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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下)

一封厚厚的信件被送到约瑟在中国的临时办公点,助理看了一眼落款处空荡荡的三个字,犹豫再三之后才将信件交到董事长办公室。

姜伟岑大致扫了一遍信封里的东西,眉梢掠过一丝躁意。

明明他的保镖寸步不离,自从他飞到国内之后,几乎每一次跟秦柔碰头都被私家侦探偷偷拍了下来,最近一次的照片,是他们在医院对门大楼上讨论的情形。

其实他不是娱乐圈里的人,所以即便被人偷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近乎威胁的照片最多说明他在跟自己的合作对象盛丰在谈合作而已。

但是信封最里面的那份文件,约瑟去年的财务报告附上一个精神病院里的金发女人却让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是他埋藏在心里最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想到那个男人竟有本事全部挖出来,他倒是低估了他。

伸手拨通了内线,他招呼徐娇娇过来,“娇娇,霍先生那边具体是怎么说?”

“霍先生没说什么,只是说两国的国情相差甚远,约瑟的经营理念可能不太适合中国市场,如果姜董肯及时收手,也算是一定程度上挽回了经济损失,霍先生对您也会感激不尽。”

从没见过威胁被人可以威胁得如此客气的,姜伟岑阴沉着脸,不由得暗叹自己这次真是轻敌,她看上的人,怎么可能太差?

“这段时间你跟史密斯跟盛丰那边的负责人联系,尽快把取消合约的事情谈好,约瑟愿意承担违约责任,希望霍先生能够信守承诺。”

徐娇娇震惊,“姜董事,这怎么可以?”

徐娇娇在美国念的大学和硕士,毕业之后直接留在约瑟工作,对这位同是华人的姜董事一直佩服有加,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跟盛丰的合作,姜董事长的做法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为了这一家小公司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钱也投进去了一大笔,还没有拿回来半点效益就突然说要取消,着实有些不太明智。

姜伟岑怅然若失地望向窗外,“总部那边我会回去公开道歉,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你们照做就是。”

霍启庭手上捏着他的把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他知难而退,合约他可以取消,甚至可以为此赔上一笔,可是要他亲眼看着他人财两得,他自问没有那么胸襟可以做到。

“马上联系秦柔,我有事情要跟她谈。”

周末,榆林是被身旁男人闹出的大动静弄醒的,一大早就乒乒乓乓的。

第五次翻身之后,榆林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发现吴洋正色眯眯地看着她笑,“你是故意弄醒我的?!”

“恩,你有起床气,我不敢直接喊你。”

闹出这满屋子的动静难道不直接吗?榆林翻了一个白眼。

见她原本的困意消了一大半,吴洋略带歉意地央求说,“今天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想带你出去走走。”

榆林不停地揉眼睛,“去哪儿啊?”

什么地方这么宝贵,非要今天去不成。

吴洋故作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遥城顶级西餐厅的贵宾包间

榆林一路打着哈欠,尾随吴洋到门外,看这种阵仗,吴洋应该是要要她见一些大客户吧?她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随意到不行休闲羽绒服,顿时就有点不想进去了。

见榆林委屈杵在门外,吴洋已经明白过来七八分,还是跟她一起站在了外面,“怎么了?”

榆林小声抱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有人啊。”

每次关键场合就掉链子,既然是要见人,出门前就应该交代她要打扮好看一点,现在她急急忙忙的穿成这样,自己丢人也就算了,也不怕害他丢人吗?

吴洋摇头,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温小姐又不是要去见公婆,为什么要计较穿衣打扮?”

说着指了指里面的情形。榆林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男的还穿着夏天的运动短袖,女的随意穿了一件长款套头毛衣,似乎都不怎么注意着装。

不是大客户还去这么奢侈的地方,吴洋可真败家!榆林还没来得及说他,吴洋自然而然地搂着她的腰推门而入。

坐在包间里的外国夫妇看到这一对扭扭捏捏地进来之后,相视一笑,起身相迎,“ru.”

“andrita.”

外国男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身边的金发姑娘

榆林正在考虑是要自我介绍还是等吴洋引荐的时候,对方看她的眼神立马变得恍然大悟,“,she’”

“yes!”

