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和李二花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只是觉得这班长趾高气昂,人又漂亮,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她很是看不惯。其实就是有点嫉妒,毕竟李二花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班上不少男生都喜欢她。而她也很争气,学习成绩除了肖默常年霸占第一,她就是班上成绩第二好的人,基本没有出过前三。
家里又有背景,虽然不知道她父母对她怎么样。但是从她每天整洁的衣服,换着花样编的头发也能知道,她被照顾得很好。
而她自己总是留着短头发,还乱糟糟的经常不洗,衣服也是短手短脚的,顾得了上顾不了下。小孩子嫉妒心最重,等后来李二花全家跑路的时候,她还在心里窃喜。现在看着女孩坐在自己面前满不在乎地吃零食,她心里却有些舍不得。
记得听人说是她后来在学校里出了事情,伤了人,赔偿了几万块之后全家不堪重负,就是她那当“院长”的爷爷也没法摆平,最后只能跑到外地去躲。
“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二花看林双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以为她是嫌弃自己吃她的东西,于是没好气地说:“不是你让吃的吗?怎么现在又心疼?”
林双绛摇了摇头,说道:“你要乖一点,不要和别人闹。”
李二花有些莫名其妙,又看了几眼林双绛,只觉得她奇怪得很。
李二愣嘴里塞着棉花糖,吃得津津有味,听她们在这边说话,不知为何他就兴致高昂了起来。一边拍手一边说道:“二花乖一点,不要凶巴巴。”
见他闹腾起来,众人都是没辙。
男生们也聊了起来,就说林双绛太客气,到家都是班上的男同学,总不能看着女生被欺负。宋运补充了一句:“虽然你看起来不太像女生。”
李二花听了,哈哈笑了起来。
众人去看林双绛,只见她脸上淡淡的,似乎也不在意。
肖默急了,伸手就去揪宋运的头发,嘴里骂着“就你话多”。
大家吃着东西,高高兴兴的聊着。旁边做值日的学生擦了半天黑板,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当时也听说班上有人在三年级被欺负了,但一听是林双绛就没去。这丫头死黑死黑的,还特别壮,哪里会被欺负。现在看他们有说有笑地在那边玩,却不好意思过去插嘴。
班上的气氛就是这么微妙,经过这次聚餐之后,林双绛和男生也熟了起来,本来在班上像是透明人一般的女孩,现在则时常被人提起。就是林双鹿在三年级也会时不时听到她姐姐的名字,等听说是林双绛请客特别土豪,顿时心里就不平衡了。
回家之后,添油加醋地和林友良说了这件事,又支支吾吾地问姐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林友良心里登时火气就窜上来,想着这大女儿总算让揪着错了,偷家里的钱去喂别人,看怎么收拾你。林双鹿的一番爆料可真是瞌睡送枕头,林友良也不去分辨这话是不是真的,只拿了竹条就在门口等林双绛回来。
林双鹿一看有戏,麻溜地跑厨房抱了扁担出来。
林友良眼皮子一跳,这女儿再有什么错,当爹的拿扁担打,那可真是要被人笑得抬不起头来。于是伸手就给了林双鹿一下子,骂道:“你是想打死你姐姐吗?”
林双鹿心里那个委屈的。
打他拿扁担就可以,打林双绛拿扁担就不可以,这到哪里说理去,他难道真是从村头歪脖子树底下抱的?
林双绛刚一到巷子门口,独居的张奶奶拉着她的说:“闺女啊,先跟奶奶回家去,你爸爸拿了家伙在门口守着你呢,等你妈回来了你再回去。”
她平常总会来张奶奶家逗猫玩,这巷子里住的人都知根知底,谁家有点风吹草动别人都会知道。更何况林友良故意在门口守着,只怕是要当众揍她了。老人怕她回去受伤害,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
林双绛心里感动,但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事哪里需要躲,再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爹要是真想打她,只要她住在家里一天就总会被寻到机会的。
“奶奶你放心,我没做错事,我爹不敢打我的。”
“你这丫头怎么死犟,到时候打身上不疼吗?你爸爸脾气也是不听劝,听奶奶的,躲一躲等你妈回来。”
林双绛还是摇头,最终老人只得由她去了。
她从张奶奶家走出来,转过身见老人拄着拐杖还在看她,心里一阵发酸。她自己的亲爹要打她,她的亲奶奶心偏到狗肚子里,这么一个外人却真心为她着想,怎能不心酸呢。
走到门口,果然看到林友良坐在门槛上。
“回来了。”
“恩。”
“回来了,就说说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林双绛看他手里拿着竹条,冷笑一声。
“我干的好事太多了,不知道你想听哪一件?”
林友良听着她这种凉飕飕的语气,头皮发麻得厉害,但是又想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就冷笑连连。
“死到临头你还不说。”
“那不如爸爸你来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我叫你倔,叫你逞能!”
说着就来抢林双绛的书包,见林双绛脸色骤变,脸上冷意更甚,“我今天就要看看我的好女儿,到底偷了家里多少钱去外面快活!”
她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转头看见林双鹿躲在门后面,露着半只眼睛贱兮兮地看着,顿时心中回过味来,又抬头去看她爹,只觉得无比陌生。
“爸说我偷钱,那我想问问家里少了多少钱?”
林友良一愣,这他倒是没想到。
看林双绛冷得像冰棱一般的目光,他只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到时候从你这搜出多少,不就知道了吗?”
林双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前世父女不和,其实是因为林友良太好面子,后期生意失败赋闲在家,反而怪孙芳当初要他辞了水泥厂的工作。她看着母亲在外累死累活,容颜日渐苍老,心中忍不住便怨恨起了父亲,又听人说起其实是水泥厂裁员把父亲裁了。但是那又如何,母亲背着这样的名就甘愿像奴隶一样工作,供养父亲和那不成器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