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太阳高挂空中,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不少来店里的人都要问一句;“有稀粥吗?”也是,这样的天气谁能吃得下大菜,油腻腻的,再好吃也食不下咽。
今日,宁安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一锅白粥,薄意做了几个小凉菜,用以佐粥。
粥决不能用剩饭,宁安用生米淘净慢煨,只加一次水,也不搅和,任由锅内自由翻滚,这样煮出来的粥粘稠,且粒粒饱满。
明天他们就要飞去C市了,今天一大早就开了门,准备好了整天营业。酒吧街的不少店家已经在搬迁了,宁安和薄意商量着从C市回来就开始搬店,薄意联系好了一间小仓库可以放置店里的桌椅瓢盆。
原本热闹的酒吧街一下子冷清了,一路走来,用满目疮痍也不为过。正光又来过一次,他告诉薄意傅夫人让他接手公司,可是他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现在又逃了出来准备到下一个地方去开咖啡馆。
薄意本想劝他收心接手家里的生意,可是看他说到做生意就痛苦得锤头的样子怎么也开不了口,人各有志,或许他理想的生活就是开一间小咖啡馆。
小陈现在陷入了轰轰烈烈的求爱事业中,他鼓起勇气向小马告白却被拒绝,那晚小陈翻来覆去睡不着,小马拒绝得太干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只要一想到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睡不着。
第二天来到店里,他把心中的疑惑告诉宁安,宁安鄙视地说:“你一追求人家就要答应?这个跟矜不矜持没关系,也不是拿乔,就是不能让你觉得追求她太容易,男人的劣根性太明显,追到手就不重要了,所以必须要逼着你下功夫。”
“宁安,我就没这样的劣根性。”薄意从厨房里探出头,又被宁安一巴掌推了回去。
小陈无心听他们俩斗嘴,宁安的话让他恍然大悟,只要他还有机会就好,只要小马给他追求她的机会就好。
也不知小陈做了什么,小马的态度有了好转,今日两人在店里面对面坐着,无论小马说什么,小陈都跟着附和,完全没了以前唱反调的样子,这倒是让小马不满了。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顺着我说?你自己的意见呢?”
小陈笑得憨憨的,“你说的都是对的。”
“你!”小马别过脸不理他,气鼓鼓的样子分外可爱。
“你真好看。”小陈脱口而出。
小马的脸唰得一下红了,抬眼看见宁安和薄意低着头憋笑,更不好意思了,起身就要走,小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再坐会儿吧,外面还热着呢。”
“你放开!”小马低喝一声,用力收回自己的手,又坐了下来,小陈看着她笑得傻兮兮的。
宁安小声对薄意说:“这两人真有意思。”
“嗯,没有写日记有意思。”
薄意这是调侃她以前把他写进日记里呢,宁安面上云淡风轻,一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薄意的腰,身子一扭,进了厨房。
薄意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家暴啊家暴。
打烊后,两人手挽手走回家,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都十点了,还冒着热气,宁安怕热拉着薄意快速地往家里赶,大颗大颗的汗水低落下来,脸上脖子上背上全都是汗水,薄意拉住她,不让她再继续往前赶。
“走啊,怎么不走了?赶紧回家,热死我了。”
“你上来。”薄意指了指自己的背,“我背你回去。”
“啊?”背我回去?宁安一愣,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只见薄意蹲了下来,对她说:“上来呀,我背你回去。”
宁安笑着趴在他背上,“小心点啊,别把我摔了,再把你的老腰折了。”
薄意站起来的时候,双脚离地,宁安的心跳也漏了一拍,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宁小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搂这么紧,我喘不过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宁安赶紧松了手,紧紧地贴在薄意的背上,他身体的温热一点点传到她身上,宁安在薄意耳边吹了口气,薄意痒得直笑。
“我重吗?”宁安问道。
“嗯,有点。”
“你说什么!”
“重点才好,你以前太瘦了,现在这样正好,我抱着有肉。”
“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硌着你了?”
“还好,不算太硌。”
“你再说一遍!”
“宁小姐,准备好,我教你什么叫鸵鸟跑。”
“薄意,你要死啊,快放我下来!”
黑夜里,一只驮着人的“鸵鸟”飞快地跑过。
第二天一早,两人出现在乐天机场,薄意拖着大箱子,宁安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想到要回C市,要见到老朋友,两人兴奋了半夜。
坐在登机口前,还有半个小时才登基,宁安挽着薄意跟他聊天。
“许师兄是不是也要开告别单身party?”
