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休息一小会儿好不好?”陈娉婷伸手扯了扯唐筠珩的衣袖,一双水眸看着唐筠珩。
唐筠珩将衣袖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陈娉婷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提着裙子坐在唐筠珩的身旁,伸手搂住他的胳膊,将头靠了过去,“啊呀,我好累啊。”
唐筠珩正欲抽出自己的手,两匹马从他面前疾驰而过,他抬头看去,那匹白马上的女子,一身青衣,面色冷峻,他心里一动,从石头上跳起来,一旁的陈娉婷疑惑地看着那两个人,见唐筠珩神色有异,问道,“世子,那两个人有你认识?”
“不认识。”唐筠珩回过神来,说道,“陈小姐,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我们不去军营了,回去吧。”
季茯苓和孙桥晟一路赶到京城,竟然拐到了叶府的门口停下,拿着手中的令牌,守门的人直接让二人走了进去,迎接二人的是叶修安的心腹沈誊巍。
“季姑娘,孙三少,别来无恙啊。”沈誊巍笑道。
“沈堂主,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些虚礼了吧。”季茯苓脸色一凝,说道,“万象谷向来是我季家的地方,贵府的景佗不问自取,不仅夺走了百灵草,还打伤了我们季家人,请贵府交出景佗,别伤了两家的颜面。”
“真有此事?”沈誊巍惊讶地说道,“在下怎么不知道?你也知道,这叶公子可是下过死命令,不许与季家人交恶,就是借给我们哥几个几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您说是不是季姑娘?”
季茯苓暗骂一声老狐狸,这玄霄阁里的几位堂主,就数这个沈誊巍最会八面玲珑,虽然几年前已经是郡主驸马了,自己沼邑开了府,但依旧时不时地来京城叶府小住,更有时就把一些公务搬到了叶府,害得凌安郡主时常找叶修安来拼命。
“哼,你别跟本姑娘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景佗采取百灵草是真,打伤我季家人也是真,据可靠消息他已经回到京城了,还请沈堂主交出人吧。”季茯苓也没打算跟沈誊巍扯东扯西地打太极,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沈誊巍悻悻地摸摸鼻子,心里把那个景佗骂了几千遍,现在叶修安心情不好,每天都是一副低气压,府里的人都不敢触霉头,而且外客一律不见,这烫手的山芋就交到他的手上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季姑娘,您的消息可能有误,这景佗真的还没有回来,我沈誊巍人格保证,绝对交出来,任您处置,怎么样?”
“来人啊,怎么还不给两位贵客上茶!”
“不必了。”今日季茯苓碰了一个软钉子,冷着脸说道,“我给沈堂主十天的时间,若是交不出景佗,我就把你的叶府给砸了!”
这个小姑娘脾气怎么越来越暴躁了,还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可爱啊,孙桥晟笑嘻嘻地说道,“沈堂主啊,你啊还是尽快把人交出来吧,这这个小祖宗可是说到做到!”说着可怜地看了一眼沈誊巍,紧随季茯苓离开。
“你真相信那只老狐狸说的话?”出了叶府,孙桥晟问道。
“那只老狐狸的话,十句里面有九句半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信他。”季茯苓牵过马说道,“只不过这叶府向来跟季家交好,我大哥生前说过,不许为难叶家人,闹开了自然是不好的。”
“麻烦你了,三少,害得你跟我跑一趟。”季茯苓抱歉地说道。
孙桥晟哥俩好地搭在季茯苓的肩上笑道,“小丫头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好久没有出过江南了,来看看京城美景也不错,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
“来之前,受人之托,去一趟雪斋给洛安郡主复诊。”她来之前,曾接到药域谷的来信,说是之前无寻给雪斋的洛安郡主看病,特让她拐一趟,去看看她恢复的如何了。”
“雪斋,这个我之前听过,说是仙逝的清扬县主的故居,现在住着她唯一的养女洛安郡主,听说这个洛安郡主十分受当今太后的喜爱,没想到我三少今日也~能沾光去雪斋看一番。”孙桥晟眼睛提转一圈,八卦地问道,“小丫头,你人脉挺广嘛,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几个漂亮的小女子啊。”
季茯苓赏了他一个白眼,将他的咸猪蹄从自己的肩上打了下去,大步向前走,“你还是别祸害良家妇女了。”
“那我祸害你总可以了吧。”孙桥晟大喊一声,忙追上去,“你说说咱俩都订婚多少年了,你一直这么吊着我,耽误我的大好青春,你不应该赔偿我嘛。”
“你走慢一点……你看看你哪儿里有半分姑娘家的样子……”两个人吵吵闹闹来到了雪斋,青颖等人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一听说季茯苓来了,忙迎了出来了。
