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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君临(4)(1 / 1)

万里晴空,不见一片云彩,微红的海水令天空都染上了一抹红,安静的海鸟贴着安静的海面滑翔着,轻柔的海风吹拂着它们洁白的羽翼,水面上倒映出它们尖锐的爪子,等待着那些随时都会跃出大海的调皮鱼仔......

沿海的渔民们总是这样形容这片红色的大海:安静的时候它是一位穿着红色百褶裙翩翩起舞的少女,而当它愤怒的时候却是一头抓狂的吃人猛兽!

今日的红海,就是那位安静的起舞少女,她的舞蹈安静得仿佛就要令人沉沉睡去。

直到那漫天的羽舰出现在红海上空......

谁也没有想到,大联盟刚刚经历重创,竟会这么快兵临城下!

佑空座负手立于舰首,即使身处在这高空,依然也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微风中夹杂着的咸湿气味。她在望着天边那片似乎无穷无尽的云海,这四方的云仿佛都尽数去了那里,除了那里,再见不到一丝云彩。

落英峡谷一战,邬盟主重伤退任,无数将士战死!看着那成片的墓碑,听着那墓碑前妇人孩童绝望的哀嚎痛哭,佑空座心如刀割......

从那些俘虏的口中,世人第一次得知了“云海”的存在,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那云海之上的异族而起!

“报!前方出现大片雷光!”身后突然传来禀报。

“我看到了,下去吧。”佑空座不着痕迹的拭去眼角未成形的泪。

所有战士们都看到了,那原本晴朗的天际突然乌云密布,无边的云海之上,雷霆震怒!

尖锐的鹰啸刺破长空,一片黑影笼罩了佑空座。佑空座微微一笑,伸出手抚摸着落下的阿云的羽毛。

阿云周身的羽毛炸起,犹如长满了利刺,巨大的喙中不断发出低低的哀鸣。

“阿云别紧张,别紧张。”佑空座温柔的安抚着它,为它抚平身上的羽毛。

或许这世上唯有阿云才能享受到佑空座的柔情......

“你是想提醒我那片雷光有古怪吗?”

阿云的啼鸣变得尖锐起来。

“我明白我明白,”佑空座继续安抚着,“我也隐约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可是......阿云你知道吗?我每晚都会梦到那些死去的朋友们,在梦里,他们背着我嬉笑打闹,背着我喝得伶仃大醉,背着我偷偷溜到大营外去打山鸡野兔、去见他们的思念女子......可是只要一看到我,他们就会站得笔直,像一根木桩子!”佑空座笑了起来,却满眼泪光,“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啊,他们背着我做的这些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阿云突然安静了下来,展开羽翼裹住佑空座,像是一个拥抱。

“可是我一睁开眼,他们就全没了......只剩下成排成排冰冷的墓碑!呵呵,笔直得也像那木桩子......”佑空座将脸埋进阿云的羽毛里,“我在那些‘木桩’前发誓,我会为他们复仇!这也是通天塔内那些老人们的意思,他们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们不会容许这些‘隐患’继续生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佑空座抬起头,看着阿云的眼睛,它眼角边的羽毛秃了一块,那是在一场战斗中为了救她的命所受的伤。“阿云,你明白了吗?不论是怎样的危险,我都不会退缩。”她将一旁的破息神枪握在手中。

阿云张开大翼腾空而起,尖锐的鹰啸回荡在天边。

佑空座望着腾飞的阿云,微微诧异,阿云刚刚是在劝阻她?第一次,阿云竟然不支持她的决定......

战鼓震天,数以万计的烈鹰从漫天的羽舰中涌出,尖啸划破长空,每一只烈鹰背上都乘着一位红甲的战士,红色的烈焰吞噬了整片天空!

“战斗!复仇!”

“战斗!复仇!”

将士们的战吼掩盖了一切,佑空座的双目中也重新填满坚毅,破息神枪的枪尖始终指向天边的那片云海......

......

云海之上。

“报!!发现大片敌军!”

前来禀报的哨兵话音刚落就愣在原地。

因为他看到了一杆黑色的长矛贯穿了一具焦黑的尸体,从那具尸体的衣着残片依稀可以分辨,此人竟是尊贵的云间长老!

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云间长老身上多作停留,而是停在了上空......

他从没有见到过云海上空的乌云密布,强烈的白光照透黑云竟比那以往的日光还要闪耀,闪电在那里汇聚,雷蛇在那里翻腾,那是一对雷电织成的大翼......哨兵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看清那强光下的人形,他开始怀疑,那是人?或是......神?

哨兵目瞪口呆,整片云海一片狼藉,鸦雀无声。

他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发现敌袭时的惊恐。

“恭迎君上!”

第一个声音响起,很快便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广场上的人们开始纷纷战栗着拜倒在地,他们的余光瞥着天上的那尊“神明”,那四周的雷仿佛随时都会降临在不敬之人身上。

在云海翼人的认知中,族中先辈大能以凝云之术凝结的云雾是世上最坚硬最牢固的东西,即使历经千年万年也会丝毫无损,所以他们生活在这云海之上也有脚踩大地的踏实感,从不担心有一天这片云海会坠落海底。可是就在刚才,他们亲眼见识到了那雷轻而易举的消融了他们的云!

直到此刻,也依然心惊肉跳。

“轰”

眼前突然一黑。

众人抬起头来,原是天上的那道光消失了,连同他们的新君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看到那位呆若木鸡的哨兵,他们才想起那件极为重要的事——

敌袭!

云海之上,瞬间乱作一团......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大地”一阵震动。

透过云海间的缝隙,他们看到那座陆沉的“陆地”。

“那是......天谴之林......”

云海之上,堆积了千万年罪恶的地方——天谴之林,在众目睽睽之下坠向了大海......至于是谁干的,他们不用猜......

“天谴之林前不是有圣鸟守护吗?”古海长老惊得几乎晕了过去。

“师父......你说的是那两个吗?”远境指着随天谴之林一起坠落的那两个巨大的鸟型黑影。

“孽障啊!孽障啊......他杀了圣鸟!”另一位长老惊呼,老泪纵横,连连锤地。

“这才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击杀了守护了天谴之林千万年的圣鸟?”封丘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在那个不起眼的黑小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亡我族啊!天亡我族啊!”不少老人哀声连连。

封丘的师父青风长老眯着眼,天谴之林坠海时产生的惊涛骇浪在万里之上的云海看来,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水花。

“千万年了,再大的罪孽也该释然了......”

青风长老笑得似个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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