吴洋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转头用中文向榆林介绍,“这位是汉森先生和她太太。”

汉森不就是吴洋在美国的主治医生?榆林再看向他们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然后从丢了很多年的单词库里默默找出几个最简单的词,“thanksforhelpingmyhusband.”

汉森哈哈大笑,“justmyduty.”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在餐桌前落座,榆林英语太烂,出了大学门就全还给老师了,全程搭不上话,只能埋头默默苦吃,由着餐桌上的三人侃侃而谈。

开始她们聊得很尽兴,并没有注意到她,后来rita大约见她总是不愿意吭声,忍不住问吴洋是怎么回事。

吴洋放下刀叉,直接用一口流利中文说,“她英语不太好。”

对桌而坐的两人无辜地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抿了抿唇角,“那我们可以用中文交流啊,我还以为吴太太比较内向。”

榆林狠狠一噎,卡在喉咙的牛扒顿时就咽不下去了,原来都会说中文,吴洋刚才却又没有跟她说清楚,故意看她的笑话。

吴洋感觉到腰上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也估摸出小丫头是要炸毛了,忙打圆场说,“我太太毕业于国内高校,类似于那种层次的英语很小就会说了。”

汉森疑惑不解道,“什么是?”

“好久不见。”

毫无愈发逻辑可言的中国式英语,屋内再次响起银铃般的爽朗笑声。

噗,怪不得榆林听着这句话这么耳熟呢,这句话自己写初中作文的时候用过,吴洋居然到现在还记得,还在这种场合拿出来笑她!

榆林只觉自己二十六的老脸都要被丢尽了,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碍着有外人在场不好发作,心里盘算着回家一定要跟吴洋算总账。

因为汉森夫妇的性格都比较开朗,所以并没有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后半程几个人相谈甚欢,他们两口子也主动爆了自己的不少糗事,榆林的满脸尴尬才算稍微缓和了一些。

一顿饭吃得非常愉快,不知不觉竟到了下午,到家之后,吴洋今天喝了一些酒,看起来心情不错,抱起榆林就想玩亲亲。

睚眦必报的温小姐当然要揪着吃饭的事情不放,吴洋揉了揉头疼的眉心,无奈做出解释,“汉森就是一个心理变态,见不得身边的人过得比他好,他媳妇又是一个嫉妒狂,我要是把你夸成花一朵,他们两口子说不定当场就吵起来了。”

汗,外国人的脑回路都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吗?榆林努努嘴,表示不信。

吴洋又极其认真道,“汉森在美国看过你的照片,非说你长得那么漂亮是p出来的,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所以他才嚷嚷着要见你一面,好让自己的老婆回家好好反省。”

只要是个女人被夸漂亮都会觉得很受用,榆林也未能免俗,但是rita也没那么糟糕吧,起码是一米七的模特长腿,五官也算周正。

“我觉得rita也挺漂亮的,有西方女人成熟的气息。”

“你总纠结别人的事情,我们还要不要过日子?”

榆林不满地嘟囔,“我只是说说而已啊,哪有纠结?”

这厢的吴洋才没有功夫搭理她的自言自语,大手一挥就开始不规矩地四处乱摸,“不纠结最好,我们还有事要忙。”

第二天榆林睡得香甜,以至于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枕头的那一边空无一人,半梦半醒之间,她依稀记得吴洋清晨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然后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开。

床边的余温已经彻底退却,应该已经走了很久。

榆林费了好半天功夫才艰难爬下床,暗暗吐槽昨晚某人的疯狂,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蠢蠢欲动,昨晚更像是饿了八辈子一样,非要在她身上吃得撑死才肯罢休。

胡乱吃了一点东西,泡了一个热水澡,榆林又在床上闭目养神了好一阵子才有了些精神,磨蹭了半天,榆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三点多了。

要不要给吴洋打个电话?

