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养伤的两天,若玉除了睡就是瘫坐在席子上,有机会就教三个宝唱唱童谣,顺便认字,而思珑平时忙得很,少有在的时候,连若玉也很难搭上几句话,不过就算讲也都全是客气话。
不过在大宝他们唱童谣的时候,思珑经常会看得出神,露出跟平时不一样的眼神。
时间很快就过去,风平浪静,现在有了安身之所,若玉更是心满意足,好像以前心里面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已经有了。
只是想要个容身之地罢了。
但是他心里面好像总有些不舒服,每当想到南煌堂、思珑、大宝、二宝、小宝、自己、方……总会觉得心烦意乱,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不行。
到了今日,若玉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可以起来走动,难得地能跟思珑还有三个宝坐在一起吃饭。今天真的是吃饭,前两天吃的都是粥,难得今天吃的是米饭,不过菜还是咸菜。
若玉一看,说道:“师姐,现在小宝他们还是长个子的时候,天天吃咸菜这些也不太好,不如咱门买顿红烧肉吃吧。”
二宝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给了若玉一个很上道的眼神。
思珑看了一眼二宝,没好气道:“若是师弟你吃还好,但是这二宝整天好吃懒做,天天惹事,这红烧肉分明就是他撺掇着你。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有这饭菜已经很好了,不省着点花以后怎么办?”
二宝兴奋地在椅子上扭着屁股道:“师叔以前不是给了一锭金子给师父吗?用那个买红烧肉啊!我很久没有吃红烧肉了!”
此话一出,大宝和小宝都盯着思珑看,好像能盯出红烧肉一般。
思珑盛饭的动作一僵,随即怒道:“那金子是师叔的东西,不是你的东西,怎么用不用你多管!”
饭桌上的气氛陡然凝固起来,三个宝都不敢吭声。若玉听那语气也不免吃了一惊,因为他知道思珑是真的生气了。三个宝自然比他更了解思珑的脾性,纷纷噤若寒蝉。
思珑抱歉地对若玉苦笑道:“师弟,那锭金子我藏在了别的地方,过两天我就还给你。这三个宝经常不听话,不严厉一点是不行的。”
若玉也摇手苦笑道:“不用了,那金子师姐拿去用就可以了,那样师姐你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啊!”
“不辛苦!”思珑连忙辩别道:“我出去可不只是为了赚钱,我们南煌堂一向以庇护黎民百姓为己任,我外出多是祛除邪祟,免得让他们为祸百姓而已。你不要听二宝瞎说,我们南煌堂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境地。”
“原来如此。”若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简单地说上一句。
这两天思珑都对若玉非常客气,完全没有掌门的架子,若玉原想自己新加入门派,她这样对自己也是理所当然,再过几天就不会把自己当外人看了。但慢慢他就想明白了,思珑对他那么好,只是怕他离开南煌堂而已。
就算昔日的南煌堂乃是正道七大门派之一,可是如今的南煌堂只有五人,一个山穷水尽的掌门,一个炼了邪法被正道轻视的弟子,还有三个不懂事的小孩,根本就说不上是一个门派。
担心是理所当然,说谎是理所当然。
若玉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我也想出一份力。”
思珑道:“不用了,现在你伤还没有好,而且你教教这三个宝比较好。他们三个才是我们南煌堂的未来,我教他们根本不管用,师弟真不愧是读书人,真厉害!教他们的那首童谣也很好听,我在的时候他们可不会笑得那么开心……这些事如果换作我根本不行!”
她越说语气似乎越发落寞。
“哪里。”若玉想起思珑有时也会哼那首童谣,不禁有些汗颜,心想一首童谣还是可以鼓舞一下人心,陶冶一下性情。他突然又想起“疯子”的事,问道:“师姐,原来住在这里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不如我们把他叫回来住吧。”
思珑想都没想道:“那人原来只是神志有些不清,行为有些怪异,但那天他看到你之后就像发了疯一般冲了出去,我也管不了他。要是他愿意,这个屋子哪个地方都可以睡,只是他不愿意,我们也没有他办法。”
若玉道:“那待会我去送饭吧!或许我跟他道个歉,事情就解决了。”
思珑皱眉道:“送饭给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我们南煌堂的弟子要给他道歉。送饭就是送饭,道歉就免了。”
若玉点了点头,想不到思珑也有像掌门的一面。
思珑又道:“师弟你与其关心那人,倒不如多去考虑一下自己。万道一宗诀终究是邪功,开始入门快,进展神速,但是修炼者功力会慢慢倒退,甚至会走火入魔变成废人,因此怎么也比不上正道的功法。”
“正道功法如康庄大道,时间越久,修为越高,我们南煌堂的功法更是初代掌门从上古大阵南明离火阵中领悟出来,分为身御火、神御火、心御火、血御火、阵御火五个境界,传说练至阵御火的境地,对敌时能召出上古南明离火阵,焚天灭地。”
思珑最后感叹道:“现在师弟你练了那邪功万道一宗诀,再改练我们南煌堂的南明离火诀是很花时间的。其余的事情你不用多想,专心修炼南明离火诀就是了。”
思珑这掌门架势压下来,连二宝他们吃饭的动作都变小。
若玉也看过二宝他们给自己的南明离火诀,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功法,脚踏实地。相比之下,万道一宗诀就是空中楼阁,天马行空。现在他已经加入南煌堂,自然要学本派的正统武学,思珑要他放弃万道一宗这种邪功自然是理所当然。
为了不在外面给南煌堂丢脸,若玉考量一二,终于决定忘记万道一宗诀,道:“我明白了,那我尽快去炼南明离火诀,好尽快帮上忙。”
二宝见思珑的气消了,又笑嘻嘻地抬起头来,刚想说话,就被思珑一眼神瞪住。
思珑问道:“你又有什么东西想说?”
若玉觉得不太妙,要是二宝再提红烧肉的事情惹思珑生气,这饭还吃不吃了?
大宝和小宝都吓了一跳,连忙从中间的菜碗里夹了几条菜,好像生怕思珑一个不开心,就把菜给端走一般。
“不是红烧肉的事!”二宝连忙晃着筷子道。
思珑催促道:“有话快说,有饭快吃!”
二宝问道:“师父,你会跟师叔成亲吗?”
若玉猛地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咳嗽起来。
思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一个暴栗敲在二宝的头上,恼羞成怒道:“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刚说完她就觉得不对,连忙对若玉解释道:“师师……师弟,我不是那个……意……意思!我不是说你教的!你不要误会了!”说完思珑就羞得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二宝捂住头苦着脸道:“因为师叔来了之后师父就经常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思珑着急地指着二宝说道:“哪有!你不要胡说!”
转头她又发现有点不对,连忙对若玉解释道:“师弟,我不是……我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总之你不要误会了。”
二宝低头说道:“师父和师叔就像我们爹娘嘛……”
“呜”地一声,思珑突然捂着自己的脸冲了出去。
“哦!”大宝和小宝端着碗对着二宝低呼,好像二宝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二宝不解道:“村里的人说的,说男的女的到了师父和师叔这个年纪,通常都会成亲的!”他转头去看刚刚缓过气的若玉,好像在征询他的意见。
若玉心想接下来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掌门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