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首先你是一个毛头小子,其次你目前连做‘王’的臣子也没有资格,最后你作为底层却失去了唯一可以让你富足的友情……”老头用手指轻轻捏碎了鱼诺刺向他的魔法长枪,“我作为老者,原谅你此刻的挑衅。”
老头将手里的枪尖轻轻甩在地上,向鱼诺伸出手。
“我已经帮助过你一次,所以你多少会对我有一点信任吧。怎么,不想在年长者的怀里歇息一会儿么?我经历过足够多的风雨,我不会相信你脸上的冷漠。在我看来,面前只有一颗破碎且无法停止疼痛的心。”
“你到底是谁……”鱼诺喃喃自语,却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手放在老头的掌心。在老头的牵引下,鱼诺跪坐在老头身旁,将头靠在老头的膝上。老头身上几乎没有肉,感觉几乎同骷髅一般,但鱼诺在这副骨架中得到了些许从他返回后一直渴望的温暖。也许这才是他挣扎到现在,最希望得到的奖赏。而老头则从鱼诺靠向自己后便将鱼诺笼罩在治愈魔法下,直到鱼诺泪流满面。
“原来我对所罗门之匙还残留着一点‘家’的幻想,它是我在世上唯一能确定可以接纳我的地方,尽管危险重重……”
“可是它在我面前倾覆了。安琪,她一直憧憬着不一样的世界。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她一定友善得像个普通的小女孩,而我的幻想杀了她!”
“米歇尔,我始终无法明白他们以豆蔻年华造出的罪恶。”鱼诺从老头腿上抬起眼,怔怔地望着老头被眼泪沾湿的衣服,“我无法将这罪恶同他们年轻的脸重叠在一起,我总觉得一切都像一场幻觉。”鱼诺的泪慢慢止住,疲倦代替悲伤涌上来。他眯着眼睛,竭力压下了呵欠。
“在我面前,你不必隐瞒什么。因为我就如同你的祖辈一般。”老头用手抚摸着鱼诺的头,将他按在自己的膝上,让他安心入睡,“不过你毕竟是王。王绝不会忘记仇人。米歇尔,你要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待你醒来,我们会一起让她臣服。”
“没错,让她臣服……”鱼诺没有抵抗老头,顺利地进入了梦乡。不过,若老头一直盯着他,就会发觉在鱼诺低下头的时候,他的眼神和语调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隐忍冷淡的眼神,并且因为终于无需演戏而如释重负。
作为初学者,不要试图编造完全的谎言……年长者,我想我学得还算不错,您会为我骄傲的……鱼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空自己,让因安琪离去而产生的痛苦自然流露,继续和老头玩着你情我愿的戏码。
而在身体睡着的同时,鱼诺的心却在紧张地思考着,细细回忆着在另一个世界中发生的事,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是安琪还未来得及听他讲的世界。自那里回来后,他几乎每一刻都坐立不安……
此刻,那番回忆再次随着命运齿轮的转动声在他的眼前浮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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