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婠正在院子内忧心忡忡,想了一会打算从院子里面收拾一点东西去世子府。
恰逢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不禁扭头看向门口,开口问道,“谁呀?”
“是我。”
那是陌生的声音,王婠心里感到疑惑,但也听到是个男子的声音。
莫名的来了一个男子,王婠心生警惕随后前去开门,透过门缝见到门外站着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男子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裳,满头灰白发凌乱不堪。
王婠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顿时拧了拧眉,忍受着那股从中年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开口说道,“我不认识你,你敲错门了吧?”
听见自己的女儿说不认识自己,王鲁倒是也没有感到惊讶,毕竟自己的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了,自己女儿又怎么会突然认出自己。
再说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文娘也认不出来她吧!
“是我啊婠儿,我是你爹爹。”
王鲁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格外的狼狈寒碜。
听了这话,王婠仔细看了一眼王鲁,确实符合自己印象中的父亲。
但是想到父亲,王婠对父亲只有恨意。
如果当年不是父亲拿了银子去给青楼的女子,如果不是日日夜夜沉浸在青楼女子的温柔乡里,她和娘亲不会继续给人当奴婢,那会就已经离开了王府。
并且说不定已经经商了,靠着娘亲跟王妃的关系,经商不在话下。
再说那个时候父亲也是在王府当小厮的,还经常跟一些商人来往。
可现在呢?
随着当年父亲一走了之,拿走了所有的银子之后,她和娘亲便没有了银子,也就没有办法离开王府。
虽然说娘亲也可以带着她出去,可是到了外面,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多么难以生存。
若是那个时候出去了王府,王妃再将她认为干女儿,如今可不是那种瞧不上的丫鬟。
一想到这,王婠恨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直接将门关上,“我爹爹,我爹爹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你这种叫花子赶紧走吧,要是再敢敲门,我便打断你的腿脚。”
王鲁听了这话,再看看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着急,连忙再次敲门道,“女儿啊,爹爹知道错了,爹爹对不起你和你娘亲,爹爹如今也已经得到了报应。”
“女儿,求求你开门,爹爹的脚已经站不住了。”
仔细看,便能见到王鲁的脚是一瘸一拐的样子。
这只脚受伤已经好几年了,他是几年前在给人做事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当场将腿个摔的骨折了。
虽然如今已经痊愈,可那腿已经变形,稍微走一走都会感觉到疼痛。
王鲁见自己的女儿还没开门,继而又说道,“爹爹对不起你们,本来也没有脸面回来,可自己现在这样子肯定是活不长了,只想要能够再见见你们母女二人。”
“当年我去了青楼,被那青楼女子所蒙骗,她说自己会算命,说我命中带煞,这煞便是指的你们母女二人。”
“那会爹爹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这样子的鬼话。”
“后来那青楼女子便骗着爹爹给她赎身带她走,说是要陪伴爹爹一辈子。”
“爹爹那会心猿意马,哪里能看透这么多,当即给她赎身之后,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她便勾搭上了其他的男子,跟那男子跑了。”
“这些年来,爹爹没有脸面回来,哪怕日日夜夜都思念着你们母女二人,却不敢回来。”
听着王鲁嘴里这番话,在屋内的王婠眼里闪过浓浓的讥诮。
思念她们?
现在找上门来,是因为自己即将年迈罢了,而且将当年那些银子全部都花光了,现在知道回来了。
听着王鲁那一口一个知道错,一个一个被骗,一口一个对不起她们母女。
王婠只感觉心里恶心!
“女儿,女儿你开门,让爹爹好好看看你和你娘亲,看了你们我就离开。”王鲁在门外哀求着,听上去倒还算有诚意。
听了这话后,王婠随后开了门。
王鲁见到门一开,直接钻入屋内,他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而是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想看看自己妻女居住的地方如何,是否富有。
再看到这个屋子内的陈设,虽然不奢华,却也比起一般人家好得过。
不愧是在世子府当差的,即便是做丫鬟做奴仆,也要比起寻常百姓的日子过得好。
见到屋内的情形后,王鲁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留下来生活,他已经不想再在外面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想到这,王鲁这才看向自己的女儿。
而王婠也是将自己爹爹的那种心思看在了眼里,心下冷笑一声,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什么惦念她和娘亲,那些话都是屁话,王鲁这次回来分明只是为了让她们养他,能有一个栖身之所。
敢带着这样的心思回来,他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女儿啊,怎么没有见到你娘亲呢?她是在世子府去当差了么?”王鲁开口问着这话。
王婠听了这话,表情冷漠的看着自己的爹爹,“她已经死了,就在前几日死了,被人谋杀,一刀割了喉咙。”
一听到这话,王鲁的脸色顿时惊变,“你说什么,她死了?”
王鲁确实没有想到这点,多年没有见面了,却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管怎么说,以前文娘也是他的妻子,虽说后来他被青楼女子蛊惑,但也会时不时想起文娘对自己的好,想起文娘的聪慧,想起她的温柔。
如今得知人已经死了,王鲁顿时心里涌起了愧疚,表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惦记过文娘的。
而王婠看着王鲁这般表情,心中更是嗤笑不已,不过是做戏给她看而已,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改的掉自己的那些臭毛病!
想到这,王婠直接抓住自己爹爹的胳膊,开口道,“你出去吧,我娘已经死了,而在当年你没有养过我,你也就不是我的爹爹。”
“作为一个爹,既没有生过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养过自己的女儿,你不配作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