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州笑了笑，道：“你背着狙击枪，就没想过在背后给我来一枪？”
“你小子！我们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兄弟，卧虎帮又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怎么可能对你放冷枪呢！”
冯学军抬手指着他，呵呵一笑，说了这句话后，收敛了笑容，神情严肃地道：“刚才你追踪的那个黑裙女人是否就是卧虎帮帮主，在那个小院外面，我用狙击枪瞄准了她，但是她那锐利的目光从几十米外扫来，如刀锋般冷冷戳向心窝，竟让我感到手一颤，背后冷汗直冒，枪口偏移了方向。”
卫九州冷笑道：“幸亏你没开枪，否则连我也救不了你！”
冯学军心有余悸地道：“那我还是把她留给你吧，我就不掺和了，以后我若遇到她，铁定远见远躲！”
卫九州不再谈论这个问题，问道：“今晚你来找我，有事？”
“肯定是有天大的好消息了，不然我怎么可能来找你！”冯学军侧身指了指身后那条黑暗的小巷，“兄弟，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进了巷子后，冯学军压低了嗓音道：“那晚我去追钱四方，后来在千鹭岛上把他抓住了，带回南关市，用尽酷刑，终于撬开了他的嘴巴，问出了地下制毒工厂的地点，这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只要我们将这个地下制毒窝点拔了，那对卧虎帮肯定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你们繁星会不能干这事？非要拖上我？”卫九州的语气并没有透出多大的惊喜。
冯学军轻轻一叹，道：“可是我们人手不够啊！”
“繁星会是全国最大的帮会，人多势众，怎么可能人手不够！”
卫九州不屑地撇了撇嘴，接着道：“据我所知，你们几天前不是洗劫了卧虎帮的一个地下赌场吗？既然你得到了线索，那就赶紧调集人手，把这个地下毒窟连根拔起，我是警察，善后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冯学军一愣，但他知道卫九州心里其实比谁都想找到这个地下制毒厂，嘴里这样说，肯定是试探自己的反话，不由呵呵笑了：“兄弟，繁星会是最大的帮会不假，但是分布在桂南的力量十分薄弱，还不足与卧虎帮对抗，也没有什么高手压阵，对付小赌窝还是可以的，但钱四方那小子说，这个地下毒窟是南边最大的制毒工厂，肯定戒备森严，如果你不亲自去，凭我一人之力，只能是去送死。”
卫九州哈哈笑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你把这条线索告诉我，你希望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卧虎帮一倒，繁星会就能接收它在桂南市的所有正当生意，我们桂南分坛也能顺利成立，而我这个坛主也当得名正言顺了！”
说完，冯学军上前一步，目光炯炯地看着卫九州：“不过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好处，兄弟，我也不瞒你，我是有私心的，听说卧虎帮有一个金库和一个小型地下军火库，日后灭了卧虎帮，军火库就算了，留给你交差，但金库里面的现钞和黄金，可能有好几个亿，到时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原来是为了钱呀！”卫九州的眉毛不经意地扬了扬，“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出来混的，无论黑道白道，碌碌世人，哪个不是为了钱！”
冯学军嘿嘿干笑了两声，道：“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有了钱才有名车豪宅，才能尽情地享受人生，否则，在这个世界上，你只能做一个心酸的看客，一切荣华富贵，与你无关。”
卫九州淡淡地笑了笑：“有想法好啊，就怕到头来我们不但灭不了卧虎帮，反倒让人给灭了！”
“这年头，干哪行没风险？反正我本来过的就是刀头舐血的日子，对付卧虎帮也是我的职责所在，若能顺手为自己捞一笔，又何乐而不为？”
说完，冯学军耸了耸肩头，黑暗中，目光迫视着卫九州：“这么说，兄弟你是答应我了？”
“好吧，只要灭了卧虎帮后我们还活着，又能找到这个金库的话，我同意分给你一半。”
卫九州知道，若自己不答应他所提的条件，恐怕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把从钱四方嘴里掏出来的信息告诉自己，反而只是一句承诺而已，到底卧虎帮有没有这个金库还说不定呢！
“好！兄弟一言九鼎，我信得过你！”冯学军大喜，伸手搂住了卫九州的肩头，“那我们走吧，去东离村工业区污水处理厂。”
“污水处理厂？”卫九州不解地问道。
