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消息”(1 / 1)

我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谢安脸上的死灰却越来越多,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视线远眺,对岸的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空地西侧的路上传来了踢踏踢踏的声响。

很快,马车进入视线!

何雉将车赶在我面前时,车厢里便窜出来两个人!

分别是二叔和纸人许!

何雉也匆匆下车,她低声和我解释,说她看事情作罢,让二叔和许叔埋伏在那里没了意义,就喊他们一起过来了。

我点点头,表示她做得对。

这当口,二叔同纸人许已经到了谢安的跟前。

二叔拔出腰间的窄刀,刀柄一部分缠在了他右手的绳索里。

我这才晓得,原来二叔是凭借那绳子,让自己能握紧刀。

虽说会比之前不灵便,但也不会无法用刀。

他刀尖直接勾起了谢安的脖子。

二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畅爽的笑容,呵忒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我本以为二叔要说点儿什么,结果他半晌就憋出来了个操字。

深吸了一口气,我低声叮嘱了二叔一句,不能杀他的命,我们最多讨债。

稍作停顿了一下,我又解释说,他们若是伤人害命,要交给九河县的人来处置。

谢安的脸色丝毫没好起来,反倒是更绝望。

纸人许点了点头,他让我放心,会盯着二叔的。

我稍稍松口气,疾步走向了山庄大门前头。

将倒插在屋檐上的铜尺拔了下来。

我又去了一趟大院内,大致检查了每个人,确定他们只是被怨气冲撞,或是撞祟的昏迷不醒,并没有性命危险,才彻底放心。

不过我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将那些穿着兵服的人缴了枪。

当然,我没带走枪,只是全部丢进了山庄正院的水潭中。

我故意拖延了时间,这才从大院出去。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大院内,那谢安还是好端端的,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二叔在旁边,提着个酒瓶子,时不时地滋一口。

纸人许却坐在了马车前头。

何雉赶紧来到了我跟前,她拉着我小臂,跟在了我身侧。

到了他们跟前,我看了谢安一眼,他左右脸颊高高肿起,眼睛都因此只剩下一条缝隙了。

“二叔……你……”其实我在院里耗着,就是不想看到二叔和纸人许斩谢安胳膊。

二叔跺了跺脚,又瞥了一眼谢安,他才说道:“来的时候,是想砍了这孙子的,这会儿忽然不想砍他了,万一不留神让他死了,这报应还得你来背,我和老许也好不到哪儿去。”

“阴阳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要交给九河县的人来处置他。这段时间,他可没少为虎作伥,那军阀也没干过好事儿,双琴,不是他们强抢的第一个人。”

顿了顿,二叔继续说道:“反正要交出去,那就直接交!”

马车前头的纸人许也点了点头。

我怔了怔。

二叔的秉性是没变化的,我也听明白了,他不想我遭报应,我心头暖意更多。

谢安嘴巴忽然唔囔起来,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你们……装……什么……好……”

二叔眼睛一眯,又骂了个操,接着一脚踹在了谢安下巴上。

谢安仰头往后一摔,便直接昏死倒地。

再接着,二叔就将谢安提了起来,塞进了马车里。

我们三人再依次上车。

当然,我和何雉坐在外面赶车,二叔和纸人许则是在车内。

我们回城的路上,也简单商议了一些事情。

天还没亮,我们也不晓得那军阀汤荃有没有中招,他们有人有枪,我们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让人晓得,是我们抓了谢安。

可以看汤荃的情况,若是他中招的话,再将谢安交给别人。

九河县是有民兵队伍的,甚至县长,都是对汤荃敢怒不敢言。

将人交出去之后,再配合制造一些“消息”,类似于汤荃无恶不作,遭到报应,让人在城内散布,总之先灭汤荃几分威风。

“里应外合”之下,他必定溃败!

当然,我们所说的里,便是指风水了。

差不多到了城口,纸人许才告诉我,这件事情急不得。

我稍作沉凝,也说了,让他们传布消息的时候,也多加一条,如果不想被汤荃连累的人,尽快离开汤府。

二叔却疑惑地问了我,如果汤荃也跑了呢?

我笑了笑,告诉他,汤荃换了霍府的牌匾,跑了也没用了。

那宅子成了凶宅,要针对的就是汤荃。

停顿一下,我才说到:“这就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临进城了半盏茶时间,纸人许忽然下了车,他说去带一个人回来,让我们先走。

我们则是回了丧葬街。

此时天色刚亮,我们又将谢安弄进了院子。

谢安早就醒了,就像是个死猪一样被扔在地上,一动不动。

二叔去厨房里端出来了吃食。

我和何雉忙碌了一夜,早已经疲惫不堪,而且困意十足。

二叔又让我们不要硬撑着,先去休息。

我自是没有再推辞,分别和何雉进了房间。

躺上床,我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

只不过一入梦,我竟然又诡异地梦到了自己躺在竹筏上,被冰冷的悬河水包围……

这一次被盯着的感觉更强了!

虽然那视线是善意的,可其中透着的悲伤还是让我心头压抑不止……

此外,梦开始是一切都格外安静,可到了之后,我总觉得能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隐约还有骂声,好似说不检点,私通……

那些声音很模糊,很微弱,只是片刻就消失不见。

临最后的时候,我就只能听到一个女人在幽怨地哭泣。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屋内的阳光刺得双眼发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我捂着胸口,脑子还昏昏沉沉了半晌,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挪着身体到了床边,我手却还是压在心头……

先生的梦是有预兆的,尤其是阴阳先生更是如此。

我阴阳术越来越深,这种感应就会越来越准!

是我回到了九河县,我娘给我托梦了吗?

还是说,她遭到了什么变故或是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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