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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一章 奔赴沙场(1 / 1)

卿谨扬顿时咽住声,吞咽下一口唾沫,

忽地喜笑颜开道:“哎漠清妹妹,你的头簪子松了,哥哥给你弄好去”

卿谨扬连忙站起身子来,将她按坐下,

起手把她头上松了的玉簪子给插稳了去,

远远看着,犹如郎情妾意的一对儿欢喜冤家,

咯咯咯

某个暗处,响起一阵咯咯作响的拳头声,

幽深似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院中女子头上的那只缠着金边的玉簪子,

忽闻嗖地一声,

某暗处的身影刹时没了踪迹,只见那排整湿润的瓦片上,静躺着一包黄油纸,

黄油纸上烂开了一个口子,尤见里头裹着的夹心糕点

顾漠清灵敏的鼻子嗅出夹在潮湿空气里的一抹淡香,

故而头也没抬地画着画叫道:“书嫣嫂嫂,你今日来得早,我还没开始下厨呢。”

款款而来的书嫣以帕遮朱唇,柔声笑道:“听闻漠清厨艺了得,我呀,来早些等也是愿意”

书嫣巧步上前,微微伏身望去,

含柔情的眼里渐露赞赏,含笑夸奖道:“漠清不过初学,就能画得这般,着实不错”

她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问道:“真的吗可大哥说我画得很丑。”

书嫣娇瞪了旁的卿谨扬一眼,柔柔的声音里带着一抹责骂:“你又瞒骗漠清了”

卿谨扬只笑而不答话,嘿嘿地挠了挠后脑勺,憨的很,

谁叫原来有个兄弟姐妹是这般有趣好玩的呢,

书嫣瞧了眼顾漠清头上那根插得歪倒的玉簪子,

这一看就知晓又是卿谨扬的恶作剧,书嫣对着卿谨扬气哼了声,

他近日真是越来越像个顽皮的孩童。

随即,书嫣用软弱无骨的玉手轻拔了她头上的玉簪子,

替只一心认真学画画的顾漠清重新插正。

时间匆匆,很快三日便到了,

只见帝宫官家、街头巷尾,都插满了禀翊国威风凛凛的战旗,

将军出战,千家祈祷

骁岩璟一褪素日长袍,着一身威武霸气的将军盔甲,

身躯挺拔、步伐稳健有力地一步步走到帝太后的跟前,

微鞠躬,道:“儿臣今日特来拜别母后,待凯旋而归之日再前来亲见母后。”

帝太后眨了眨泛红的眼眶,故道:“没想到短短半载,我儿又要上战场,哎

沙场上刀剑无眼,王爷切莫轻敌粗心了去”

骁岩璟微一点头:“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帝太后点了点头,随即瞧了眼在旁一直垂头面红的齐雲灵,

转眼看向骁岩璟,接着道:

“璟儿,你此行一去,不知又打到何时才归来,

这王府上没个主子的,难免不着落,这雲灵温婉贤淑又识大体,定能替璟儿看稳王府的。”

骁岩璟幽深的眼眸略沉,斩钉截铁地沉声道:

“王府自有人会看稳,不劳丞相千金”

直截了当的拒绝,不仅落了帝太后颜面不说,更是直接辱了齐雲灵的脸面,

齐雲灵垂首娇红的面色一怔,两条细细眉头微颤不停,

“璟儿雲灵乃是千金闺秀,每年多少名门望族踏破了这丞相府门槛,你怎就”

“母后宫外千军万马已等候儿臣多时,儿臣就先行告退”

骁岩璟强性断抢了帝太后的话,

帝太后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但帝太后也是个分得清楚孰轻孰重的人,

即便再是不高兴,也不可耽误了国之大事

宫门外头,是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个个兵强马壮,

骁岩璟一跃而起上刚健有力的骏马,

一个穿着兵甲的身影突然冲出兵队,跪倒在骏马的脚边上,

“王爷,请让下属一并征战”

回应身影的是无声,

但马上的人身上那气吞山河的威严,是不用看就能感受得到的。

马绳一抽,骏马前脚站了起来,坚硬如铁的马蹄迎着地上人的脑袋而去

地上的人牙关一咬,双眼一闭,无论如何都是不闪

大手突地侧扯马绳

“嘶”

骏马长叫一声,铁蹄落到了一旁。

哒哒哒。

一匹战马被士兵拉了过来:“沉司,您的战马。”

