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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 生死未卜(2)(1 / 1)

季振锋用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一拳抡在顾漠清的脸上,

愤怒得两眼猩红,沙哑吼叫:“还敢张口跟爹爹提这事!老子的心上人被你那个负心王爷给拐跑了!”

顾漠清痛得鼻尖发酸,拳头的冲劲有些扭了她的脖子,

她缓慢地扭回发痛的脖子,用舌尖顶舔腔壁,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狠剐了眼暴跳如雷的季振锋,咬牙切齿:

“老娘一觉醒你的小情人就篡了老娘的位,老娘一夜之间成了伺候她的下奴不说,

还成了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哦老娘不憋屈!就你他娘的憋屈?!”

她喵的,全世界的人都憋屈,她就不憋屈怎么的?!

季振锋猩红的眼睛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这层去,

来时也有所耳闻这个女人如何被整个禀城百姓辱骂攻击的,

她被捆绑在背后双手回来挣了下,发现粗麻绳紧结得要命!

“背叛我们、伤害我们的是王府里的那对狗男女,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我这完全是天生一对的朋友啊,兄弟!想想清楚!”

顾漠清是苦口婆心地劝道,

“谁同你是朋友!”

季振锋粗如棍棒的手臂一砸,沾满尘的桌子摇摇欲坠…

顾漠清冷不拎丁地微缩了下脖子,

她现在左边脸上还火辣辣的痛着,可再受不得这一锤下来,

“好好好!是我不配,大哥!您就说,

我分析得是不是句句在理?你的敌人是府上那两个,不是同为受害者的我呀!”

她都把话掰开揉碎成这样说了,就算是个大傻蛋也总该听得懂吧?!

季振锋凶神恶煞地紧紧盯着她,盯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突然,季振锋的表情一转,笑得意味深长:“爹爹的敌人是两个没错,但不全都是在府上的两位。”

她微一愣,不明就里,

季振锋这话是什么意思?

吱——

破旧的柴房门又被推开了,

阳光下可看见又卷起一阵不小的尘埃,

只见一身华丽绸缎慢慢上前来,

顾漠清抬眼看着这个逆着光走前来的身影,顿时心头一震,

“你?”

檀柔轻哼一笑,打量着眼前这个脏兮狼狈的女人,

看到顾漠清这样不堪的样子,她就高兴得不行!

檀柔笑着,将素手轻放在她的头上,

突然用力一揪!

与此同时本笑盈盈的脸色也变得狠毒,

冷声:“不是本王妃还能是谁?”

头皮上紧痛得很,她忍不住皱眉,

尽量好声好气地道:“檀姑娘,王妃您当着了,这十天半月以来,该骂的骂了,

该打的打了,连同该侮辱的也一并侮辱了,我们在绿水村的仇怎么算也该两清了吧!”

檀柔用力一扯,逼迫顾漠清离得她更近一些,

“两清?那怎么够呢?我现在可是堂堂的战王妃,

不用你这条贱命来赔罪,怎么来消本王妃的心头之恨!”

檀柔一甩她的脑袋,举起手来,脆生生地一巴掌扇在顾漠清脸上,

一巴掌哪里够解气,檀柔伸手抽出季振锋别在腰间的鞭子,

啪!

一鞭子抽打在她的手臂上,衣裳被抽烂,

一条怵目惊心的血痕立马出现在白皙手臂上,

顾漠清后牙一咬,痛得额头冒冷汗,

啪!

啪!

啪!

……

破旧的柴房里响着一鞭紧接着一鞭的抽肉声,每一声都听得人心头直颤,

抽打了许久,檀柔柔若无骨的手抽累了,便随手扔了带血的皮鞭,

“你放心吧,本王妃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檀柔冷睨被抽打得浑身血痕的顾漠清一眼,

嗤之以鼻道:“本王妃要把你折磨到死!”

这也是齐雲灵特意提的要求,虽说不知这齐雲灵与顾漠清之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但要把顾漠清折磨致死这个想法,也正随了她意。

尤见顾漠清耷拉着头,低垂着眼,

如果不是胸口还在上下起伏,还真以为一命呜呼了。

檀柔理了理微皱的袖子,一脸满足地踏出柴房,

季振锋回看一眼绑在柱子上半死不活的顾漠清,随后一脸痴汉笑容地跟着檀柔的屁股后面出去了,

砰!

