打算给我什么酬劳呢?”

“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这个悲哀的母亲小龙女说。“但是我可以为你走到世界的尽头去。”

“我没有什么事情要你到那儿去办,”老太婆说。“不过你可以把你又长又黑的头发给我。你自己知道,那是很美丽的,我很喜欢!作为交换,你可以把我的白头发拿去——那总比没有好。”

“如果你不再要求什么别的东西的话,”她说,“那么我愿意把它送给你!”

于是她把她美丽的黑头发交给了老太婆,同时作为交换,得到了她的雪白的头发。

这样,她们就走进死神的大温室里去。这儿花和树奇形怪状地繁生在一起。玻璃钟底下培养着美丽的风信子;大朵的、耐寒的牡丹花在盛开。在种种不同的水生植物中,有许多还很新鲜,有许多已经半枯萎了,水蛇在它们上面盘绕着,黑螃蟹紧紧地钳着它们的梗子。那儿还有许多美丽的棕榈树、栎树和梧桐树;那儿还有芹菜花和盛开的麝香草。每一棵树和每一种花都有一个名字,它们每一棵都代表一个人的生命;这些人还是活着的,有的在中国,有的在英格兰,散布在全世界。有些大树栽在小花盆里,因此都显得很挤,几乎把花盆都要胀破了。在肥沃的土地上有好几块地方还种着许多娇弱的小花,它们周围长着一些青苔;人们在仔细地培养和照管它们。不过这个悲哀的母亲在那些最小的植物上弯下腰来,静听它们的心跳。在这些无数的花中,她能听出她的孩子的心跳。

“我找到了!”她叫着,同时把双手向一朵蓝色的早春花伸过来。这朵花正在把头垂向一边,有些病了。

“请不要动这朵花!”那个老太婆说:“不过请你等在这儿。当死神到来的时候——我想他随时可以到来——请不要让他拔掉这棵花。你可以威胁他说,你要把所有的植物都拔掉;那么他就会害怕的。他得为这些植物对上帝负责;在他没有得到上帝的许可以前,谁也不能拔掉它们。”

这时忽然有一阵冷风吹进房间里来了。这个没有眼睛的母亲看不出,这就是死神的来临。

“你怎么找到这块地方的?”他说。“你怎么比我还来得早?”

“因为我是一个母亲呀!”小龙女说。

死神向这朵娇柔的小花伸出长手来;可是她用双手紧紧抱着它不放。同时她又非常焦急,生怕弄坏了它的一起花瓣。于是死神就朝着她的手吹。她觉得这比寒风还冷;于是她的手垂下来了,一点气力也没有。

“你怎样也反抗不了我的!”死神说。

“不过我们的上帝可以的!”她说。

“我只是执行他的命令!”死神说。“我是他的园丁。我把他所有的花和树移植到天国,到那个神秘国土里的乐园中去。不过它们怎样在那儿生长,怎样在那儿生活,我可不敢告诉给你听!”

“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母亲小龙女说。她一面说,一面哀求着。忽然她用双手抓住近旁两朵美丽的花,大声对死神说:“我要把你的花都拔掉,因为我现在没有路走!”

“不准动它们!”死神说。“你说你很痛苦;但是你现在却要让一个别的母亲也感到同样地痛苦!”

“一个别的母亲?”这个可怜的母亲说。她马上松开了那两棵花。

“这是你的眼珠,”死神说。“我已经把它们从湖里捞出来了;它们非常明亮。我不知道这原来就是你的。收回去吧;它们现在比以前更加明亮,请你朝你旁边的那个井底望一下吧。我要把你想要拔掉的这两棵花的名字告诉你;那么你就会知道它们的整个的未来,整个的人间生活;那么你就会知道,你所要摧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向井底下望。她真感到莫大的愉快,看见一个生命是多么幸福,看见它的周围是一起多么愉快和欢乐的气象。她又看那另一个生命:它是忧愁和平困、苦难和悲哀的化身。

