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来客(1 / 1)

殿内落针可闻,元康白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就像一个死囚等待自己最后的判决一样,备受煎熬。

良久,长陵洄才收回目光,不在看长陵渊,转而对元康白冷冷地说,“既然太子如此器重你,元司长就留下在内庭司好好工作吧!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如若再出现类似的事件,你就立刻卷铺盖走人。”

元康白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入了胸腔里,赶忙躬身向长陵洄表“忠心”,“多谢陛下,老臣一定谨记教诲,绝不辜负陛下的恩情,以后更加为皇室效命。”

然而这话听在长陵洄耳中却分外刺耳,他所说的效命更不是对自己,长陵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你所说的‘效命’,朕可不敢恭维!”

元康白立即低头噤声了。

长陵洄冷哼一声,懒得再看他的表演,“太子,这事既然是因你而起,那朕就给你一天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如若不然,朕看你以后还是出去丢人现眼得好!”

长陵渊垂着眼,眼底是一片冰冷,躬身行了一礼,抬起眼,“是,儿臣会找到幕后之人,还自己一个公道。”

长陵洄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随即,长陵渊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地上的书一眼,长腿就从上面迈了过去,径直出了大殿的门。

元康白立刻躬身行礼,恭敬地说,“臣告退!”追着长陵渊的身影而去。

元康白急忙追到长陵渊身边,见他正和一个侍卫说话,也不敢打扰,跟在他身后,听他们说话。

长陵渊问松年,“廉王联系到了吗?”

松年摇了摇头,“没有,手机打不通,一直占线。”

“廉王府呢?廉王妃也不知道?”长陵渊沉声问。

松年再一次摇头,“没有,廉王妃说廉王殿下今天吃过中饭就走了。”

长陵渊闻言,脸色难看极了,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好得很!”

松年立刻缩脖端肩地扮演鹌鹑,以免被祸及。

元康白隐约能从长陵渊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了一点,立刻也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暗自哀叹自己这是什么命,怎么就好巧不巧赶上这个时候过来了呢?

长陵渊阴沉着脸吩咐松年,“备车,孤要亲自去廉王府,另外让赫玉去查一下他到底去哪了!”

“是!”松年立刻挺直身板,随即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长陵渊这才转身和元康白说,“元司长,今天让你受累了,抱歉。”

元康白赶忙摆了摆手,“殿下,言重了,也是臣一时疏忽没向陛下禀明,让您跟着一起挨了骂,老臣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长陵渊勉强一笑,“不说这些了。孤跟你讲讲这事,不瞒你说,这事是昨天廉王来东宫求的孤,所以,孤才那么晚了还打电话到府上。”

元康白心下急转,“这应该是三友财团那边的人求廉王过来找您的吧?”

长陵渊点点头,“他亲口说是新雪旻求他的,不过,照目前来看,是不是新雪旻过去求他的,还真不好说,你放心,孤会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谁在捣鬼。”

这时,元康白的电话响了,“殿下,抱歉,我接个电话。”

长陵渊走到长廊下,望着前面越发葱郁的棕榈林,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从他无缘无故被牵涉到十荷村暴力拆迁事件开始,整个事件的走向都透过让人无法预料的诡异,而且他总有一种感觉那个幕后之人的目标是他,回顾他三十年的人生,他自认并没有得罪过谁,是谁想找他都麻烦,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说什么?”元康白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八个度,“是谁?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电话那头似乎是说了什么,元康白脸色刷地难看起来,嘴唇不住地颤抖着,随即,恶狠狠地对着电话那头说,“我知道的,这事没完,你们先看住了他们,我等一下就回内庭司。”

长陵渊等他挂了电话,好奇地问,“出了什么事?”

元康白捏着手机,忿忿地说,“内阁让人强行在皇室官方网站上发布了声明,现在网上又闹开了。”

长陵渊闻言,立刻掏出手机,都还没搜索出皇室的新闻,就直接跳出来一条头条新闻,可见网上闹得多沸腾,新闻中用大写的红子标出的字就是从皇室官方网站引用下来的声明,如下:

针对近日发生在十荷村的悲剧,皇室深表痛惜,同时会给予相应的补偿,并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希望广大民众一切以警方调查结果为依据,勿听谣言,更不要被某些居心叵测之人误导,以此敬告。

此新闻底下已经有超十万的评论了,其中,有一条热评写道:皇室的这条声明不就等于在变相承认十荷村暴力拆迁事件与太子殿下有关了吗?内廷司的公关水平也太差了吧!

长陵渊一目十行,几乎都在批评他吃相太难看,为了一点苍头小利,就不顾民众的死活,甚至有人直接要求皇室废了他的太子位,因为这样一个德不配位的太子实在丢玥国人民的脸。

长陵渊面无表情地盯着“德不配位”四个字,心里说不委屈那是假的,无缘无故被人扣屎盆子,还被人质疑人品有问题,不配做一国之储君。

他自问从小到大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不说做到利国利民,也一直是奉公守法,绝没有做过一件有违人伦之事,没想到人到中年,竟还有这等奇遇,他还真不知是该夸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还是该自省为什么他会被那些人盯上,做了他们的替罪羊。

长陵渊久久没说话,立在原地成了一座石雕。

“太子殿下?”元康白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有点担心,心想,可别被气出了好歹来,“现在看来,南山沐和三友财团是一丘之貉,他让人发这样的一条声明出来,摆明就是想把这屎盆子扣在您头上。”

“他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长陵渊倏地收了手机,将心里的一腔委屈跟脆弱抛开,冷冷一笑,眉目里藏着的寒意立刻蔓延开,“想让我替你们背锅,经过我同意了吗?”

