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
“嗯,是我。”司辰顿了顿,也不顾手机那头的人的想法,直接开口,“我在你楼下。”
萧陌急匆匆地跑到窗边,就看到倚车而立的司辰修长的身影,只觉得心里堵塞。萧陌甚至都没想过司辰会现在给她打电话,更何况此刻他人就在她楼下,萧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最终咽回了肚子。司辰从说完那句“我在你楼下”之后,就没再开口,像是在给她时间反应,让她接受这个消息。
“你……”,片刻沉默,萧陌终是有些迟疑的开口,“你怎么会来?有什么……事儿吗?”
意料之中的答案,司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总是避重就轻,明知道他来是想见她,还是问了这样的问题。但毕竟不愿逼她,她不想面对,他就陪着她,只是这一次不会放任她太长时间了。
“在干什么?”最终选了一个最无关痛痒的问题。
“刚睡醒。”萧陌见他只是像平常聊天一样,只字不提以前的事,也不提两个人之间的事,心里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多少比之前轻快了一些。
依旧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司辰抬头,依稀可以看到那抹站在窗边的倩影,心思转念之间,便有了决断。“还没吃饭吧,下来,我带你去吃饭。”说完,也不给萧陌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只留下那端反应有点迟钝的萧陌。
萧陌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本能的想要拒绝,还没开口就被挂了电话。中午一起吃饭时旁边好歹还有两个人,可现在……看了看楼下,萧陌无语,他当她是猪呢,吃了睡,睡醒就吃。
虽然不情愿,萧陌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
走到楼下的时候,司辰正百无聊赖的站着,看不出在想什么。看到她下来,也没问她想吃什么,直接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就发动引擎离开了。
萧陌没问他要去哪儿,既来之则安之。司辰是知道她所有喜好的,既然说要带她吃饭,她自然也不担心什么。只是,依然沉默的气氛,她侧头看了看身边正专心开车的男人,盯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轻吐一口气,算了,就借这个机会说清吧,毕竟还有工作的联系,总不能一直这样不尴不尬的相处下去。
……
时隔三年,再次站在“转角”的门口,萧陌只觉得恍如隔世。她没想到司辰会带她来这里,毕竟这里承载了两人太多的记忆,太多的哭笑打闹。当年还在一起时,他们来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不只因为这里的饭菜符合两人的口味,最重要的是这里更多的是一个能让人凝神静气的地方。在美国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这个典雅古朴的地方,虽然不大却很舒服。
司辰站在萧陌身边,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一时也心绪难平。萧陌离开的这三年,他经常会来这儿,坐在两人约会时常坐的包厢里,守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只是,回忆再好,也终究是回忆,身边没了她,到底是觉得寂寥了些。这三年,他一直在等她回来,希望还能有机会弥补当年的年少轻狂,所以当她真的回来,真的站在他面前,他便再难以克制,只想把这个离开了三年的人拴在自己身边,再不能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和谐的气氛,两人心思都有些飘忽,一时竟也没人开口提要进去。直到一声熟悉且激动的女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小陌,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萧陌回神,就感到眼前一黑,一个人影扑在自己身上,紧紧地抱住她,仔细一看还能看出一丝颤抖。萧陌心里有些抱歉,当初一心想要躲开司辰,走的太匆忙,一点音信都没留下,后来也没和这些朋友联系,到底是有些内疚的。当下便软了心,“是我,晴晴,我回来了。”
程晴明显还处于激动之中,抱着她不肯松手,直到身后某个男人宠溺的声音响起,“晴晴,我们先进去吧,小陌肯定都饿了。进去慢慢聊。”
“对啊,我们先进去吧,小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来找我!!”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司辰,程晴有点不爽,果然是重色轻友,回来了都不知道来找她,反而是和司辰在一起,忘了当初因为谁那么伤心了吗?
很明显的哀怨的口气,萧陌没回答。程晴也没逼她,只是把她带到了包厢,吩咐服务员好好招待,留下司辰和萧陌两个人,就先出去了。笑话,当她是傻子吗?司辰明显放不下小陌,小陌也不像表面那么云淡风轻,这么关键的时候,当然得留下他们两个独处了,只要他们和好,还怕小陌会离开?