“季姑娘,好久不见。”轻云最后一次见季茯苓还是六年前,青颖的生意遇到了麻烦,她与季茯苓在京城有过短暂的一面。
“轻云姑娘。”季茯苓豪爽地抱拳说道,又向众人介绍一旁的孙桥晟,“这位是孙家的三少爷。”
孙桥晟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他早就听说了雪斋是有五个女人当家,今日只见了三位,个个不必那闺中千金小姐差,看来这一趟还是来对了。
众人寒暄了几句,季茯苓便来到了洛安郡主所居住的容然苑,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如今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这倒是让她感叹不少,伸手为洛安郡主诊脉,见其恢复的不错,说道,“郡主恢复的不错,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可以下床走路了,不过不可以走太猛。”
“啊!”洛安郡主听了,小脸一垮,说道,“还要十天半个月啊,我在床上都躺了两个多月了,还要趟……”
“郡主莫急。”季茯苓笑着安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可况您是从马上摔断了腿,又断骨重接,若是旁人必须在床上躺个四五个月才能下床,您这恢复的已经相当不错了,为了以后不留下什么后遗症,您还是好生养着吧。”
季茯苓刚从容然苑出来,迎面碰到一个男子,长年在沙场经战,一身冷气,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三分杀气,七分俊逸,与印象中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走到季茯苓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季茯苓,军绿生涯让他灼灼的目光带着威严,看得季茯苓心里发毛,今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尽见一些老朋友,不知道她与他还能不能称为老朋友,正欲季茯苓想着说什么话好,肩头一热,一只大手把自己往外一带,自己的腰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不知道从哪儿里冒出来的孙桥晟,单手搂着季茯苓的腰,毫不畏惧地对上唐筠珩的目光,笑着对怀里的人说道,“苓儿,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季茯苓慌乱地看了一眼孙桥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忙说道,“这个是忠义候之子唐筠珩。”
“原来是世子爷啊。”孙桥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刚才多有失敬,还望世子爷多多包涵。”
唐筠珩目光落在季茯苓的身上,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季姑娘,难道不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吗?”
“在下是苓儿的未婚夫,姓孙名桥晟。”季茯苓本来想从孙桥晟怀里出来,不料他又搂紧了自己,悄悄地瞪了一眼这个突然戏精上身的男人。唐筠珩目光突然变得很凌厉,他自然听说季茯苓有个未婚夫是江南名门望族的孙家,这个孙家三公子,江湖人人都要称一句孙三少,在江南颇有名望。
“若是世子爷没有什么事,我们夫妻俩便去休息了,这一路赶来,苓儿定是累了,就不打扰世子爷探望病人了。”孙桥晟唯恐天下不乱地又加了一把火,搂着季茯苓的腰,从唐筠珩身前悠哉悠哉地走过去,还亲密地附在季茯苓的耳边关心地说道,“若是累了,一会儿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去看看京城的夜市,好不好……”
直到身后的那道炽热的目光消失,孙桥晟才笑嘻嘻地松开季茯苓的腰,还没有反应过来,季茯苓一拳打了过来,孙桥晟忙用扇子挡住,笑骂道,“小丫头,你怎么越来越没有良心了,我帮你,你还打我!”
“你刚才再胡说什么?!”季茯苓气结地又是一个扫腿过去,孙桥晟跳到栏杆上,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翻身下去两三下便把季茯苓给乖乖地制服住,“你见了那个什么世子爷,连句话都不敢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透了,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个世子爷?”
季茯苓双手动弹不了,气得狠狠地踩了一脚孙桥晟,“用你管!”说着一跺脚,气呼呼地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