柴门被用力地一关,震起不小动静,

只要稍再用力点,她相信那扇旧柴门就能轰然倒塌,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不小的动静,

急促的撞房门声、撞木桌声,

期间还伴随着喘息的娇笑声和男人粗低的挑逗声,

慢慢,两道声音越发迷离,最后响起了需要马赛克的声音,

床榻声、一高一低的喘息声,愈演愈烈,

房子不隔音,被绑在柱子上的顾漠清听得一清二楚,仿若在看现场直播,

她幽盯着面前的墙,仿佛想要看穿墙面,眼底闪烁着浓浓的疑惑…

……………

小老半天,隔壁的终于逐渐完事了,

再推门进来时,双双已经穿戴整齐,

檀柔仿若在隔壁敷了张面膜一样,容光焕发的,

顾漠清在心底嘲讽地笑哼了声,

真没想到骁岩璟也会有头上一片青青草原的一天,

呵,好歹她和他谈过一场,总不能只让她戴顶绿帽子吧,

有绿同享咯!

檀柔似乎一点都不避讳她的存在,直接素手缠着季振锋黑粗的脖子,

用傲娇的姿态看着他,高傲地吩咐道:“你可得把她伺候好了,一日三餐地伺候!”

季振锋回抱住挂在身上的香软,

笑得心满意足:“你就放心吧!你檀柔的事就是我季振锋的事!”

檀柔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而后松开缠着的脖子,

看笑话似地看了眼柱子上的顾漠清,而后踏出柴房门,离了这破旧地方。

……………

咕咚咕咚!

季振锋举着酒缸大口大口地灌着酒,

砰!

酒缸被重重砸在桌上,季振锋猩红的双眼透着浓重的恨意与不甘,

顾漠清艰难地抬起头来,有些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知道季振锋在愤怒什么,

因为檀柔已经两天没有来过了。

季振锋突然将愤怒的目光转向伤痕累累的顾漠清身上,

她瞳孔猛然紧缩,微微的颤抖牵动着两手的铁链,发出微微铁声,

她想要企图离季振锋远些,可是哪里有用呢?

只见季振锋抽出腰间皮鞭,发了疯似地抽打着她,

鞭子如雨滴,抽裂开每一寸皮肤,浑身就像被上千百万只毒虫撕咬,

顾漠清死死地紧咬着牙关,愣是一声都没哼!

打得累了,季振锋踉跄跌坐在长凳上,

狠狠地瞪着桌面,恨不得瞪出个窟窿,粗黑的死死地握着拳头,

“窝囊废…”

有气无力的一句,把季振锋再次惹毛,

“你说什么?!你个臭娘们再说一次!”

季振锋双眼一瞪,一把揪住顾漠清蓬乱带血的头发,

顾漠清忍着割肉般的疼痛,双目死死地盯着面前这张颓废凶狠的脸,

坚定地一字一句道:“窝、囊、废。”

“你!你你你你!你简直找死!”

季振锋被气得来回走,到处找着能一下就打死她的东西,

季振锋抓起长板凳,对着顾漠清的头狠狠地抡,

“你打死我就再也别想看见檀柔!”

她的话成功地让季振锋快抡到脑袋边的长板凳停住了,

季振锋猩红的双眼颤了下,举着的长板凳怎么也没有落下,

最后,季振锋把长板凳扔摔在地上,

粗声叫道:“哼!爹爹我活儿好!就冲那个负心王爷不举,檀柔就不会不来找爹爹我!!”

顾漠清眸光暗暗呆滞一秒,一闪而过不解,

逐冷笑道:“是吗?天下男人多得是,你无权无势又穷又丑,光凭活儿好就想留檀柔一辈子?”

顾漠清说的,季振锋的心底全都明白,

倘若不是这个女人,想来已经飞上枝头成凤凰的檀柔,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他再有交际!

顾漠清伸长脖子,轻凑到季振锋的侧边,

低声冷笑道:“再说了,难道…你就不会老吗?呵~”

她的嘲笑声再次刺激到愤怒的季振锋,季振锋咬牙切齿地左右来回张望,

拿起地上一块大石,举起之际,想到檀柔,又扔了大石头,

最后抓起桌上的酒缸,

冲着她一撒!

“额…”

她禁不住喘了一声,浑身的伤口被白酒腌得剧痛,

砰!