冯学军笑道：“据钱四方所说，这个地下制毒厂就藏在东离村工业区污水处理厂下面，我们现在就去，正好打它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走出了小巷，卫九州问道：“那个钱四方，你把他杀了？”
冯学军笑着摇头，道：“留着他还有用，我怎么可能杀他，不过他也不敢回去了，听他所说，这个地下制毒工厂及其庞大的毒品销售网背后，除了卧虎帮外，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神秘人物，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只知道这个人权势滔天，若知道了是他出卖了他们，纵然他是钱家的嫡亲子弟，也必死无疑。”
卫九州冷冷地哼了一声：“管它牵扯到谁，过了今晚，这个地下制毒工厂将不复存在。”
东离村工业区污水处理厂并不在东离村里面，它位于锦东大道的南段，已经接近郊区了，离东离村有好几里路，东离村工业区里所有工厂排放的污水，通过地下巨大的管道，源源流到污水厂，经过处理后才排入桂江。
卫九州把宝马X7开出来，载着冯学军出了东离村，七八分钟后，来到了污水处理厂。
这是一个日处理污水超过三万吨的大型污水处理厂，占地面积一万多平方米，一道高大的围墙将厂区严实地围了起来。
卫九州从锦东大道侧边的一条道路进去，远远就熄了火，车辆靠边停放，两人下了车，步行向污水厂的大门走去。
大门是电动伸缩门，两旁的柱子上面各竖着一盏太阳能路灯，正散发出灰蒙蒙的灯光。
大门旁边有一间小房子里，估计是值班室，房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门窗敞开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窗户下面的一张椅子上，闭着双眼，抱着双臂，耷拉着脑袋，胡子拉碴的，鼾声响得惊天动地。
卫九州和冯学军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外，本来他们想从大门旁边的那道小门进去，但小门已经锁上了。
是从里面反锁的，卫九州可以用内力强行震断门锁，可是担心响声会把看门的老头惊醒，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绕到了围墙下面。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转身离开时，那个看门老头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向大门外面看去，混浊的双眼里陡然射出了两道精芒！
卫九州抬头看了一眼围墙，回头问冯学军：“围墙大概三米一二高，你能上去吗？”
冯学军苦笑着摇头：“墙壁比镜面还要光滑，我怎么可能上得去？”
卫九州蹲了下去，道：“踩在我的肩头上，我助你一臂之力。”
在这个时候，冯学军顾不上客气，伸手抚着墙壁，抬脚踩住他的肩头，突然间觉得身子一轻，竟然贴着墙壁飞了起来。
原来是卫九州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他的小腿轻轻一送，就将他这一百四五十斤的身体送上了墙头。
他还没做好准备，身子已升到了围墙上方，手忙脚乱之下，他急忙张开双腿死死钳住围墙，才没有一头向里面栽倒，也幸亏墙头上没有插着碎玻璃，否则，他的双手及双腿内侧已被玻璃割伤。
心里正暗暗恼怒之际，耳边传来“嗖”的一声轻响，只见卫九州已落在了墙头上，蹲下身子，冲他咧嘴一笑：“下去还用我帮你吗？”
冯学军连连摇头，他虽然上不来，但这点高度，还是敢跳下去的，最主要的是，他担心这小子又来捉弄自己。
卫九州不再搭理他，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了地上。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地面一阵震动，冯学军跟着跳下，卫九州扭头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轻点。”
冯学军一声干笑，抬腿向里面走去，突然他的左侧传来了“嘟”的一声轻响。
卫九州回头看去，只见十几米外的围墙脚下闪烁着一点米粒般大的红光，不由张嘴就骂：“我靠！又是红外线感应报警器，他们知道我们进来了。”
冯学军停止了脚步，愕然道：“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硬闯呗！”
卫九州无所谓地笑了笑，转头问他：“地下制毒厂的入口在哪，我们得赶紧过去。”
冯学军伸手指着西北边的一幢两层楼房，道：“就在机电操作室里面，钱四方那小子说得挺详细的，左边有一道铁门，里面有一个暗红色的壁柜，往左推动那个壁柜就行了……”
话还没说完，卫九州已经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