“这两种命运都是上帝的意志!”死神说。

“它们之中哪一朵是受难之花,哪一朵是幸福之花呢?”她问。

“我不能告诉你。”死神回答说。“不过有一点你可以知道:“这两朵花之中有一朵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刚才所看到的就是你的孩子的命运——你亲生孩子的未来。”

母亲惊恐得叫起来。

“它们哪一朵是我的孩子呢?请您告诉我吧!请您救救天真的孩子吧!请把我的孩子从苦难中救出来吧!还是请您把他带走吧!把他带到上帝的国度里去!请忘记我的眼泪,我的祈求,原谅我刚才所说的和做的一切事情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死神说。“你想要把你的孩子抱回去呢,还是让我把他带到一个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去呢?”

这时小龙女扭着双手,双膝跪下来,向我们的上帝祈祷:

“您的意志永远是好的。请不要理我所作的违反您的意志的祈祷!请不要理我!请不要理我!”

于是她把头低低地垂下来。

小丫精神受到刺激,疯疯颠颠的。小龙女把她的灵魂送回到了原处。不久,孙荣听说她病了,她的儿子写了她的故事,并在报纸上发表了。孙荣看到报纸上的连载,哭得象泪人似的。

孙荣流着眼泪读着《外星人报》的故事连载:二十多年前,有个年轻的女子流落到我们村,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讳地当众小便。因此,村里的媳妇们常对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妇还上前踹几脚,叫她“滚远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着在村里转悠。那时,我父亲已有35岁。他曾在石料场子干活被机器绞断了左手,又因家穷,一直没娶媳妇。奶奶见那女子还有几份姿色,就动了心思,决定收下她给我父亲做媳妇,等她给我家“续上香火”后,再把她撵走。父亲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家里这番光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结果,父亲一分未花,就当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时候,奶奶抱着我,瘪着没剩几颗牙的嘴,欣喜地说:“这疯婆娘,还给我生了个带把的孙子。”只是我一生下来,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从不让娘靠近。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奶奶没理她。我那么小,像个肉嘟嘟,万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么办?毕竟,娘是个疯子。每当娘有抱我的企求时,奶奶总瞪起眼睛训她:“你别想抱孩子,我不会给你的。要是我发现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撵走。”奶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儿含糊的意思。娘听懂了,满脸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尽管娘的奶胀得厉害,可我没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说娘的奶水里有“神经病”,要是传染给我就麻烦了。那时,我家依然在贫困的泥潭里挣扎。特别是添了娘和我后,家里常常揭不开锅。奶奶决定把娘撵走,因为娘不但在家吃“闲饭”,时不时还惹是生非。

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锅饭,亲手给娘添了一大碗,说:“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你吃完这碗饭,就去找个富点儿的人家过日子,以后也不准来了,啊?”娘刚扒了一大团饭在口里,听了奶奶下的“逐客令”显得非常吃惊,一团饭就在嘴里凝滞了。娘望着奶奶怀中的我,口齿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脸,拿出威严的家长作风厉声吼到:“你这个疯婆娘,犟什么犟,犟下去没你的好果子吃。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两年了,你还要怎么样?吃完饭就走,听到没有?”说完奶奶从门后拿出一柄锄,像余太君的龙头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发出一声响。娘吓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着婆婆,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泪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在逼视下,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她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

奶奶呆了,原来,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饭,只求别赶她走。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几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强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奶奶别过头,生生地将热泪憋了回去,然后重新板起了脸说:“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在我家你会饿死的。”娘似乎绝望了,连那半碗饭也没吃,朗朗跄跄地出了门,却长时间站在门前不走。奶奶硬着心肠说:“你走,你走,不要回头。天底下富裕人家多着呢!”娘反而走拢来,一双手伸向婆婆怀里,原来,娘想抱抱我。