沉铭目光一动,惊讶地看了眼马上威严霸道的骁岩璟,

骁岩璟依旧是面若冰霜、严肃至极,

他一夹马肚,领着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一路朝东,

马蹄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地叩拜,

当战马使到城门边上时,马上的骁岩璟回头朝东巷方向深深凝了一眼,

随即一抽马臀,速离了这禀城大门

百姓都挤在城门边上,目送着浩荡威武的军队渐行。

城墙内,有一道身影紧贴在墙上,耳听着外头传来整齐威严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

身影一握双拳,离了城墙,逆着人海,淹没了踪迹。

砰砰

齐雲灵怒火中烧,把房内能摔能砸的,统统扔了个稀巴烂,

已经无物可砸了,她就怒坐在塌上,

可一股怒火始终是积在胸口难消

“来人叫二十个贱奴进来”

这一吼,女奴被吓得瑟瑟发抖,满面恐惧地跑着出门去,

不一会儿,屋子里站齐一排下奴,足了二十,男女皆有。

下奴们手死握着手,面容低垂,浑身发抖。

齐雲灵双眼一瞪,如同索命罗刹,

“都抬起头来”

众奴身子颤得更厉害了,但无一敢不抬头的,

啪啪啪

齐雲灵依着顺序一个一个地大扇着耳光而过,

几经来回,她的手打酸了痛了,心头气也消了不少,这才停下手,

齐雲灵屁股往软塌上一坐下,一盆温度刚好的水赶忙跪端上前,

她双手浸水,搓洗,擦干,

抬眼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下奴们,面色刹时难看:

“都死杵在这干什么还不都滚出去”

这一吼,鼻青脸肿的一众下奴纷纷争前恐后地往外跑,没有谁愿意多留在这半刻

齐雲灵督见地上一排的鲜红鼻血,用帕子紧捂着嘴鼻,

嫌弃地吼道:“污秽肮脏的东西,你还不快叫人擦干净了去”

“喏”

女奴端着水盆,急忙跑出去叫人擦净了一地鼻血。

战场:

经四天披星戴月的赶路,军队终于赶到距敌营三十里外,

骁岩璟下令让兵安营扎寨在此处,

众兵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不该是安扎在谨防敌军突袭的六十里外

但,骁岩璟是谁

是天生为战场而存在的,是神一般的象征,

众士兵便是不再多揣测那人之想法,因为他的想法从不会错

安营扎寨下来后,骁岩璟便深在营里钻研图形,

幽深的眼神盯着图纸上的某一处,目不转睛。

“呼呼呼”

战号吹响了,

骁岩璟大手握长剑,带着兵马前进,

直到能见对头的兵马才停下前行的马蹄,

对面的一匹棕红色战马,狂傲不逊地奔腾至众兵前方,

马上骑着一个身躯雄健却面若桃花的大汉公子。

大汉公子用着声不符人的声音,

雄昂地笑道:“呵哈哈哈半载未见,你骁岩璟还是这幅死了全族一般的臭脸”

棕红色战马踢踏前两步,大汉公子幽望着他,

许久,突地嗤之以鼻地哼了声:

“骁岩璟,你可晓得我煞罗烈最是瞧不爽你这幅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臭模样”

可煞罗烈哔哔哔了一大堆,对面的却是一字未应,

偌大战场、千军万马也是沉默得只有风声在作祟

被落了面子的煞罗烈冷瞪了一眼对面马上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回拉马绳,退至千军万马后放,雄昂的嗓音怒吼:“宰了他们”

“冲啊”

