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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亮眼的颜色在高速上一路疾驰,像一道粉色的闪电在人间游离,蓝珀大厦被远远甩在后面,成为一个虚影,被更高的建筑挡住。

“希凡,我下午还得上班。”

车开了很久,闻烟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

“能翘掉吗?”

希凡带着墨镜偏头,看着闻烟轻笑。

闻烟望着他嘴角的弧度微微发愣,眼前的男孩子确实很耀眼,无论样貌还是其他附加的光芒,他对一个人笑的时候,没有哪个女孩子能逃掉。

但每到这时,闻烟就在想,她的心是不是死了?

感觉不到心跳,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喜怒,连疼痛现在都感觉不到了。

“有什么事吗?”

闻烟看向窗外疾驰的景色,掩藏住眼睛里的情绪。

“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希凡脸上挂着笑,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爱游戏人间,只是想带她出去走走。

闻烟扭头打量着希凡,他好像永远都是这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很快乐,对什么也都不在乎,而她截然相反,心事重重地焦虑却又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但闻烟能清楚地感觉到,和希凡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很轻松。

她不想对工作懈怠,但今天,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吧。

“去哪里?”

闻烟视线飘向他。

“游乐场?”

希凡扭头,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

“好。”

答应的那一瞬间,闻烟心里忽然轻松了很多,但还伴随着莫名的空荡。

待在会议室里的那一个小时,她心慌焦灼地想要逃离,然而现在出来了,又变成了另一片荒芜的死寂。

车在一个商场前停下,希凡预订的餐厅在6楼,上次他和朋友去觉得味道还不错。

“先陪我去买件衣服吧。”

衬衣带来的束缚紧绷感依旧很强烈,闻烟呼吸困难。

“不舒服吗?”

希凡看着她泛白的嘴唇挑眉,刚才好像还好好的。

“没有。”

闻烟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不想说话,连呼吸都很费力。

她这种状态,希凡越来越熟悉,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晕倒,但每次他都不知道怎么办。

希凡的手微微扶住闻烟的肩膀,让她支撑着能轻松一点,然后带她走进离他们最近的女装店。

闻烟直直地走进去,看见一件黑色毛衣就直接拿着进了试衣间,导购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希凡站在原地微微皱眉,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肩膀的温度。

过了几分钟,闻烟从试衣间出来走向收银台。

“不再看看吗?”

希凡走过去,准备帮她付钱。

“就这件吧。”

闻烟看到希凡拿手机的动作,先一步自己付了,她抬头笑着说,“走吧,去吃饭。”

希凡将手机收回去,注视着她脸上的笑有些愣神,仿佛刚才的失魂落魄只是他的错觉。

闻烟视线掠过周围的服装店铺,忽然想到一件事:“上次我穿你那件衣服放在家里找不到了,我转钱给你吧。”

她清楚地记得叠好放在了沙发上,但第二天早上醒来却找不到了,而那天晚上去她家里的只有谭叙深。

“买一件给我。”

希凡低头,像一个要新衣服的孩子。

“好,等吃过饭。”

闻烟笑了。

“下次吧,待会儿去游乐场。”

希凡心里暗暗打着算盘,这样就有理由约她出来了。

两个人乘电梯去了6楼。

蓝珀大厦,谭叙深吃过饭回到办公室,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人接,下午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谭叙深破天荒地提前十五分钟去了会议室。

但是,依旧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心神不宁的不止谭叙深。

傅铭川的注意力也被电话牵动着,想到几个月前陪她去医院……是那个男生吗?

想到这里傅铭川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谭叙深看着傅铭川的动作,知道他要出去做什么。

会议即将开始,fa的同事进来看到谭叙深已经在了,都愣了愣,连忙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傅铭川打完电话回到座位,谭叙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我们继续吧。”

傅铭川微微拧着眉。

“不等一下闻助理吗?”

谭叙深看着那个空位,目光幽深带着试探。

“她有点事,下午不过来了,我们继续。”

傅铭川稍作解释,然后evens的同事接着上午的方案继续讲。

她迷醉的脸在面前一闪而过,谭叙深心脏某个角落忽然空了,不安带着刺痛发酵蔓延,他坐立难安,想立刻离开会议室。

理智和冲动相互撕扯,旁边同事说的话,谭叙深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下一秒,谭叙深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讲话的同事声音停住,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都落在了他身上。

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大屏幕前,谭叙深看着傅铭川:“接下来,我为傅总分析一下京西赛道和滨海赛道的各种潜在因素。”

幻灯片不再播放,因为谭叙深说的内容方案上并没有,在场的同事明显感觉到了会议室的低压,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

后面的会议,全程只有谭叙深和傅铭川一来一回地说话,高手过招,其他人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半个小时,会议结束了。

谭叙深将傅铭川送出大厦,直接乘电梯去了b3停车场。

一路疾驰,谭叙深开车行驶在路上,看见粉色的车子眼睛不由得一疼,但细看却不是,落差和懊恼让他立即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后,谭叙深到了闻烟家,但无论他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人应。

其实他很清楚,这个时间她不会在家,但除了这个地方谭叙深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手放在门铃上,手臂忽然变得无比沉重,谭叙深忽然意识到,他对她一无所知,只要她换了房子不接电话,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

“今年我生日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女孩儿柔柔的声音响在脑海,谭叙深神经一阵阵抽搐地疼,他抬头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心里压抑得仿佛呼吸不过来。

谭叙深拿出手机翻出星棠的号码,但犹豫了片刻,他收起来了,下楼开车直接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现在是放学时间,谭叙深看到张阿姨在幼儿园外等着接易阳。

“还没出来吗?”

