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没事吧?我们走吧!”
“师父,你别打了!我求求你了……”
小宝抱着思珑的手,小小的身躯在发抖,只能害怕地哭。
“思珑!”
一道急切的略为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思珑心中一跳。
她看向远处一个略微瘦弱的身影,红了眼眶,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若玉这时刚好从市集回来,原以为可以跟思珑和三个宝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一顿饭,却猝不及防地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被思珑视若生命的南煌堂牌匾落在别人手上,思珑被打得重伤吐血……
从前血的教训蓦然从脑海中醒过来……
若玉还记得自己出门前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不会再让自己重要的人再死在自己的面前……
手中油纸包好的红烧肉掉落在地,他眼睛血丝毕露,握紧了拳头怒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净兴平原来是在后头掠阵,见到若玉靠近,想到市集的大娘说到这妖女不仅招摇撞骗、杀害孩童炼丹制符,还会用美色勾引路人男子,再用妖术将其杀死,心想这人莫不是大娘口中提到的,最近妖女勾搭的男子?
他看若玉相貌不凡,便想好言相劝,让他迷途知返,刚欲动身,却发现若玉的身后远处正跟着一个鬼鬼祟祟之人。
那人躲在树干之后,仔细一看,不正是之前那个疯老头!
疯老头跟之前一样,探出头来死死地盯着前方,而他的前方赫然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
净兴平终于弄明白了。
原来眼前这个男子就是疯老头口中的“恶鬼”!
他想不到恶鬼和妖女还是一伙的,于是改变了主意,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挡在了若玉的面前,正道:“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若玉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跟你们秋毫无犯,你们为什么要将我们南煌堂逼至如此地步?”
净兴平正气凛然道:“我们乃是殛雷府的人,妖女借南煌堂之名招摇撞骗,拐杀幼童,而你助纣为虐,全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今日我们两人便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若玉不屑地一甩衣袖,怒道:“无从生有,一派胡言!”
他心系思珑伤势,径直冲了上去,一掌击出,意在推开净兴平。
净兴平一招天将卫门,直接挡住。若玉看得真切,刚想使出一招毒魂咬避开其防势,直击其身,却突然想起了那天早上对思珑许下的誓言:
从今天起不再修炼万道一宗诀,不再使万道一宗的一招一式,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猛然想起毒魂咬乃是自己用万道一宗诀中的“形意相通法”所悟,就连真武剑派北斗御剑术中的女星式也是自己以万道一宗诀的“一气御万法”法诀使出。
南明离火诀身御火一篇讲的都是基础的御火门道,对外功全无涉猎。若玉本就没有准备符咒御火,此时他一掌击出之后,竟不知要如何使出第二招,呆在原地。
净兴平略感奇怪,却不敢大意,右手抓住若玉手腕,接着使出一招“风雷造化”,左手擒住其肩头,力道一压,便将若玉压倒半跪在地,使其动弹不得。
思珑见状,攥紧沾满自己鲜血的手,对大宝他们吼道:“你们给我回屋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准出来!”
大宝虽然害怕,但仍然着急劝道:“师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二宝也劝道:“师父,我们打不过他们,快点跑吧!”小宝虽然在哭,但也拽着思珑的衣服想往屋里带。
思珑再厉声吼道:“全都给我回去!”
师命难违,三人虽然担心思珑,但也只能哭着跑回屋内,偷偷地从里面偷看思珑。
净修齐本来就不担心净兴平,心想若是净兴平认真起来,就算真武七子来了也讨不了好。
此时他见其将来人制服,更不将这个满脸书生气之人放在眼里,于是回过头来对思珑说道:“南煌堂以前助纣为虐,犯下大错,想不到你作为南煌堂的后人仍不知悔改,打着南煌堂的名号为非作歹,今日我便是要毁了你这招摇撞骗的牌子,再带你们到真武剑派的真武殿上认罪伏法!”
这南煌堂的牌匾对思珑何其重要,若玉一听立刻睚眦欲裂,急切喊道:“你住手!你不要动那个牌匾!你放下它!”但无论他如何挣扎,净兴平的两只手如同锁链一般,越锁越紧。
思珑听了之后脸色陡然变得惨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净修齐冲了过去,只是她这次没有用任何招式,如同绝望的母亲一般想要护住自己的孩子罢了。
净修齐睥睨一看,哼地一声,右手手中玄霆一挥,刀身直接拍在思珑的身上,思珑又再吐血倒飞而去。
“思珑!”若玉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思珑在地上挣扎地看着南煌堂的牌匾,彷徨地伸出手来,感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仿佛要离自己而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感到无边的绝望……
“不要啊!”若玉奋力挣扎嘶吼,如同疯了一般。
净修齐左手一压,南煌堂的牌匾应声从中间断成两半,掉落在地。
天地仿佛在那一刻静了下来。
思珑心神俱创,沾满鲜血的手无力地落在地面,双目失神地看着眼前碎成两半的象征着南煌堂的牌匾。
若玉颓然地停止挣扎。
在那一刻,看着支离破碎的南煌堂的牌匾,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
家乡里的人都说我是扫把星,难道是真的吗?为什么我总是会遇到不好的事?
都是我的错吗?
如果自己炼南明离火诀再用心一点,或许结局就不是那样了吧?如果自己再早一点回来,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如果自己没加入南煌堂,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
……
婉莹说得没错,菩萨是不会保佑自己的。
只有心意的话什么都保护不了……
有时候道理是说不通的,自己真的是太傻了,自己真的是……
太弱了!
自己真的是太弱了,如果自己能够再强一点,再强一点!
若玉的头脑里面突然闪过万道一宗诀,就算他这段日子他强迫自己努力忘记,但他还是慢慢想了起来!即使想到要违背对思珑的誓言,但他还是想要想起来。
他抬头看天上的太阳,看无情的晴空万里,心中默念:“如果上天有灵,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