萧陌没想到程晴会离开,本来以为有程晴在,气氛会有点不一样。可现在……
包厢里只剩两个人,萧陌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司辰把话说清楚。毕竟他已经结婚了,再这样纠缠下去,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思及此,萧陌首先打破了沉默,“司辰,你找我,有什么事?”
司辰知道萧陌应该是有话要说,所以他在等,只是,“没事就不能找你?”司辰幽深的眸盯着她,片刻叹道,“陌陌,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是想见你?”
“……”萧陌知道,知道他想见她,可是她不愿见他啊。过去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萧陌也不想再提,只能避开,“上午不是才见过吗?”
许是看出她的躲避,司辰直接开口,“陌陌,不要装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话音略带一丝急切,“这三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萧陌怔愣了片刻,忽然就觉得愤怒且可笑,等她吗?你所谓的“等”就是这样的么?你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还想享齐人之福?对不起,她不愿要也接受不起这样的“等”。
“司辰,我们之间,三年前就结束了。何谈等我?”顿了顿,掩下心底的一抹情绪,萧陌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变得正常,“况且,你都已经结婚了,说等我,不觉得可笑么?”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听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司辰明显有点疑惑。谁结婚?他?谁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正想解释,耳边又出现萧陌说话时的口气,司辰笑笑,“陌陌,谁跟你说我结婚了的?”
略带揶谕的语气,只是听在萧陌耳朵里却只觉得他是心虚了。正准备反驳,却在抬头时看到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萧陌一怔,再想他说的话,就发现他的话里带了更多促狭的意味,知道自己误会了,萧陌也不再开口,只静静坐着,只是眼神却飘向了司辰手上的戒指。
对于她的小动作,司辰自然是没有错过,也知道是自己手上的戒指让她误会了。拿下手上的戒指放在她面前,“陌陌,你就因为一枚戒指判了我的死刑么?”似是不满她对自己的忽视,司辰的语气也带了些抱怨,“陌陌,你真的不认识这戒指了?”
她应该认识吗?萧陌拿起面前的戒指,简单大方的设计,清丽脱俗的图案,并没有什么特别,正想还给他,却发现,戒指的内环上刻了几个字母,凑近一看,萧陌顿时僵住,那是她和他名字的缩写,c&m。
眼眶微湿,萧陌闭了闭眼,掩下眼中的思绪,再睁眼时已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一片平静。
将戒指还给司辰,萧陌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一片烦乱,只觉得呼吸都连带着不顺畅起来,司辰也没有逼她,只让她静静消化自己的情绪。
沉默间,敲门声响起,饭菜已经准备好,服务员的到来也多少缓解了包厢内的氛围,一阵吵闹,包厢内又恢复了原先的静谧。萧陌不说话,司辰也只能忍着。
…………
司辰手机响起的时候,两人正准备回去。
接了电话的司辰,不知想了会儿什么才说要送萧陌回去。
回去的路上,依旧沉默。直到到了萧陌楼下,萧陌准备下车的时候,司辰才抛出一个让萧陌措手不及的问题。
“陌陌,回到我身边,和我在一起,好吗?”
萧陌没有回答,今天发生的一切本就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原以为司辰已经结婚,也没有抱着两人会复合的想法,突然被告知她原本以为的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萧陌觉得,她有点接受无能了。
见她不说话,知道她心里的犹豫,司辰心里苦涩,转而想起周锦电话里说明天要临时出差的事,司辰决定给她时间来适应。
“陌陌,明天我要出差,大概一个月,我不逼你,你好好考虑考虑,回来的时候,给我个答复,好吗?”说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稍一迟疑,又接着开口,“如果你肯回来,我回来的时候,就去接机,好吗?”
萧陌看着他,有些动摇,只答应了他会好好考虑,至于接机,却并没有给出答复。
直到萧陌下了车,准备上楼,才又听到司辰的声音,“陌陌,我希望能在机场见到你。”
话落,便驱车离开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车身,萧陌才转身上楼,回到家,萧陌静了静,转身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司辰发来的短信。
“陌陌,我知道三年前是我伤了你的心,也知道现在你不相信我,但我会坚持下去的,我亲手打破的你对我的信任,我会亲手补回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