谭叙深走到张阿姨身边。

“您怎么来了?”

张阿姨惊讶地看着谭叙深。

“今天我接他,您先下班吧。”

谭叙深说。

“……好,那有事你再打电话给我。”

张阿姨还没回过神,感觉谭叙深今天有些奇怪,但还是先回去了。

谭叙深站在路边,余光忽然捕捉到星棠的身影,他迈开修长的双腿走过去,带着几分急切。

“你知道烟烟在哪吗?”

谭叙深稳着自己的情绪。

星棠正在和小朋友挥手,看到旁边的男人吓了一跳,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

“爸爸!”

易阳看到谭叙深很惊喜,连忙跑了过来,“你来接我吗?”

星棠看着旁边的孩子,刚开口就停下了,只是冷冷地看着谭叙深。

“嗯,先去那边玩一会儿,爸爸有事和星棠老师说。”

谭叙深摸了摸易阳的头。

“好!”

易阳欢快地跑向旁边的秋千。

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星棠依旧冷凝着脸,自从知道那是谭叙深的孩子,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也尽量压制着心里的想法,只是易阳每次缠着她问闻烟的时候,星棠始终都说不知道。

“她在哪?”

谭叙深神情落寞。

“她和希凡在一起,地址我不会告诉你。”

星棠说得干脆利落。

“星棠……”谭叙深抿了抿嘴唇,停了几秒,他望着园子里树木光秃的枝桠低声开口,“之前的事我很抱歉,很多事也不是你想的样子,但她的心现在病了……”

“你以为是谁把她弄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你,全都是你!”

星棠的情绪很激动,周围有人看过来她也不在乎,“她第一次谈恋爱,把一切都给了你,你是怎么对她的?

不想复婚了就来找她是吗?”

不是她说的那样,但谭叙深又无从辩驳。

“谭叙深,你想想自己对她做过什么,再想想有没有资格来找她。”

星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离婚有孩子,再加上你对她做的事,她爸妈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的,我也不会同意,最重要的是,烟烟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每一句话都为谭叙深判了死刑,他仿佛被扔进一个箱子,每个字都像钉子似的钉在木条上,将他完全封锁。

星棠已经走了,谭叙深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十一月还没下雪,但突然就冷了。

——

晚上的客厅嘈杂又安静,易阳在看动画片,谭叙深坐在沙发上陪他看,但视线没有焦距。

“爸爸。”

易阳趴在谭叙深腿上。

“……嗯?”

谭叙深回过神。

“闻烟姐姐说教我烤小饼干,但是好久都没有来了。”

易阳嘟着嘴巴。

谭叙深沉默了,孩子的眼睛太过清澈,将所有的期待和委屈都写在了上面。

客厅里所有的摆设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她买的桌布,她买的窗帘和花瓶,以及墙上还挂着他们的照片。

谭叙深回想着和闻烟在一起的日子,过去的一年,她做饭,他洗碗,偶尔出去逛街,野餐,去游乐场……她并不知道,这一年她经常带给他比婚姻还真切的温暖和幸福感,除了一张结婚证,这种同居的日子和夫妻生活好像没什么不同。

谭叙深不是不想和她结婚,而是他后半辈子没有再结婚的打算。

如果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他没有理由推开她,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谭叙深犹豫了,退缩了。

说到底,他没有她勇敢。

“想姐姐吗?”

谭叙深看着电视里的画面。

“想。”

易阳抬头看着谭叙深。

“那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好吗?”

谭叙深低头,看着孩子的眼睛。

易阳顿了顿,眼里带着懵懂:“像丫丫的爸爸妈妈一样吗?”

“嗯。”

谭叙深喉结微动,带着苦涩。

“好,我喜欢闻烟姐姐,我想让她一直在家里。”

易阳笑着说。

心里钝钝的疼,谭叙深也想让她来家里,然而她现在和别人在一起。

“去睡吧,爸爸出去一趟。”

原本打算等易阳睡着再去,但谭叙深一想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心里就发慌得想砸东西。

“去找闻烟姐姐吗?”

易阳看出谭叙深心情不好。

“嗯。”

谭叙深从沙发上起身,把易阳抱回床上,帮他盖好被子,“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爸爸早点回来。”

易阳半边脸藏在被子里。

谭叙深拿着车钥匙出门,黑色的轿车在路上疾驰,像是一头困兽扎进了黑夜里,无论再如何加速,也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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