算了,还是不要找他闲聊了,现在他肯定正忙着呢,温小姐表示自己要当独立自主的中国好媳妇,不能太黏着丈夫,而且五点半就下班回家,其实她也不需要等太久。

但是榆林很快发现自己又失算了,时钟的短针从三摆到四,从四摆到五,从五摆到六,偌大的别墅都不见人回来。

六点五十五分,榆林终于接到了吴洋主动拨过来的电话。

电话那端声音嘈杂,吴洋只是匆匆忙忙跟她说了一句,“阿榆,我临时有些事要处理,今晚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以前她在盛丰的时候,忙起来也是这样。榆林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担心,早早收拾好就上床睡觉。

一夜无梦,翻来覆去都在想着吴洋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榆林就忍不住主动联系到助理小王,“小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少夫人,没人跟您说吗?不知道是谁把盛丰近期的财务报告偷偷披露给了媒体,不只是股东,现在举国上下都知道盛丰的财务有问题,而且存在巨大的经济危机,不少股民也围在华远跟盛丰的办公大楼下,纷纷要求给个说法。”

“现在这边情况很乱,少夫人最好不要过来了,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榆林手一软,险些握不住手机,她还不死心,连忙打开电视观看当地的每日新闻,经济频道果然在报道盛丰的事情。

在采访镜头面前,吴洋别着胸卡,一脸倦容,并一再保证所谓的资金危机只是传言,会尽快给股民和股东披露资金流向,做出合理的解释。

她昨晚是怎么睡得下去的?榆林关上电视,二话不说就开车去了华远。

盛丰跟华远两栋大楼离得很近,榆林赶到的时候,闹事的人群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在公司大楼下面迟迟不肯离开。

榆林径直绕过他们,飞快冲向电梯,直奔二十七层,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她看到吴洋单手轻轻托着头,正在往嘴里塞白色的药片。

骨折是外伤,内服药早就吃完了。这白色的药片是哪里来的?榆林直觉自己心跳都漏了半拍。

吴洋听到动静,抬起头,见到来人是榆林,他连忙收了手上的药瓶,打起精神朝她戏谑地笑了笑,“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榆林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我已经看过新闻了,你瞒不住我。”

吴洋以为她没有看清自己藏着的药片,连忙打哈哈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榆林直接拉开抽屉,翻出了那瓶药片,摆在吴洋跟前,“那你的药又是怎么回事?”

吴洋面色一僵,又连忙堆笑道,“这个啊,我最近几天吃坏肚子了,所以……”

“吃坏肚子你犯得着要吃进口药,你当我是傻子吗?吴洋,你老实告诉我,汉森是不是过来给你看病的?”

明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吴洋还是试图做最后一丝挣扎,“阿榆,我就是有一点点头疼,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没你想的那样严重。”

“你到底怎么了,吴洋,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

榆林低声吼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吴洋终于无奈地将实情和盘托出,“那时候我想提前回来见你,所以没有把病完全治好就回来了,现在要服药只是因为有一点点后遗症而已,真的,你别害怕。”

她怎么能不害怕?万一吴洋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这一辈子都算完了,“吴洋,别闹了,我们去看医生,别光吃药了好不好,汉森那么厉害,只要你肯去找他,这些小毛病一定可以轻松根治的。”

吴洋叹了口气,“阿榆,你知道我现在很忙,走不开。”

这次的危机不同于上次,一家失掉了公信力的金融公司,面临的将会是灭顶之灾,股民和股东都会要求撤走自己的资金,等待他们的就是负债累累,榆林比谁都清楚。

“那你把盛丰交给我,所有的事情我来帮你处理,我们还想从前那样,你去美国治病,我在这里替你守着盛丰,守着华远,可以吗?”

榆林试着讨价还价,吴洋丝毫不肯退让,“盛丰的事情我一定有能力尽快解决,榆林,请你信我这一次,以后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依你。”

吴洋坚持起来就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榆林拿他没有一点办法,而且她没在办公室呆多久就被小王小张小陈联合架回霍家别墅,还顺带封锁了公司那边的所有消息,二十五块,十八块,九块,坐在电视机前的榆林看着华远的股票每次开市都是跌停,却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帮不上一点忙。

打从那一天她在办公室闹了一场之后,吴洋虽然还会忙得很晚,但是无论多晚都一定会回家。

只是不管外面的形势如何恶劣,他晚上回来之后永远都是那副阳阳如平常的姿态,榆林看在眼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这一晚榆林等到深夜一点半才等到摇摇晃晃回到家的吴洋,他还是笑着跟她说,最近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榆林当时就哭了,“吴洋,你别骗我了,盛丰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完了?”

“如果我被这些债务压得要去街上捡破烂为生,你会不会陪我一起?”