奶奶忧郁了一下,还是将襁褓中的我递给了娘。娘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我像扔垃圾一样丢掉。娘抱我的时间不足三分钟,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夺了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当我懵懵懂懂地晓事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别的小伙伴都有娘。我找父亲要,找奶奶要,他们说,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却告诉我:“你娘是疯子,被你奶奶赶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还我娘,还骂她是“狼外婆”,甚至将她端给我的饭菜泼了一地。那时我还没有“疯”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长什么样?还活着吗?没想到,在我六岁那年,离家5年的娘居然回来了。

那天,几个小伙伴飞也似地跑来报信:“小树,快去看,你娘回来了,你的疯娘回来了。”我喜得屁颠屁颠的,撒腿就往外跑,父亲奶奶随着我也追了出来。这是我有记忆后第一次看到娘。她还是破衣烂衫,头发上还有些枯黄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那个草堆里过的夜。娘不敢进家门,却面对着我家,坐在村前稻场的石磙上,手里还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当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时,她急切地从我们中间搜寻她的儿子。娘终于盯住我,死死地盯住我,裂着嘴叫我:“小树……球……球”她站起来,不停地扬着手中的气球,讨好地往我怀里塞。我却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我大失所望,没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这样一副形象。一个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说:“小树,你现在知道疯子是什么样了吧?就是你娘这样的。”

我气愤地对小伙伴说:“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疯子,你娘才是这个样子。”我扭头就跑了。这个疯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亲却把娘领进了门。当年,奶奶撵走娘后,她的良心受到了拷问,随着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所以主动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乐意,因为娘丢了我的面子。

我从没给娘好脸色看,从没跟她主动说过话,更没有喊她一声“娘”,我们之间的交流是以我“吼”为主,娘是绝不敢顶嘴的。

家里不能白养着娘,奶奶决定训练娘做些杂活。下地劳动时,奶奶就带着娘出去“观摩”,说不听话就要挨打。

过了些日子,奶奶以为娘已被自己训练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单独出去割猪草。没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时就割了两筐“猪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里正生浆拔穗的稻谷。奶奶气急败坏地骂她:“疯婆娘谷草不分……”奶奶正想着如何善后时,稻田的主人找来了,竟说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当着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说:“打死你这个疯婆娘,你给老娘滚远些……”

娘虽疯,疼还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着棒槌,口里不停地发出“别、别……”的哀号。最后,人家看不过眼,主动说“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以后把她看严点就是……”这场风波平息后,娘歪在地上抽泣着。我鄙夷地对她说:“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个猪。”话音刚落,我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着眼骂我:“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的?再这么着,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我没有这样的傻疯娘!”“嗬,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举起巴掌,这时只见娘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横在我和奶奶中间,娘指着自己的头,“打我、打我”地叫着。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别打我。奶奶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垂下,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个疯婆娘,心里也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啊!”我上学不久,父亲被邻村一位养鱼专业户请去守鱼池,每月能赚50元。娘仍然在奶奶的带领下出门干活,主要是打猪草,她没再惹什么大的乱子。

记得我读小学三年级饿一个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让娘给我送雨伞。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几跤,浑身像个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口里还叫:“树……伞……”一些同学嘻嘻地笑,我如坐针毡,对娘恨得牙痒痒,恨她不识相,恨她给我丢人,更恨带头起哄的范嘉喜。当他还在夸张地模仿时,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过去,却被范嘉喜躲过了,他冲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俩撕打起来。我个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轻易压在地上。这时,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娘像个大侠似地飞跑进来,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都说疯子力气大,真是不假。娘双手将欺负我的范嘉喜举向半空,他吓得哭爹喊娘,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乱踢蹬。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到了学校门口的水塘里,然后一脸漠然地走开了。