士兵如打了鸡血,飞奔着往前冲

骁岩璟双目如冰,大手一挥

臂缠禀翊国战旗的士兵举大刀怒吼着往前冲

两军顿时交缠在一起,他们一个个杀红着眼,疯狂地冲上去,

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

数不胜数的战士浑身被划得稀烂,双目含恨地倒下,

战场上顿时血流成河,就连飘在空中的气味都隐隐带着红色

刀剑声、怒吼声、哀嚎声、惨叫声,如雷贯耳,不曾间断

就这样,双方死死地对峙着,没有任何一方作撤退的打算,

一时间,战场上叠满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

世人都说,战场上空只属于火和硝烟,战场黄土只属于恐惧与死亡

此等感受,也唯有战场勇士才能深刻体会

两方军杀势均力敌,两头对立的战马互相嘶叫挑衅

煞罗烈凶神恶煞地盯着不远处的骁岩璟,一转大刀夹马狂奔而去

骁岩璟双眸一沉,紧握长剑,夹马狂奔迎去

两马相撞,马上二人踢着马背,上腾在空中,

煞罗烈一咬牙关,用大刀迎头砍去

骁岩璟避如闪电,趁着时间空隙,

一转剑柄,锋利的剑刃割划开煞罗烈的侧腹

煞罗烈手捂腹伤,点足腾空坐回马背,似是不甘地举刀砍向地上骁岩璟的脖子

骁岩璟顺着刀刃一闪一剑砍了战马前腿,煞罗烈失重跌下马背,

他扭转剑柄,一剑刺进煞罗烈的肩膀处,

煞罗烈用手拔起插进肩膀的剑刃,大刀直刺而去,刀尖刺进骁岩璟的腹处,

只见骁岩璟用手握住刀背,又是一剑刺进煞罗烈的胸膛,

煞罗烈眼神震惊地瞪了眼眼前满面戾气的男人,

骁岩璟紧握剑柄,突地一个冲劲

煞罗烈大叫糟糕脚底猛地向后擦动,顺着冲劲唰拉地后退

速看了番军况,只见琅兵的数越来越少,

煞罗烈一掌震向骁岩璟一手拔去胸口剑,跳上战马,

“撤退”

煞罗烈高声一吼,琅兵们纷纷后撤,护着煞罗烈一路狂奔而走

“王爷”

沉铭伸手要扶住骁岩璟,

骁岩璟却是抬手拒绝搀扶,沉声道:“回营”

啪啦啪啦,

营子里安静得只有火盆里燃烧的柴火在作响,

煞罗烈手覆着伤处,眼底是十足的阴霾戾气,

“将军,今日敌方将军骁岩璟有些反常”

副将军打破营子里的安静。

煞罗烈眼神一转,盯着副将军:

“很反常今日在战场上他竟是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骁岩璟是出了名的攻守兼备,不仅如此,他还有非比寻常的缜密与耐性,

关键是有许多出其不意的战法,

也正因如此,禀翊国才成了第一大国,

而他,所向披靡的煞罗烈,也在这个骁岩璟跟前屡屡吃瘪不甘呐

“今日他的战术如此横冲直撞,或许对我方好事。”

煞罗烈摇了摇头,否定了副将军所言,

“骁岩璟绝不是这般莽撞的人,我们更要防着”

顾漠清在房间里悉悉索索着,不知道在收拾些什么,

卿大娘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大跳,

“漠清丫头,你摸摸索索的在找什么呢”

顾漠清哦了声,有些不自然地笑道:

“我,我有个耳环昨晚不晓得掉哪去了,我就到处找找。”

卿大娘愣了一秒,而后恢复常态,

笑道:“一只耳环罢了,为娘晚些再给你送一对儿来。”

卿大娘拉着她的手坐到桌前:“来,快喝了我特意给你炖的偏方子。”

卿大娘边盛边说:

“这个偏方子听说可有效了就咱家隔壁院的那个,吴嫂子她闺女

早些年啊,来葵水的时候,也是疼得连下床的劲儿都没有,哎哟,每次都要了半条命去,

后来啊,吴嫂偶得了这偏方子,给她闺女吃上十来包之后,你猜这么着嘿那吴家丫头还真就好了”

卿大娘将苦涩的中药打圆摇温了,给她递过去,

只见顾漠清呆愣愣地看着她,眸光有泪,

卿大娘放了药碗,连忙紧声说道:

“这是良方子,能吃好你来葵水时的腹痛,是好事,怎的还哭鼻子呢”

顾漠清揉了揉湿润的眼睛,笑说着是好事是好事。

自从来到卿家后,她就变成了个爱哭鼻子的小娘惹一样,

卿大娘催促道:“快,快喝了去,冷了效果就不好了。”

她笑着连连点头,端起苦涩难闻的药碗,犹如大饮糖水,一口气干了

卿大娘紧忙捻起一颗甜枣子,往她的嘴里一塞:

“哎哟傻姑娘怎一口干了,这药苦涩得很”

顾漠清用手背一擦嘴边苦汁,吮吸着嘴里甜枣的味儿,

对着卿大娘高兴地笑道:“不苦,甜的。”

卿大娘用手指轻戳了下她洁白的额头,嗔了一句:“莫不是喝药喝傻了去,良药苦口良药苦口,良药哪里有甜的去。”

顾漠清撒娇似的抱住卿大娘的手臂,耍起赖皮来:“我可不管,我说是甜的它就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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