榆林叹了口气,口是心非地说,“不会。”

吴洋一听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果然是没良心的小东西,那我只好努力不欠人家钱了。”

榆林摇摇头,半晌才有些为难地说,“明天召开的股东大会,我可以去吗?”

“不行,明天秦柔也会去,我怕你受不了那些。”

自从秦柔从病床上醒来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现在突然出现,一准没安什么好心,“那我更要去。”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安心在家呆着不好吗?”

只要能够扛过明天,他就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而她去了只会让她分心,他不容许在最关键的一环出现任何差错。

榆林这一次也出人意料地坚持,“你要是不让我过去,我们就离婚。”

她明知道她去了起不到一点作用,但是她就是不想缩头乌龟,想跟他一起面对那些腥风血雨,或许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连离婚都搬出来了,吴洋只得妥协,他轻叹一声,“榆林,你总能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董事会如期召开的时候,华远的股价已经跌到了六块八一股。不少持股的股民纷纷抛售手上的股票,场面还真是乱得可以。

吴洋静静地坐在长桌前面最中央的位置,榆林居右,秦柔现在还是华远名义上的董事长,所以理所应当地坐在了吴洋的左边,霍娜娜也坐在秦柔的左边。

面对大小股东们的指责,吴洋一直保持沉默,一旁的秦柔第五次维持局面失败之后,股东们开始纷纷要求撤回资金,退出华远。

秦柔暗暗得意,表面上还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吴洋,愤愤然道,“身为华远的最大持股人,现在的局势如此恶劣,启庭难道不应该站出来说一些什么?”

吴洋淡淡道,“我要说的话母亲已经都替我说了,我无话可说。”

全场再一次震惊,对吴洋的指责更甚,坐在吴洋右边的榆林看得有些不忍,想要轻轻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不想被他反手握住,对她投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既然霍家的少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跟华远这么多的情分一拍两散就是。”

“没错,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华远能够及时清算我们投入的资金并尽快归还,话不投机半句多,请霍先生尽快拿钱出来。”

吴洋平放在长桌上的双手交叠在一起,闻言抬头认真望了他们一眼,“诸位都是华远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们确定现在真的要趁火打劫吗?”

众人纷纷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那好,华远目前的股价是六块八一股,姑且给各位算七块,谁要撤资的,可以到这边登记。”

说完示意一旁秘书带着笔记本上前一步。

原本闹哄哄的一群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他们都以为如今的华远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趁机捞一点油水,不少人来之前还动了联手瓜分盛丰的心思,没人想到吴洋还有能耐答应他们的撤资。

秦柔更是震惊不已,当场质问吴洋,“你哪里来的钱?”

她以为把那个野种丢到孤儿院里就可以一辈子耳根清净,没想到敬峰还主动要找他回来。而且扬言要把华远留给他,那是她跟敬峰辛苦打拼了半辈子的成果,凭什么让她拱手让人?

是以自从得知霍敬峰要把华远90%的股份留给这个野种的那一日起,她就开始秘密谋划这件事,一点一点,这些年下来她已经抽调走了盛丰数亿的资金,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心,她特意命人把账目做得非常平,而且她还将这笔巨额存款转到了极其隐秘的地方,所以才致使盛丰成了今天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算这一阵子她因病住院,向川,赵刚,她手下的人把盛丰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霍启庭一下子根本拿不出一大笔巨款赔偿股东。

吴洋鄙夷的目光落在了秦柔身上,笑了笑说,“这些钱自然是华远本来的资金,股东们投了那么多钱进去,现在要拿回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秦柔冷笑,“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一直强调做生意要厚道,你在座的这些叔叔伯伯都是跟着敬峰一起闯到今天的,在他们面前,启庭是不是应该有起码的诚信?”

坐在秦柔旁边的霍娜娜轻轻拉了拉秦柔,低声说,“妈,你胡说什么呢?”

“秦女士,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只要是声明了要撤资的股东,三天之内我必将所有的款项转到各位的账目之下。我霍启庭说到做到。”

吴洋说罢又扫了一眼秦柔,淡淡道,“今天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作为华远的最大股东,我要求立刻终止对秦柔女士的董事长职务的任命。”

底下一瞬间炸开了锅,霍娜娜更是难以置信地望向吴洋,“哥,你怎么能连妈都不叫了?”