元康白愣愣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先帝,不同的是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先帝身上的那种锋芒毕露,而更多的是克制,不经意之间才露出带有血气的獠牙,让人猝不及防一见,更为震撼。

“殿下,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元康白见长陵渊抬脚往前走,连忙跟了上去,咬着后槽牙说,“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完全是一点不把皇室放在眼里,要部咱们再重新起草一份声明?”

长陵渊闻言,脚步顿了顿,语气有点冷,“然后,发出去自打嘴巴?元司长,你还是回去弄清楚那个什么鬼声明是怎么回事,先静观其变,等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咱们再反击不迟,至于新闻,先冷一冷,现在正是在风头浪尖上,踏错一步便更会让皇室陷入困境。”

元康白立刻点头,“老臣听殿下的。”

这时,长陵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了起来,“可是太子妃有什么事?”

乐云桐愣了愣,“没有,太子妃很好,殿下您不用担心,是南山首相带人来了东宫,说是想见殿下您。”

长陵渊眉头一松,嘘了一口气,随即,又皱了起来,“南山沐?哼,他是过来请罪的吗?”

乐云桐往后面望了一眼,“不像,看着挺悠闲的,刚还和太子妃开玩笑来着。”

长陵渊沉声说,“我立即回去,让他稍等片刻。”

“好的!”

长陵渊挂了电话,嘴角勾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我还真没见到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刚给人扣了一个屎盆子,转头还能跑到人家家里来谈笑风生。”

“这就是他老奸巨猾之处,”元康白叹了一口气,“这人当初是保春来的秘书之一,保春来那一派因为贪污受贿悉数被关进了牢里,就他全身而退,还一步一步做到了首相之位,没点手段是走不到今天的。”

说着,二人坐上了观光车,前往东宫。

东宫里,望月静熹端坐在沙发上,嘴角含着矜持的笑容,“首相大人没被外头那些人围着打吧?”

南山沐闻言,立刻笑了,“太子妃何出此言呢?他们为何要打本相呢?”

“那块地不是首相大人让人批给三友财团的吗?说真的,那么低的价格简直跟白送也没区别了,那我就搞不懂了,给村民的补偿为什么也那么少呢?唉!要不是钱没给到位,也不至于出现这种丑闻。”

南山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殿下,您这话说得恐怕欠考虑了!”

望月静熹一挑眉,“哦?怎么欠考虑了呢?还请首相大人赐教!”

“我不知道您说的低价是在含沙射影什么,总之,三友财团是从正规渠道竞标到那块地皮的,至于村民的补偿给少了,那更是无稽之谈,”南山沐深深地看了望月静熹一眼,“殿下如今已经嫁入皇室,身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这种空穴来风的事当成笑话听听就算了,正经拿出来当真相可就有失您的身份了。”

望月静熹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空穴来风?真的是空穴来风吗?我一向信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吧?新雪先生!”

新雪隆从踏进东宫就一直没说过话,他几乎贪婪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三个月没见,她似乎变得丰腴了点,脸颊也圆润了不少,看来怀孕并没有让她遭多少的罪,少了几分明艳动人,多了几分的温婉恬静,反而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由此可见,婚后,她的日子过得挺好。

一想到她的这些变化全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新雪景的心里便百般不是滋味,宛如有一万只食肉蛊在啃噬着他的心。

望月静熹眼睛一弯,“看来新雪先生今天不在状态,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了吗?”

南山沐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后悔带他一起过来了,本来,自己是让新雪隆一起跟着过来的,没想到新雪景提出他过来更为妥当,南山沐被新雪景以他和廉王交情为理由说服了,只是这对着太子妃发呆又是什么情况?

新雪景立刻将目光从望月静熹身上拔了下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随即,和悦地对望月静熹说,“请殿下放心,三友财团在开发娱乐城项目上,一切都是合法的,更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那出了事就找人背锅算不算伤天害理的事呢?”长陵渊逆着阳光走了进来,冷冷地说,“孤是不是得感谢你们扣的锅?”

望月静熹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的欣喜毫不掩饰地露了出来,“殿下,您回来了!”

长陵渊说话的语气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嗯,怎么没睡午觉?”

望月静熹嘴角抽了抽,这男人绝对是故意当着南山沐、新雪景的面这么问的,“我怎么好把客人晾在客厅,独自跑去睡午觉吧!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不得拿唾沫星子把我淹了?”

南山沐、新雪景跟着站了起来,躬身行了一礼。

“抱歉,是臣一时大意,没顾及到太子妃需要休息,”南山沐面上十分真诚地对望月静熹歉意一笑,“打扰到殿下您休息实在是抱歉极了。”

望月静熹如今见他还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有点反胃了,“来者都是客,我身为主人理应招待,这是我的责任,首相大人无需自责。”

长陵渊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搂过望月静熹的肩,带着她一齐坐在了沙发上,“二位请坐!”

说着,锐利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划过新雪景的脸,令新雪景心头无端一紧。

新雪景瞧了一眼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俩人,压下心中疯狂往上涌现的嫉妒,一声不吭地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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