季振锋一把摔碎酒缸,怒火中烧地出了柴房门。

滴答…

滴答…

水滴声在安静得让人窒息的柴房里响着,

白酒从她的发梢、下巴、指尖落在地面,青黑的地面微飘着一层红色水渍,

她缓慢地扭过头,眼神无力地看着布满密密麻麻血痕的整条手臂,

有些前几天的旧痕已经开始发炎溃烂了,

她望着发炎溃烂的伤口,疲惫无力的眼里一闪而过得逞,

这种非人的折磨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她想要好好休息下,

身子一松却被铁链悬挂着,但这并不影响她闭上眼睛睡觉…

……………

这两天的王府仿佛被乌云笼罩着,气氛异常诡异恐怖,

个个下奴都谨小慎微地忙活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头,

不因别的,就因顾漠清跑奴了,

两天前回府的王爷听得此消息后,立马派了许多人马追捕,却是一无所有,

而今又听闻有手下在长荣街心捡到顾漠清的包袱,那包袱上头还沾有少许鲜血,

这一下子不知怎么的,惹得王爷怒火冲天,

听说当时有个下属被当场打飞,吐了一地的血,而后不省人事,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府里的下奴都在纷纷暗传王爷对顾漠清心存余情,封檀柔为王妃可能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原因,

这一说辞,不知怎的就传进了檀柔的耳朵,

檀柔顿时火冒三丈,要找出那些个传谣言者,一一处罚!

一时间,战王府里头最大的两位同时怒了起来,

而被压在底下的下奴们,每刻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咳,咳咳…”

沉铭艰难地从床榻上坐起来,一双眼睛憔悴疲惫,

觅儿连忙把放得温温的药端到床前,

沉铭微微张开煞白干裂的唇,把苦涩难闻的中药一干而尽,

觅儿捻了颗甜枣放入他的嘴里,

沉铭含着枣,靠在床边闭目沉默,

觅儿伸出手,伸缩犹豫了会儿,最终拉住沉铭的手,

不确定地问道:“王爷今日如此大发雷霆动手伤你,是因为顾姐姐的失踪…同你有关吗?”

沉铭微睁开疲惫的眼睛,凝望着眼前因难过而苦皱在一块的小脸蛋,

半晌,

用沙哑的嗓音回答:“她让我不要再派人暗中跟着她。”

觅儿愁着脸噤声半刻,道:“为何你会听顾姐姐的?”

沉铭向来不喜欢顾姐姐,怎么可能为了听顾姐姐的话而违背王爷的交代?

沉铭眼神躲闪了下,再抬眼对视觅儿时,他的眼神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觅儿忽想起来什么,紧声问道:“顾姐姐让你带她去见王爷的那一天,顾姐姐在你耳边悄悄说什么了?”

沉铭轻拉过觅儿,紧抱在怀里,

在她看不到的后背,他眉头逐渐紧皱,眼底略有一丝惆怅,

忆起那日,那个女人在他耳边悄声说的话:

“觅儿的身,我替你赎。”

……………

庄德殿:

帝太后手扶侧额,微蹙眉心,面有愁色,

“太后,您都愁坐半天了,是在忧心什么?太后不妨道出来让雲灵替太后分忧。”

齐雲灵端着碗,走上前来,柔声关心问道。

“哎…”

帝太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接过碗,喝了小勺,就放下了。

“你说,王爷他究竟是作何想法?就非得在那些个民间贫贱女子身上周旋?”

本来一个顾漠清就够她反感的了,如今又来一个檀柔,还是个直接上位的!

“太后多忧了,许是王爷有自己的想法。”

齐雲灵坐下,安抚道。

帝太后看着她,又叹一气:“灵儿如此端庄温婉的闺秀千金,王爷他怎就不开眼呢?”

齐雲灵面色微变,又立马恢复常态:“如今这个倒还好,不似之前那个嚣张跋扈、轻视规矩。”

帝太后却是摇了摇头:“非也,若真是要让哀家选,哀家还不如让那个顾漠清当这个王妃!”

齐雲灵眉头微颤了下,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帝太后后背靠在靠椅上,徐徐道来:“顾漠清虽说是个嚣张跋扈、不受规矩的,

但哀家也听说了她有一身了得功夫,为人大胆磊落,王爷啊,他又是个常年征战,不落府邸的,

这王府终日没个男子在家总是容易被看欺负了去,那这倘若有个骁勇善战的王妃管着,也是好事。”

如此想来,哎…她如今都有些后悔不让顾漠清与王爷早些完亲了。

“太,太后这是还挺好看顾漠清的。”

齐雲灵强笑着附和。

帝太后似是苦恼地蹭了蹭额边:“同现在府上那个比啊,哀家还真是比较看好那个顾漠清的。”

齐雲灵魅艳的桃花眼一沉,眼底略过一抹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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