霍娜娜震惊的表情完全像是个局外人,吴洋笑得有些苍凉,“她并非是我的亲生母亲。”

“这不可能。”

霍娜娜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从她记事开始,爸爸这辈子只有妈妈一个女人,爸爸爱妈妈胜似生命,怎么可能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一旁的秦柔却是突然拍桌站直起身,“霍启庭,你有什么资格拿掉我的董事长位置?”

“秦女士自己不知道原因吗?”

秦柔无所谓地笑了笑,她有足够的自信,账目不可能被人瞧出端倪。

她本来想跟姜伟岑联手一起吞并华远,没想到那个人一点都靠不住,事情做到一半就半途而废,当然,他也因此赔了她一笔,将盛丰的资金危机散播出去这一条是他临走前提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这一招也是铤而走险,毕竟华远真的完了,其实对她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她已经嫉妒得发狂,决不能让这个野种重新得到霍家的一切。

“既然华远待我无情无义,我手上也持有华远2%的股份,现在我要求撤资,希望霍先生能够尽快兑现刚才的诺言。”

他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让她好过,他也别想有舒心日子,这小子有胆子跟那群股东玩空城计,可骗不过她。

吴洋点头,直接拨通了内线让陈贺远进来。

秦柔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还是耐着性子等陈贺远搬了一个小保险柜走进会议室。

“霍董走的时候还留给我一个重要的保险柜,说是找到少爷之后务必要让他亲手打开,少爷的身体欠佳,一直没有机会使用,也是到了最近才偶然打开。”

陈贺远说着缓缓打开保险柜。

“这是霍董事长留给少爷的另一份遗嘱,他在兴业银行有一笔二十个亿的存款,可以全权交给少爷一个人自由支配。”

二十个亿,几乎可以买下大半个盛丰。

秦柔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霍敬峰居然还会留这么一手,她脸色一白,气场已经先输了下来,“既然有另外一份遗嘱,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

陈贺远面无表情道,“因为霍董事长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你了,所以才多留了一个心眼。夫人,这里还有一封霍董事长给你留的亲笔信,需要我当众念出来吗?”

信上说什么她还用看吗?这么多年以来,她把整个心都扑在他跟他的事业之上,没想到那个曾经追了她近十年的老实男人竟然临死还算计了她一道。

吴洋冷哼一声,缓缓看向秦柔,“秦女士还不愿意交出董事长的位置,是不是非要见了棺材才肯罢休?”

明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秦柔还是嘴硬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现在华远的财务总监兼副总经理向川因为挪用公款正在接受警方的调查,秦女士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他对对口供。”

向川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些年一直实心实意地跟着她,为她找过隐秘的孤儿院,安排过撞霍启庭的货车,抽调资金的事情他更是比谁都清楚。

事情败露,秦柔一气之下跌坐在长椅之上,用力捂住胸口。旁边的霍娜娜焦急不已,平静万分的吴洋只是冷冷扫了一眼痛苦不堪的秦柔,眉眼淡淡,“派人叫救护车,会议继续进行。”

榆林有些不忍,想出声制止吴洋,一旁的霍娜娜却是先一步沉怒道,“哥,我不知道你跟妈妈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她毕竟是你的长辈,你明知道她才出院没多久,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活活逼死她?!”

积聚在胸腔的愤怒全部爆发,生平第一次,吴洋愤怒到吓人的地步,“是她要逼死我在先,你没眼睛看吗?过去的一切我可以通通不计较,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你知不知道,害你嫂子落入姜伟岑手里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

霍娜娜大惊失措,榆林也震惊极了。

气息虚弱的秦柔大口喘着粗气,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清婶的确是她的人,她先是跟着吴洋一起到了美国,回国之后又跟在榆林身边,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所以才有让姜伟岑那起毫无意义的绑架有得逞的机会。

没想到这个人连这个都查得一清二楚。

救护车很快赶到,秦柔被护士们带走,霍娜娜要跟着一道过去,吴洋厉声制止道,“娜娜,会议还没结束,我希望你能够抛开私人因素!”