“应该是吧。”
“会有脱衣舞娘吗?”
“好像有吧。”
宁安眯着眼斜睨着他,“没关系,小幽说请了脱衣舞男,据说身材都很棒,长得也很帅,啊,可以一饱眼福了。”
薄意捏了捏她的手,两人“呵呵”地笑着,“薄先生玩得开心哟。”
“宁小姐,同乐。”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C市机场,小幽和许莫旗都在机场等候他们,宁安一路小跑,和小幽紧紧地抱在一起,像是许久不见了。薄意拖着箱子走在后面,许莫旗在他胸前打了一拳,“欢迎回来。”
离开一年多,宁安都有些不认识C市了,街道,楼房,商场,广场,一样都没改变,她趴在窗口贪婪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这是她生活多年的第二故乡。
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宁安和薄意分别跟着小幽和许莫旗走了,他们要去试伴娘伴郎装。
“小幽,今晚有脱衣舞男吗?”
小幽冲她挑挑眉,“当然有了,只许他们男的请舞娘,不许我们请舞男?我还请了会所最出名的一个。”
“老许,今晚有脱衣舞娘吗?”
“我去,薄意,宁安是不是平时把你管得太严了?你开口就是这样香艳的要求?”
薄意皱皱眉,拍了他一掌,“少胡说,有没有吧?”
“当然没有了,你知不知道请脱衣舞娘多贵!我要留着钱给媳妇儿买衣服的。”
“哟,猛地转为居家好男人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要你习惯干嘛,我老婆就喜欢我这样,我愿意。”
看着许莫旗得意的样子,薄意觉得有些意思,又想到女方那边,说不定真请了脱衣舞男,算了,就让宁安玩玩吧,她开心就行。
宁安换好伴娘服,淡蓝色的纱裙,小幽也换好了婚纱,两人一齐走出来,宁安看见穿着婚纱的小幽,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小幽擦掉自己的泪,“我把你丑哭了?”
“对呀,丑哭我了。”
“无聊。”
两人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人像她们,又不像,宁安伏在小幽的肩上,“亲爱的,你真漂亮。”
“你要不要试一件婚纱?”小幽拍拍她的脸,没等宁安回答就拉着她去挑选婚纱,加上店员的劝说,小幽成功地让宁安套上了一件婚纱。
她们不知道的是,薄意和许莫旗躲在店外偷偷看,薄意看见穿着婚纱的宁安,一时忘了呼吸。
晚上的告别单身派对,男女双方各在一间酒吧,女方这边宁安见到了很多以前的同事,虽然只离开了一年,大家都有了变化,单身的同事已经成家,成家的同事有了孩子。酒吧里歌声震天,红黄蓝三色灯光不断地打在众人的脸上,酒吧里的侍者端着盘子来来往往。
小幽请的脱衣舞男长得确实很漂亮,浓眉大眼,穿着紧身的短裤,□□着健美的上半身,戴着领结,一出场众多女人一齐发出尖叫声,宁安拿着啤酒瓶坐在沙发上,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脑子里想着不知道薄意那边怎么样。
“许莫旗,说好的脱衣舞娘呢?”
“张哥,喝酒喝酒。”许莫旗笑着给吵着要见脱衣舞娘的同事张哥倒酒,男方这边的派对倒是来了不少人,大家一起打牌叙旧打桌球掷飞镖玩得也很开心,唯独这个张哥有些不满,单身派对没脱衣舞娘像什么个样子。
许莫旗费了好大劲儿安抚住他,让其他同事带他去打牌,许莫旗和薄意靠在吧台上,碰杯,扫视一圈,许莫旗叹了口气,“单身派对也没什么意思,还没跟小幽一起看电影开心。”
薄意笑了笑,随意一瞥看见角落里的乐器,他用手肘碰碰许莫旗,“怎么样?再来一次?”
许莫旗放下酒瓶,“来就来。”
以前乐队的成员除了吉他手乐奇跟着学校去采风了,大家都在,这一晚薄意再一次拿起了鼓棒,键盘手和贝斯手都已不是从前那个追风青年的样子了,大家都变了。
这一晚是乐队再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合在一起唱歌了。唱到最后,许莫旗含着泪唱完最后一句,明明是令人振奋的摇滚,硬是让他唱出悲伤。
宁安扶着喝得半醉的小幽走出酒吧,和朋友们道别,许莫旗的派对也已经结束,他和薄意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来往的车辆。
“老薄,你跟宁安也赶紧的,别拖了,和小幽在一起我才知道,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那感觉有多好。”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