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媚夫人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纪公子。”
一听见媚夫人的声音,祝兹尧就挥手让小厮把人打发走,可是这一句让他犹豫了。
媚夫人会那么好心?因为自己挨了罚,就特意把纪公子给请进来?还亲自过来敲他的门?
“去,只把纪公子带进来。”
祝兹尧沉默一阵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公子……”小厮犹豫了一阵,对上祝兹尧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妥协了。
只见小厮默默地把门开了条缝,而后小心翼翼地对纪衍诺说:“我们家公子请你进去。”
媚夫人一听倒是乐了:“我以前敲门,他可是从来不应的,看来纪公子对我们家尧儿来说,已经是挚友了。”
“媚夫人说笑了,既然已经把纪某人送到了,媚夫人就先请回吧。”纪衍诺笑着说,端的一派温文尔雅,但是做起事情来,一点儿也不。
媚夫人气的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纪公子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也不方便打扰了。”
门里,小厮看的目瞪口呆,这个媚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不由得为纪衍诺捏了一把汗。
“祝兄可安好?”纪衍诺收了笑,立在门里也没有进去,远远地问了一句。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小厮:“这是上好的老参,好好收起来。”
“大老远就听说你来了,我伤的不重却也一时半会儿下不去。”祝兹尧听见他的声音挺远,好像也没有进来的意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听说你受了罚,却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罚法,我这里有上好的外伤药,也一并给你吧。”纪衍诺又掏出一瓶药递给了小厮。
但小厮似乎并不打算接:“纪公子,我家虽然是擅长制毒,却也不缺这一瓶伤药啊。”
“从英!”祝兹尧急得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扯动了伤口,发出了一声痛呼。
这下纪衍诺顺势就走了进去,见祝兹尧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遭这份罪。”
“你怎么……嗐,不是什么大事,祝家人名声都臭了……”祝兹尧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祝兄也别不好意思,你几次三番的帮助我,我心里很是感激的。”纪衍诺眼角一抽,连忙说起了客套话。
这个祝兹尧是真敢说,才挨了打,还真不怕再受一次罚。
祝兹尧的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反感:“你无需跟我客气,这件事情本就是我家做的不对。今天把你请来祝府,他们恐怕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纪兄还是小心为妙。”
闻言,纪衍诺也明白了他的逐客之意,温文尔雅的行了一礼,便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顺手把伤药放在了桌子上,就打算离开了。
“慢着,东西你得拿回去才行!”从英打算追出去,把伤药还给纪衍诺,却被祝兹尧喊了回去。
“少爷他摆明了在侮辱你,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面子?”从英不满的嘟囔着,“你看看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从英,这是我们祝家欠人家的,不是人家欠我们的。”祝兹尧叹了一口气,“如果父亲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就是我们欠他的。”
从英不解:“可是现在不还没有杀他们?”
“二少爷怎么样了?”祝兹尧沉思一阵,终于问道,“你把刚才纪公子给的伤药拿过来给我。”
“公子,您又不是不会……”从英被祝兹尧的眼神吓得收回了原来的话,瑟瑟缩缩的把伤药递给了祝兹尧。
祝兹尧这才满意一些,说:“去,把我做的伤药,送给二少爷。”
闻言,从英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两人离别前,自己家少爷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这纪公子过来一趟,自己家公子就像是转了性一样?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祝兹尧催促道。
祝兹炎一收到膏药,半点也没有觉得高兴,他的大哥是有事情求他了。
什么时候,他们兄弟二人互相帮个忙还要送东西了?又是为什么,哥哥可以为了求其他人,过来这么示弱求好?
“你去把祝珠喊过来。”祝兹炎对从原说。
从原叹了一口气,道:“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大少爷……好,小的这就过去,您稍等片刻。”
望着从原远去的背影,祝兹炎也是百感交集。按理说,他不仁自己应该不义,这是祝家的家训,可是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大哥,你什么时候能跟我谈谈心呢?是不想,还是觉得我不配?”祝兹炎嗤笑一声,“难不成要我去抱那个纪家小子的大腿?”
好像,现在是唯一的办法了,大哥应该已经恨死了祝家的人。任谁受到那样的待遇都会不舒服,再加上幼弟的事情简直是无力回天。
纪衍诺来的时候,祝珠正在自己的小院儿里挑着首饰,想着一会儿怎么去见纪衍诺,可是突然就听说人走了。当即就不乐意了,她气的掀掉了首饰盘,一路追了出去。
可是才到门口,就听说媚夫人中了毒,这下子她只急匆匆的赶过去。
祝承得知她最后接触的人就是纪衍诺,二话不说就让人去抓。
才出了门不久,就一群人围住的纪衍诺很是无语,这种低级的套路,竟然有一天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女人真的是一个麻烦的东西。”纪衍诺微微皱眉,却配合的跟着回了祝府。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在我们祝府下毒?!”祝承一拍桌子,到底是个家主,简直不能再有气场了。
纪衍诺不但丝毫不害怕,而且还笑眯眯地问他:“小的不敢,小的家里面虽然是制药的,却没有毒害人的胆子。再说了,我也算是半个大夫,这医者仁心,怎么能够轻易毒害他人呢?更不用说,是在祝家这种擅长毒药的世家。那岂不是关公面前舞大刀?”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祝承呵呵一笑,又道,“既然说到了这里,你认为这下毒之人是谁呢?”
“夫人虽然不是祝家嫡系,却长期浸淫毒识,一般人真的伤不到她。”纪衍诺说,“除非那人是她的亲近之人,再或者是夫人自己想要试药。”
此话一出,祝承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以前家里的那些小妾,可都是这么被她陷害出去的,但自己对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胡闹。毕竟也是因为爱他的缘故,不成想今天竟然用在了一个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