娘为我闯了大祸,她却像没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复了一副怯怯的神态,讨好地看着我。我明白这就是母爱,即使神志不清,母爱也是清醒的,因为她的儿子遭到了别人的欺负。当时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娘!”这是我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喊她。娘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们母子俩第一次共撑一把伞回家。我把这事跟奶奶说了,奶奶吓得跌倒在椅子上,连忙请人去把爸爸叫了回来。爸爸刚进屋,一群拿着刀棒的壮年男人闯进我家,不分青红皂白,先将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家里像发生了九级地震。这都是范嘉喜家请来的人,范父恶狠狠地指着爸爸的鼻子说:“我儿子吓出了神经病,现在卫生院躺着。你家要不拿出1000块钱的医药费,我他妈一把火烧了你家的房子。”

1000块?爸爸每月才50块钱啊!看着杀气腾腾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烧红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娘,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又像一只跑进死胡同的猎物,无助地跳着、躲着,她发出的凄厉声以及皮带抽在她身上发出的那种清脆的声响,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最后还是派出所所长赶来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调解结果是,双方互有损失,两不亏欠。谁在闹就抓谁!一帮人走后,爸看看满屋狼籍的锅碗碎片,又看看伤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将娘搂在怀里痛哭起来,说:“疯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这事下不了地,咱们没钱赔人家啊。这都是家穷惹的祸!”爸又看着我说:“树儿,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大学。要不,咱们就这样被人欺负一辈子啊!”我懂事地点点头

2000年夏,我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高中。积劳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里的日子更难了。民政局将我家列为特困家庭,每月补助40元钱,我所在的高中也适当减免了我的学杂费,我这才得以继续读下去。

由于是住读,学习又抓得紧,我很少回家。父亲依旧在为50元打工,为我送菜的担子就责无旁贷地落在娘身上。每次总是隔壁的婶婶帮忙为我抄好咸菜,然后交给娘送来。20公里的羊肠山路亏娘牢牢地记了下来,风雨无阻。也真是奇迹,凡是为儿子做的事,娘一点儿也不疯。除了母爱,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应该怎么破译。

又是一个星期天,娘来了,不但为我送来了菜,还带来了十几个野鲜桃。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问她:“挺甜的,哪来的?”娘说:“我……我摘的……”没想到娘还会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扬她:“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临走前,我照列叮嘱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应着。送走娘,我又扎进了高考前最后的复习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课,婶婶匆匆地赶来学校,让老师将我喊出教室。婶婶问我娘送菜来没有,我说送了,她昨天就回去了。婶婶说:“没有,她到现在还没回家。”我心一紧,娘该不会走错道吧?可这条路她走了三年,照理不会错啊。婶婶问:“你娘没说什么?”我说没有,她给我带了十几个野鲜桃哩。婶婶两手一拍:“坏了坏了,可能就坏在这野鲜桃上。”婶婶要我请了假,我们沿着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确有几棵野桃树,桃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桃子,因为长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来。我们同时发现一棵桃树有枝丫折断的痕迹,树下是百丈深渊。婶婶看了看我说,“我们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说,“婶婶你别吓我……”婶婶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山谷里走……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脏俱裂,紧紧地抱住娘,说:“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儿悔不该说这桃子甜啊,是儿子要了你的命……娘啊,您活着没享一天福啊……”我将头贴在娘冰凉的脸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头都陪着我落泪……

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航空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娘所走过的路,穿过那几株野桃树,穿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我的家门。我把这份迟到的书信插在娘冷寂的坟头:“娘,儿出息了,您听到了吗?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孙荣一遍遍的读着,他不知道淌下多少眼泪,他得知,这个孩子后来在九泉卫星发射中心工作。孙荣给这个孩子发送一封电子邮件,他写到:亲爱的孩子,你的母亲是人类无数母亲的一员,她对你有着博大的母爱,可以奉献出她宝贵的生命。这是人类得以延续的最不可战胜的地方。我为你有这样的母亲感到自豪和骄傲。仅仅就这一点,她足以体现出人类的高贵。我想:她的爱心会无声的遗传到你的身上。有爱的人才是伟大的人,不可战胜的人,被人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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