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缈箐此刻的心情已经完全找不到形容词了,张大的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除了画还有很多其他东西,其中,有一个箱子里,装了满满一箱子的信。
唐缈箐随手拿起一封,就看到上面写着“to唐缈箐”的字样。
她又看了几封才堪堪相信,这一箱子的信竟然全是给她的。
她回头望着陆泽,已经说不出话来。
陆泽松开她的手,一脸怀念的模样走到那些画作旁边,伸出手抚摸着画中人的脸,说道:
“你消失的这五年,我每天都活在痛苦的挣扎中,当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狂的时候,我就会画一幅你的画像,怎么样,画得应该还可以吧?”
唐缈箐愣愣的点了个头。
这岂止是可以,简直是出神入化了好吗?每一幅画都有各自的神韵和气质,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
唐缈箐一一将画作看过,发现,这里的画作最低也得有两三百幅,得亏这里地方够大,不然的话,还真放不下。
每幅画里的她都是不同的神态和动作,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画中人眼中都含着浓浓的情愫。
不知道为什么,唐缈箐觉得自己鼻头一酸,一滴泪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然后像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陆泽有些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她突然一下怎么就哭了。
“缈箐你怎么了哭了?是不是我哪里又做得不好了?你说出来,我马上改。”
唐缈箐疯了一样的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觉得自己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好凭本能的大口呼吸着。
陆泽见状就要带她出去,被唐缈箐拉住,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指了指旁边装着信封的箱子说道:
“这个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当我想你想到画画都不能纾解的时候我就会给你写信。只可惜的是,这些信从来没有寄出去过。”
因为他不知道唐缈箐在哪里,更没有唐缈箐一丝一毫的消息。
说着陆泽突然笑了起来,没受伤的左手将整个箱子搬起来,说道:“不过现在你已经回来了,这些信也没什么用了,等会儿我就拿出去把它烧掉。”
“干嘛要烧掉,你写给我的,当时是得给我!”唐缈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将箱子抢过来,因为动作极了,好些信封还撒了出去。
陆泽耳朵突然一红,忙伸手就要抢:“其实里面也没有写什么,就一些普普通通的问候而已。”
唐缈箐敏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跟护着宝贝似的护着这一箱子的信封,狐疑的看着他道:“既然没什么那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算了,你想看就看吧。”
唐缈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阁楼里除了这两样东西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或是她曾经用过的东西,或是她曾经穿过的衣服,都保存完好的放在那里,仿佛是极其珍贵且金贵的东西。
唐缈箐看得震撼不已。
“难怪助理告诉我说,等我看到这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就知道陆泽有多在乎我了。”
果然如他所料,她现在已经被震撼得大脑一片空白了。
……
唐缈箐抱着一箱子的信封从阁楼下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跟一抹魂儿似的飘飘忽忽的进了卧室,然后反射性的关门上锁。
被关在门外的陆泽:……
嗯,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就让她一个人先静一静吧。
陆泽想着转身去了一楼大厅。
刚在大厅坐下没多久,离开不久的助理再度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因为一边胳膊还打着绷带,动作颇有些别扭搞笑。
“boss,您真是料事如神,您病危的消息一出,果然有人就开始露出马脚了呢。”
“是谁?”
“林董事还有胡董事,还有几个经理。”
陆泽一点也不意外。
哪怕强大如陆氏财团内部的纠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以前一直被他强势镇压着那些人才没有翻出什么浪花,没想到这回,他们的动作会这么极端,完全不像那几个老狐狸的手段。
这里面的水,或许比看到的还要更浑浊一些。
“你去查查,这几个人最近都有和什么人接触。”
“是,boss。”
助理又一阵风一般的人走了,陆泽看着茶几上的水杯,嘴角突然扯开一抹凉薄的笑容。
“既然你们要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
卧室内,唐缈箐趴在床上,按照日期把一箱子的信封挨个挨个排序放好,然后从第一封开始看起来。
刚开始几封内容都很平常,甚至说有些乏味枯燥,但从第十七封开始,内容的走向就开始慢慢奇怪起来。
“唐缈箐,今天开了一个会,这是我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垃圾的报告,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出生的时候把脑子给丢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提出这么垃圾的提案呢?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抓回来狠狠地打一顿屁股!”
唐缈箐:?
好好地,为什么要打她的屁股!她招谁惹谁了!不过,告状的陆泽看起来有点可爱啊。
于是就在这样一个极其矛盾的心理中,她将陆泽写给她的信全部看完了。
日期越是靠后,信的内容就越多,除了吐槽某些没长脑子的人以外,还写了很多他工作上的事情,比如说他又收购了哪家公司?又拿到了哪块地?或是在和别人合作的时候,遇见了什么奇葩人物?有多少人来勾搭他但他都没有搭理过人家……等等。
事情很琐碎,却很生活化,同时,也和陆泽对外的形象十分大相庭径。
她甚至能从这些信件中感受到当初他写下这些信时的表情,一定好玩极了。
信件不多,一共139封,每一封却都承载了陆泽对她的无尽思念。
刚开始看的时候,她是笑着的,害羞的,到后来,她是哭着看完的。
嘴里止不住的说着“傻子”“笨蛋”“大傻瓜”。
此时,她嘴里的那个“傻子”“笨蛋”“大傻瓜”正站在卧室门口,听着从门缝里流露出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骂声,苍白的脸上扯开一抹恬淡的笑容。
“明明我们两个都是笨蛋啊。”
如果不是笨蛋,当初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人给挑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