霍娜娜泣不成声,却还是乖乖坐回圆椅之上,刚才母亲跟哥哥的对话她也听懂了一些,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她母亲的命现在等于全捏在这个来路不明的哥哥身上,她哪里敢违背他的意思。

不解内情的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股东大会演变成一场家族斗争。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吴洋正了正嗓音,“今天律师也在场,现在我宣布将霍敬峰先生留给我的所有遗产,全部转赠给霍娜娜小姐。她也将成为华远新的第一大股东,诸位没有异议的话,我希望她可以担任下一任的董事长。”

哥哥给了妹妹,这不是左手放到右手吗?有什么区别啊,刚才还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全场再一次沸腾,霍娜娜更是像在听神话一样看向吴洋。

只有榆林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万贯家财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几辈子做梦都求不得的福分,她的吴洋却看不上这些,他有手有脚,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挣钱,父亲留下的遗产再多,他不屑一顾。

这辈子他最想做的事情,大约就是跟她执手,一起变老。

果然,等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低下来,吴洋诚恳道,“我只是一个画画的,不知道商场上的输赢应该怎样计算,接管了华远之后也觉得力不从心,我妹妹出身金融世家,由她来担任董事长,再合适不过,诸位有什么意见,可以大胆地提出来?”

在场的一干人都是在商场打滚了很多年的老油条,无论是盛丰还是华远资金雄厚,他们是吃饱撑着了才会喊着撤资。

至于霍家的家务事,他们就没必要管了。由他们自己理清楚就是。

经过刚才的一场世纪大战,他们也多少也看出一些门路,妈不是亲妈,妹妹倒是亲妹,心想有你这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东西都查得到的哥哥,谁敢说个不字,说不定他们自己公司的小黑点也得很快上报。

众人一致同意让娜娜接管华远。

榆林缓缓走出会议室的大门的时候,一切还似梦境一场,旁边的吴洋在她耳边轻声问,“阿榆,这样的处理你满意吗?”

“切,不满意我能说过不吗?你都没看见后来那群股东们看你的眼神,一个二个都像小鸡子似的。”

“对不起,让你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她的确吓得半死,甚至来开股东大会以前,榆林已经做好了下半辈子跟他捡破烂的心理准备,现在结局逆转,他这个当事人满面春风,她的火气可不是那么好下去的,“知道错了就得好好补偿,每次光给我几句空话,有什么意思?”

“好,晚上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

吴洋说着神色一黯,突然站在原地。

榆林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想喊他赶紧跟上时,才发现吴洋脸色惨白,表情痛苦地蹲下/身子,然后双眼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那一刻榆林只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吴洋,你怎么了?”

她还有很多地方没跟他一起去看,还有好多话都没来得及对他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爱你,他怎么能就这样丢下不管了?

昏迷的吴洋被送到了遥城最好的医院急救。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说是吴洋的之前车祸的伤患位置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肿块,遥城的医生们都知道霍大少爷的身价,纷纷表示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榆林不得不直接带着吴洋飞往美国找汉森。

刚从手术室出来汉森见到哭哭啼啼的榆林,毫不意外,只笑着问她,“老吴断气没有?”

榆林整个人都懵了,拼命摇头。

汉森就笑了,“没断气的在我这里都有救,你哭个什么?”

三天两夜的手术加上二十四小时的昏迷期,吴先生在温小姐没日没夜的祈祷中恢复神智,其实她已经差点吓掉了半条命。

秦柔私藏的抽调款项很快被警方追回,因为是经济纠纷又涉及到家庭内部矛盾,吴洋跟霍娜娜都表示不愿意过多追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某日,坐在病床边上削苹果的榆林看着第三次成为秃顶的吴先生,忍不住出言嘲笑,“你可真能作的,剃了三次头,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出家?”

“我出家了你怎么办?”

榆林嘴硬道,“你要是真当和尚了我立马就去找下家,反正像你这种动不动就昏迷不醒的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要也罢。”

吴先生得意地接过爱心苹果咬了一口,乐呵呵道,“我晕倒了汉森会救我的。”

“哼,要是他忙不开或者不愿意抢救你这种顽固病号呢?”

