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停止了抽泣，把她搂入怀里，抚着她那瘦小的双肩，哽咽着道：“她是想起姐姐了，想问你见到她姐姐了没有。”
卫九州想起站在那一排娃娃女兵当中的阿桃，不由喟然一叹，道：“见是见到了，不过，她姐姐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阿南的神色一阵黯然，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逼着阿桃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卫九州回过头，打手势对她比划了一下，道：“我不懂怎么跟你解释这些事，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是黎家的人。”
在越国，像黎家和阮家这么有名的大家族并不多，两家在河内的势力都极大，阿南生在河内，长在河内，当然听说过黎家，她沉默了一会，紧紧攥紧了一双小拳头，凭空挥舞了一下，咬牙切齿地嘶声道：“黎家，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阿竹哭累了，伏在她怀里又昏沉沉地睡着了，她搂着她那瘦弱的躯体，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转头呆呆地看向车窗外面，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片刻间，只觉得通体冰冷。
卫九州回头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道：“怎么啦，是不是着凉了？”
“不是冷，我只是觉得好害怕。”
阿南摇摇头，脑子又浮现出昨晚厂房里那血腥恐怖的一幕，眼眸里流露出无限的恐惧，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了起来，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敢相信，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些弟弟妹妹们就这样活生生地倒在了血泊中，倒在了她们温馨的家里，自己以后将会永远失去她们了！
卫九州理解她心里的痛苦，但不知该怎么安慰，看到她颤抖得厉害，不知是冷还是害怕，不由心生怜悯，轻轻一叹，道：“那你到前面来，我抱着你。”
阿南轻轻“嗯”了一声，把阿竹平放在后排坐椅上，颤抖着从前排两个坐椅之间爬了过来，低头从他的腋下钻进去，双手搂住了他的腰，伏倒在他怀里。
她的身材很娇小，如同一只乖巧的小花猫，蜷缩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那宽厚的胸膛和强有力的心跳，仿佛给了她无穷尽的力量，渐渐地，她就不觉得发冷，也不再颤抖了。
卫九州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点也不觉得费劲，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搂住她那柔软的身子，反而是一种享受，脚下深踩油门，皮卡发出暴躁的嗡嗡杂音，驰过寂静无人的乡村公路。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到了河内。
途中停过一次车，阿竹受到了惊吓，太累太伤心了，一直都在沉睡，阿南醒过两次，但她一点也不舍得离开他那温暖的怀抱，醒了又睡着，直到回到河内，她才再次醒来。
卫九州让她叫醒阿竹，带她们到饭店吃了饭，回到车上，看到她们仍是伤心欲绝的样子，笑了笑，柔声安慰：“你们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无论再怎么伤心也无法挽回了，但你们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如果你们害怕触景生情，不想回到那个伤心之地，我可以给你们买一套房子。”
阮芳那个背包里原有七八十万，昨天在商场买衣服花了十几万，加上皮卡那十几万，总共用掉了三十万左右，剩下的钱足够在越国的任何城市给她们买一套房子了。
阿南缓缓地摇了摇头，用力咬得嘴唇发白，斩钉截铁地道：“逃避不是忘记悲痛的办法，你带我们回去，我要勇敢面对这一切。”
卫九州点点头，开车载着她们又回到了郊外那个废弃的厂区里，停在了她们居住的那幢厂房门外。
阿南在车上发呆了一会，一咬牙，推开车门，拉着阿竹下了车，走进了厂房，卫九州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坐在大通铺上，闻到了床单上散发出来的熟悉气味，她们那一张张脸庞活灵活现地在脑海里逐一闪过，是如此清晰，仿佛仍在眼前，两人忍不住扑倒在床单上，失声痛哭，但是泪水早已流干，声音也早已嘶哑。
卫九州侧身坐在通铺上，抚着她们的背心，轻言细语地安慰了许久，两人才慢慢停止了悲伤，他牵起阿南的手，道：“你不是说家里有干净的水吗？带我去，我已经两三天没有洗过澡了。”
阿南从通铺上滑下来，牵着他的手，引他走到厨房的一个角落，这里垫着一块光滑的水泥板，上方挂着一条装有水龙头的白色塑胶管，她拧开了水龙头，细细的清水便流了下来。
厂区里面早已经停水了，这里的水是她用一条几十米长的胶管从厂区外面的管道偷进来的，她把胶管埋入地下，谁也没有发现。
“好了，阿南，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女孩。”
卫九州脱掉身上的衣服，扔到一边，蹲到水龙头下面淋水，朝她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看到卫九州身上那健壮有力、分布匀称的块块肌肉，阿南脸色一红，垂下头，转身走开。
但是她很快又回来了，双手拿着一张矮凳，放在水泥板上，红着脸小声道：“你坐在上面，我来帮你搓背。”
卫九州一愣，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坐到了凳子上，阿南拿起一只香皂，在他的后背上擦着，他微微闭着双眼，享受着水的清凉和异国少女细致贴心的伺候。
阿南突然幽幽一叹，转到他面前，用手势比划着道：“刚才你说要给我买房子，是打算包养我吗？”
卫九州又是一愣，抬头看到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庞和她眼眸深处的热切渴望，不忍心拒绝，反正自己身边的美女已经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多她一个，最多以后把她交给张楠，带她到梅香小筑，也不怕没饭吃，便笑着点了点头。
阿南用纤纤小手搓着他结实的胸肌，嫣然一笑：“你不后悔？我不但是一个瘸腿的，而且身边还有阿竹这个不会说话的拖油瓶。”
卫九州伸手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搂入怀里，捏着她的小巧鼻尖，哈哈笑道：“你是一个跛脚的没错，但你也是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小美人，我喜欢。”
水从她的头顶淋下，很快她那单薄的衣裳就湿透了，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躯，看到她俏丽的脸庞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卫九州心里一动，猛低下头，吻住了她那娇嫩的双唇。
水沿着两人的脸颊流下，许久许久，四片嘴唇才分开，阿南娇喘吁吁，浑身无力地瘫倒在他怀里，手里的香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在水泥板上。
卫九州的嘴巴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洗了澡，我们好好睡上一觉，等到天黑，你带我出去好好逛逛河内，等我办完事，我就带你们回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