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夏表妹,你怎么能屈身嫁给兖州蛮夷呢?真是丢我们南宫氏族的脸啊!”
看到琉夏的现状,东篱瘫在原地,忍不住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嘀咕道:“这事要是被宰丞府知晓,肯定会派人把你当街腰斩的。”
“东篱表哥,我想你误会了,这位是九皇子江枫,不是兖州的部众。”琉夏连忙解释道。
留和江枫的婚姻,是老国君亲赐,这是一种被皇家和帝国共同承认的合法关系。
“九皇子?”
听到这里,东篱吓得腿脚一颤,望向江枫,颤巍巍地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要是鬼的话,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江枫把琉夏送回屏风后的床榻,然后快步走到东篱面前,“眼下的战况,你都清楚了吧,两万黑羽军就堵在鸡冠峰下,如果让秦岚攻破我的防御,那琉夏得死,你也得跟着殉葬。
你我本是亲戚,如果你能助我击溃秦岚,等战事结束,我会亲自派人护送你回丰都。”
“我都明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身在敌营,东篱只得屈服。
“没那么严重,你只需告诉我黑羽军平时是用什么跟外界联系?”
虽然江枫此刻被围困在鸡冠峰,但甬关和潼关都在他的手里,秦岚的数万黑羽军正被他反包围在紫荆关内。
如果帝都方面不出兵的话,那先被困死的将会是秦岚。
“在城墙的最高处,每隔百米就有一个烽火台,一共有一百零一个,我们事先跟驻守在丰都城外的黑羽军有过约定,如果关隘内的烽火台同时点燃,那他们就会即刻前来驰援。”
“紫荆关距离丰都有百里之遥,烽火台能传递信息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哦。”
“我真没骗你,烽火台燃烧的并不是普通的木柴,而是一种特殊的火药,能够窜出剧烈的紫烟,浓烈的烟尘会飘到数千米的高空,即便是相隔百里,也能够清晰地看到。”东篱如实回道。
在这种状况下,他身体全程都在发颤,答复也都是凭意识,完全没有考虑说谎的打算。
“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
派人押走东篱后,江枫独自站在鸡冠峰顶,将烟花按照顺序排列在地面上,然后逐次发射升空,向潼关内的翼人军团传达指令。
当初城破之时,许褚为了保存实力,率军强行突围到潼关境内。
潼关的大批翼人驮着巫师团,借助夜幕的层层掩护,飞过紫荆关的上空,毫无阻碍就到达了鸡冠峰。
“我要你们用巫术封锁掉紫荆关,让城墙上的烽火台无法向外传播信息,这点,能做到吗?”
江枫将目光扫向身后的两百名合叶少女,等待她们答复,这一环是取胜的关键。
“主君请放心,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算难事。”
霜奕不在,但巫师团仍旧能够正常运行,少女们在峰顶排成六芒星的形状,挥舞法杖,向不远处的紫荆关念咒施法。
几百簇诡异的蓝色荧光漂浮在城楼的头顶,彼此间开始复杂的交错连接,逐渐构筑成一座椭圆形的屏障,将紫荆关完全包裹在内。
这是座透明的屏障,如果不仔细观察,光靠肉眼很难窥探到它的存在。
“翼人族,分批向潼关和甬关传达我的命令,让许褚和楚河即刻做好准备,等十五发蓝色烟花棒同时升空后,就发兵向紫荆关完成合围。”
命令下达后,潼关境内火速集结两万冰霜巨人,囤积在关内,只等江枫的号令,而距离紫荆关不足百里的楚河,帐下的数千索跶轻骑也早已枕戈待旦。
鸡冠峰燃放的烟花,让秦岚彻夜难眠。
这看起来并不像是简单的部落祭祀,倒像是在相互传递讯息。
正当秦岚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侍卫行色匆匆地跑进行宫。
“启禀统帅,大事不妙,地牢不知是何时被人偷袭?我们守在那里的百十号卫兵都死于非命,我查过伤口,都是一枪刺中心脏,流血过多而毙命。”
“竟然还有这种事?地牢关押着谁?”秦岚老脸一横,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地牢里究竟关押着谁?
那座地下监狱距离主行宫不足半里的路程,属于重兵把守的安全之地,能够在数万黑羽军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好像是霜奕王妃的婢女……”
“那个臭丫头?”秦岚对于琉夏还是有些印象,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很像三年前坠崖身亡的九皇妃。
“速速随我去地牢!”
秦岚到达地牢后,才发现遍地都是尸体,地面和墙壁都沾满了血迹。
“这伤口很是熟悉啊,三菱枪尖,三菱箭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银雪铁骑的标配啊!”秦岚半蹲在铁牢前,解开一名黑羽军的甲胄,伤口呈现出三菱形状。
除了心脏被刺穿外,还有数具尸体被集中斩首,脑袋和脖颈间的伤口很平滑,这种创伤一般的青铜刀剑根本就无法做到,除非是玄铁锻造而成的利器。
而这种武器,雪国全境,仅有一把,是当年先帝赐予海云帆的统帅佩剑,名为青虹剑。
“看来这股势力,来头不弱,假如他们来暗杀我,那我只会死得更惨。”
思绪想到这里,秦岚虎躯一颤,脑海中一阵后怕,当即调来大量亲卫兵,全程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危。
“带上兵戈,随我去阁楼。”
随行的数百人,冲破霜奕的阁楼,将她在床上拿下。
“秦岚统帅,趁我衣衫不整带这么多人闯进来,你意欲何为?”霜奕把被褥挡在胸口,抬头将视线定格在秦岚的身前,淡淡道:“莫非你想老牛吃嫩草?”
秦岚拔出腰间的佩剑,搭在霜奕的肩头,“再敢耍滑,信不信本帅一剑斩了你。”
“其实呢,兖州没有王妃,你想拿我们俩去交易,真是痴人说梦啊。”霜奕无可奈何地耸耷着香肩,侧过身去,将被褥盖好,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