榆林也是事后才知道,当时吴洋只要好好按时吃药,病情根本不会严重到如斯地步,就是因为他对自己太过自信,才弄成今天这样。

吴洋狡黠地笑了笑,又继续道,“我那天吃完饭的时候跟汉森说了,你看我老婆呆头呆脑的,要是我走了,让她一个人留着世上,肯定要被人欺负死,所以他必须救我。”

呸!谁是呆头鹅,“这次多亏了汉森,没人家你早去见鬼了。”

“恩,他是帮了我不少。其实父亲的账目上只留了两个亿,如果股东们执意要撤资,我根本应付不过来。汉森的太太是美国知名上市金融公司的执行总裁,当时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请他们临时抽调资金来江湖救急。”

榆林汗哒哒,意思就是说,救死扶伤的大医生看上去仪表堂堂,其实只是一个标准的软饭王咯?

“你凭什么确定他一定会帮你,钱又不是他自己的。”

吴洋挑眉,很快也明白过来榆林话中所指,“我有说过钱是他媳妇的吗?”

“国外的ceo都是打工仔,工资也不见得一定会很高,有些执行总裁一个月也就几万块钱的工资,真正有钱的是董事长,汉森喜欢治病救人,所以就把自己的家族产业交给媳妇打理了。”

榆林愣了一阵才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他们之前不也是这样吗?她在外面奔波劳碌,吴洋这个真正的大股东只需要蹲在家里好好数钱就行。

“要不要汉森帮忙,我也曾经犹豫过很久,但是他救过我的命。我只能冒这一次险。”

汉森治病救人只是医者仁心,这种事情没必要跳出来搀和吧?

似乎是瞧出她的疑惑,吴洋又笑了笑说,“他在中国,曾经舍命救过我。你想听吗?”

榆林用力点点头,凡是吴洋的过去,她都想全部知道。

吴洋笑了笑,开始回忆起那段为数不多的美好过去。

吴洋艺考生出身,几年画下来光颜料画笔就花了不少,更别说是去报班上绘画课,吴国强夫妇也不算是什么有钱人家,是以大一开始,吴洋坚持要自己挣学费生活费,不再拿养父母一分钱。

他一有时间就到遥城最热闹的步行街摆摊,靠帮过往的行人画素描画赚钱,一天下来如果运气好,几百块钱是不愁挣的。所以遇见汉森夫妇完全是一个意外。

那时候汉森的妻子还只是她的女朋友,他们第一次来到中国,rita对中国的一切都非常新鲜,风味小吃,特色建筑,中国的任何东西在rita眼里都是新的。

流浪画手在国外遍布大街小巷,在中国却并不常见,rita找到了吴洋,要求他给作画。

三人因此结缘,甚至还成了好朋友,有一次他们相约一起外出冲浪,但是海上天气突变,海边掀起滔天巨浪,吴洋整个人被掀翻在海底,关键时刻是汉森不顾自己的生死,折回去把他救上岸。

上岸之后,吴洋发了两个多月的高烧,又是汉森治好了他。

吴洋在最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别人的世界里黯然神伤,榆林有些过意不去,“吴洋,那时候是不是特别恼我?”

“榆林,过去的事情就全都过去了。我现在还是吴洋,一个没有一点身价的穷小子,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吗?”

说的什么话!他傻的时候都能接受,怎么会不接受那个摆脱霍家枷锁的他。

“我是孤儿院出来的,所以性格不太好,你也得忍受。”

虽然对自己的公公口出狂言不是一个好媳妇,榆林还是要为自家老公抱不平,“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啊,如果那时候爸爸早一点看清秦阿姨的用心,你根本不会被送到孤儿院去,而且事后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找不到你。”

吴洋叹了口气,“如果我不是误以为爸爸不要我了,只要自己稍微主动一点去接触霍家,也不会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榆林无意勾起他心底深处最不堪的伤口,低着头不敢说话,吴洋轻笑着揽她入怀,“不过看在你这么努力要跟我一起的份上,我似乎也应该努力改变一下自己?”

榆林揉了揉红红的眼眶,轻轻推了他一把,“那是当然,不然我就马上找下家!”

“谁敢说娶你,我就撕烂他的嘴。”

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他是这么霸道的人?榆林破涕为笑,“那你先撕烂你自己的吧。”

“好,我现在就把嘴给你。”

男人无赖着说完,低头找到她的唇瓣,轻轻碰了上去,这一抹温暖只许他一人享用,他将会用一生好好珍惜。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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