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许大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睡眠质量如此之高,就连许大宝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还以为这两天经历了如此多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最起码得失眠或者做几个噩梦啥的。
结果啥也没有,眼一闭再一睁,天就亮了。
不仅如此,她觉得自己特别轻松,属于高考生的疲惫啊压力啊负能量啊好像全都一扫而空,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更甚,她怀疑自己现在原地跳一下,爆发力说不定能让她窜到天花板上。
然而她家房客的状态可就正好跟她完全相反了。
殷怀宁坐在晨光里玩平板电脑,他还穿着他那件大红深衣,但皱皱巴巴瞧着惨不忍睹。
最惨的是他抬起头来跟许大宝打招呼,两只眼睛跟让人打了似的,黑眼圈大的能跟国宝有一拼了。
“你昨晚出去做贼啦?”许大宝问。
殷怀宁苦笑了两声:“那倒不曾。”
他只是一夜都没合眼。
昨夜里突然“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
所幸许爸爸安排他借宿在许家书房,书架上有不少史书全都是许大宝的中学历史课本,他囫囵吞枣的过了一遍,虽然文字大多缺胳膊少腿实在难认,但总算大概整理出了个脉络来。
思路越清晰,殷怀宁越发现不对劲,他发现这些史书上所记载的东西,他似乎都是知道的!
就连平板电脑,这东西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偏偏一拿到手里就知道该怎么用了!
他仿佛不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而是什么都知道,只是这些记忆似乎被封印了,现在随着他的深入了解,这些记忆又慢慢的浮现出来。
更甚,他觉得,他可能也不是殷怀宁。
“我是谁”这可是一个古老的哲学问题啊。
“那怎么弄成这怂样?”许大宝对殷怀宁的纠结一无所知,她指了指殷怀宁的衣服:“衣服皱的跟梅干菜似的,你昨晚穿着睡觉的?”
殷怀宁面上闪过一丝窘迫,但旋即恢复镇定:“穿过一天便如此了。”
他知道自己这幅尊容,实在是失礼至极,偏又毫无办法,只好竭力坦荡些。
许大宝一脸无语,抓过他的袖子摸了摸衣料,又柔又滑,手指在上头滑过都害怕勾起丝:“该!万恶的封建主义!让你穿这么好的料子,洗都不能洗!”
殷怀宁对许大宝的突然靠近猝不及防,然而躲避已来不及,他只得稳坐不动,但呼吸仍漏掉了一拍。
幸好许大宝很快就撒开了手,她压根没注意殷怀宁的变化。
说话间许爸爸买早点回来了,招呼完许大宝和殷怀宁吃早饭,他自己一头钻进了书房。
许大宝啃着包子,盛了一碗豆浆送去给许爸爸,看到书桌上放着的棋盘,她顺口问道:“爸你昨晚不是说要找他下棋吗?”
许爸爸稀哩呼噜的喝着豆浆,头也不抬的说:“工作忙死了哪有时间玩这些。”
许大宝莫名其妙:“你一诗人能忙什么呀?”
许爸爸毫不留情的把许大宝轰了出去。
不死心的许大宝又来骚扰殷怀宁:“你跟我爸下棋了?嘿嘿,你怎么不知道让让我爸!”
殷怀宁一脸无辜:“我与许叔并不曾对弈。”
“那怎么回事儿?”
殷怀宁指了指旁边的平板电脑:“晨起许叔说要考我棋艺,便让我在那上头对阵。”
许大宝伸手把平板捞过来一看,顿时就明白了。
许爸爸天天玩的一个围棋游戏,他卡在中级难度有一阵子了,结果现在连大师级都通关了,是谁的成绩不言而喻。
殷怀宁低头吃早饭不肯再显摆,倒是许大宝乐呵呵的问了一句:“这么多局数,你一早上全赢完了?”
许爸爸蹬蹬蹬蹬脚步踩得生猛从书房里冲出来,一把夺了女儿手里电脑:“我工作要用呢,玩你自己的去!”
许大宝对着他的背影,“哈哈哈哈”的笑了半天。
吃过早饭,许大宝如约带着殷怀宁出门逛街。
殷怀宁换上了许爸爸的羽绒服,又肥又大并不合身。
一头长发学着许大宝的样子,在后脑勺绑成了马尾。
他原来那身从深衣到里头的衬衣都换了下来,许大宝原本打算丢进洗衣机里滚两圈的,被许妈妈给拦住了。
许妈妈说,这样的料子只能送干洗店,往洗衣机里一丢出来就根本没法看了。
还有殷怀宁随身携带的配饰,许妈妈不得不借出了她的首饰盒来盛装,因为件件拿出来都得吓死人啊!
碧玉簪绿的发亮,玉佩白的能透光看见人影,鸡血石的印章还有巴掌那么大的长命玉锁,就连扇坠子都是极品好玉。
这些随便哪一件都能往博物馆里展览的好东西被许大宝硬着头皮说是仿品,地摊上五块钱能买俩。
然后趁着许妈妈没回过神的功夫,一股脑儿兜进了零钱包里,让殷怀宁自己揣着,两人开门一溜烟跑了。
两人直奔商场,到地方许大宝在包包里掏啊掏啊,半天掏出一个小金猪储蓄罐来。
许大宝其实是个小富婆咧。
她那个储蓄罐可是个小金库,里头存了张银行卡。
她每年都能收到压岁钱,衣食住行又有爸爸妈妈照顾着,每周还能收到零花钱。
这些钱财大头都被她存在小金库里,平时只放点零钱在身边,偶尔买点儿零嘴和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
积少成多攒了这么多年,实实在在的五位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