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玉心里难受,低声道:“此书早年就在放在家中藏书之中,我一直以为是修仙的法门,却不知它是那种害人的东西,害我……害我日夜研读……”
长孙元武听后松开眉头,长叹一声道:“若是只看了一小部分,或许还能悬崖勒马,但是若玉兄你已经泥足深陷,修炼的根基早已尽毁,如今已无力回天,看来这一次我也帮不了你。”
若玉苦笑道:“元武兄的心意我心领了,或者这也是命吧……注定我不能像你那样修仙问道。”
此时黑纱女子又再不屑一笑,啐道:“无知!”
长孙元武听后皱眉,问道:“姑娘说我等无知,难道是觉得万道一宗这本书不是邪书,还是什么绝世功法不成?”
“当然!”女子自信道:“万道一宗乃是天下第一的奇书,只有天资卓越之人才能领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天资悟性不够,自然是练得修为倒退,根基尽毁。”
默不作声的若玉听到这句话后登时心里一亮,却立刻觉得这只是这位女子为了挤兑长孙元武,才特地说这种话,于是他的心里又暗了下去。
长孙元武回道:“万道一宗乃是天下公认的邪书,天下皆知!难道姑娘还要离经叛道,与天下人为敌?若是这书真如姑娘你所说得那么厉害,为什么你却不练呢?”
女子又喝了一杯水酒,道:“我练不练关你何事。”
长孙元武终于忍不住道:“姑娘从始至终不肯透露身份姓名,所言所行俱不像正道所为,而且三番四次挑事,莫非你是七星邪教之人,专门冲我而来?”
一石激起千冲浪,原本大家都是和和气气,霎时间两人就变得剑拔弩张。若玉本来就死了修仙的心,只想安心地填饱肚子,却想不到堂堂真武山下都有可能出现七星邪教之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吓得站起身来。
女子嫣然一笑,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长孙元武“哼”地一声,刚想站起身,却感觉体内真气一乱,身子一软,瘫坐在长椅上,指着女子惊道:“你……你什么时候下的毒!”他回想起自己只喝过一杯酒,其余饭菜都没吃过,所以毒一定是下在酒中。
可是他又看到若玉安然无恙,女子也无机会在酒中下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中招,怒问道:“妖女,你快交出解药!”
若玉见情况急转直下,心中对女子是邪教之人的想法又深了几分。
女子得意笑道:“什么妖女,本姑娘是仙女!本仙子的酒是你能喝的吗?请你喝就喝,连酒杯上被做了手脚都不知道。我看真武剑派什么的,通通都是徒有虚名!”
长孙元武觉得身体酥软,半分力气都使不上。他想不到这妖女不仅拂花手使得出神入化,连下毒的功法都如此诡秘,只恨自己不能识穿她的伎俩,如今只能任人宰割。
若玉看不下去,壮着胆子说道:“姑娘,元武兄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
女子不满打断道:“书生,你给我闭嘴!想不到你如此喜欢多管闲事!我本来好心请了你一桌酒菜,想不到你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说完,她便伸手去拿那鸡腿,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纤手一顿,然后端起整盘鸡肉。在若玉的惊叫声中,她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然后一盘鸡肉扣在他的脸上!
若玉摔在地上,顿时没了声息。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嘻嘻!知道本仙子的厉害没。”她又踢了倒在地上的若玉一脚,拍了拍手,心满意足道:“你们就放心吧!我说过的,对你们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不会要你们性命的。不过本仙子还要赶路,就不陪你们玩了。”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客栈,往北去了。
若玉从地上爬起,勉强擦了几下,可却擦不掉脸上的油腻,索性不放在心中。他看到长孙元武已经昏迷,不禁心急如焚。
他虽然听女子说自己没想要两人的性命,但是想到倘若长孙元武真是中了什么毒,死在这里,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正当他六神无主之际,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客栈门口之外,竟是两名青年才俊御剑而来。
他们跟之前若玉见到的壁水道长一般,白衣镶蓝之处绣有真武剑印,但袖臂上分别是“危”字和“虚”字,而且两人气度非凡,一人潇洒出众,一人浓眉威目,教人不敢直视。
两人起初面有喜色,可是一见到昏迷的长孙元武,他们顿时紧张起来,急冲冲地跑到长孙元武的身旁。
两人大声呼唤几声,也没有唤醒长孙元武,于是浓眉威目的“虚”字男子立刻按住呆在旁边的若玉,面露凶色地吼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半句诓我,我决不会放过你!”
若玉吓了一跳,连忙挥手解释道:“不是我做的!”
就在此时,一直躲在一旁的两名仆人突然爬了出来,跪在那位男子的身旁,痛哭流涕道:“道长,你要为我们少爷做主啊!这事跟这小子脱不了干系,那下毒的女子肯定是跟这小子一伙的,他们要害死我们少爷!”
“我少爷叫做长孙元武,正是要上真武山修行的,你看在将来的同门师弟份上,一定要救救我们少爷啊!”
两人声泪俱下,好不凄凉,让那男子不得不信。若玉正想解释清楚,却被“虚”字男子厉声吼道:“原来是你这混蛋!竟敢害我们真武剑派的人!”
他一怒之下一掌击在若玉的胸膛之上,将其击飞几丈之远。若玉只感到一股大力透膛而入,喉咙一甜,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若不是他咬牙撑着一口气,多半已经晕了过去。
“虚”字男子虎目怒睁,说道:“先留你小命,待会再审你!”虽然若玉还想解释,却被伤得说不出话,满口都是血,真是说什么都是“血口喷人”。
那负责照看长孙元武的“危”字青年探其脉门,向“虚”字男子道:“幸好不是什么烈性的毒。”说完,他扶起长孙元武,一运真气,手指在其身上连点几下,长孙元武便幽幽地醒了过来。
“危”字青年心切问道:“元武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长孙元武还是一点力气使不上,看到两位男子,有气无力道:“原来两位就是负责接应的虚日和危月师兄,幸亏有你们,不然的话……”
那虚日不耐烦地催促说道:“元武师弟,大家同门一场,废话就不多说了,快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长孙元武解释道:“我在这里碰到一个可疑的妖女。妖女修为高强,下毒的手段厉害,会使一手拂花手,而且她头戴黑纱隐藏面目,不知来此有何目的。两位师兄还是要早点通知师门,早做准备。”
“妖女?拂花手?”虚日和危月默念,相视一眼,略带惊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