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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真相(三十四)(1 / 1)

秦若带着江奴在集市上逛着。

临出发前,宋护院似乎十分不放心,在秦若一再强调只是想出去买些墨宝,不想惊动太多人时粗声道:“小姐出去不用马车也就罢了,但属下是一定要跟着小姐的!这段日子京都里乱的很,来不清路子的难民们都聚成了一团,四下流窜作乱。小姐只带这么个弱鸡秧子出去,万一遇到了匪人,那可怎么办?”

宋磊说着,还十分挑衅的看了江奴一眼。

江奴知道她弱,那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宋磊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她跟前十足要比她高出那么两个头,若真是遇上歹人,宋磊好歹也能护着秦若。可江奴要想打过谁,那就算了吧。

就她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街边拉来一个半大的小子,她都不一定打的过他。

江奴虽然对宋磊十分不爽,但是她还是知道事实胜于雄辩这个道理。看秦若自顾自的在系着白纱斗笠的带子,江奴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下和宋磊的恩怨,恭恭敬敬的朝秦若说道:“宋护院说得对,小姐,你还是带上宋护院吧。若是真遇到歹徒,宋护院能保护你。”

宋磊连忙点头道:“小姐,你还是带上属下吧。”

秦若系着带子的手停了一瞬,只朝宋磊看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说话,从来不想说第二遍。”

旁边宋磊看她生气了,这么五大三粗高傲睥睨的汉子,竟然立刻谦卑的低下了头,朝秦若粗声道:“属下知错,自当领罚。”

江奴有些懵懂,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秦若摆起上位者的架子。

宋磊平日里都是惹是生非谁都不服的样子,秦志远和秦志清两个相府的公子都怕他。

连她们进宫的时候,宫里的那些替公主赶车的马夫和守卫在旁的侍卫,看到了宋磊都要点头示意,对他又恭又敬。

放眼看去,江奴所遇见过的人里,也只有秦若才敢这么对他说话了。

江奴已经在府里呆了快两个月,宋磊的来头她也是知道的。他生性豪爽嫉恶如仇,得罪了些贵人,所以才沦落成了秦相府里的一个小护院,兼带马夫。但秦若端起小姐架子这样跟他说话,他不生气,这还真是反常。

江奴有些反应不过来,秦若却将一个白色的纱笠盖在了江奴的头上,自顾自的伸了手将她下巴处的带子系上。

隔着一层白纱,秦若刚刚训斥宋磊的脸温柔如初,只悉心的替江奴系好带子,好似刚刚的遥不可攀只是江奴的错觉。她替她抚齐了面纱的每一处褶皱,只说道:“你也将面纱戴上,这张脸,可不能轻易的露于人前。”

江奴定定的看着她,下意识的道:“为什么?”

秦若替她整理好衣裳,神色平常,只说道:“美色也是招来祸患的缘由,出门在外,小心一点也好。”

她退后一步,看江奴的面容全然被掩藏于面纱下,只满意的点点头,又将钱袋掏出来递给江奴:“这钱袋你拿着,怪沉的。”

江奴心头一跳,伸手接住了。

街上的行人不多。

还有商贩出来做生意,只是连叫卖的底气都没了。青石板的街道上,两周的商家显然都生意不济,偶尔有挑担子的商贩从秦若和江奴身边经过,都能听到他的叹气声。

老天爷不给活路,西北大旱那么久,蝗灾铺天盖地的来,吃光了西北一带所有能下肚的东西。难民们一波一波的涌进来,没有进来的,全在城门口候着,在明晃晃的刀剑下朝这歌舞升平的皇都伸着手,讨要一分活路。

可在皇帝眼里,这死去的万千难民,还不如一株玄羽桐花来的珍贵。

每晚都有死了的难民——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旁人发现他已经冷了硬了,便挪个地儿,卷一卷破烂的黄竹席子,将他抛进旁边的护城河里。

连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

外面人心惶惶,这皇都里又何尝不是?

国库亏损,皇帝昏庸无道,到现在,王公贵族们还在讨论着如何享乐,边境少虞族连侵三座城池,回信的战帖上,竟然还贴着捷字——国将不国矣!

商贩们也不敢敞开了做生意,时常有不怕死的难民们,成群结伙闯入附近的酒家里,或是要饭,或是直接动手抢,也没多少人管。

牢狱里面早已人满为患,这些难民们饿肚子饿怕了,进去吃牢饭反倒不会饿死。这狱卒整天克扣伙食,鞭打里面的犯人,可还是有人四处作恶,为了抢夺一口薄粥,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旁边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人,秦若稍微停下脚步,看着那个有气无力的商贩,只说道:“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那个卖糖葫芦的人见生意来了,却也不是多高兴,只停了脚步,将扎满糖葫芦串的竹竿扛在肩上,愁眉苦脸的说道:“一串两文。”

四周叫卖的商贩都是兴致缺缺,在这不时有难民走过的街道上,谁都是巴不得早些收摊回去。秦若看向江奴,问她道:“你想吃吗?”

江奴看着那殷红的糖葫芦串,慢慢的摇了摇头。

秦若却从袖子里剩下的些碎零钱里,掏出四个泛黄的铜板,递给了商贩:“我要两串。”

那商贩伸手从竹竿上撸下两串鲜红的糖葫芦,递给了秦若。

秦若接过来,一串递给了江奴,一串留给自己。江奴看着那串糖葫芦,眸子垂得低低的,只说道:“江奴不吃。”

秦若看着她,对于她那些小小的心思一目了然。她将那串糖葫芦不由分说的递给了江奴,自己半掀起面纱,将那糖葫芦上的纸给剥了,咬下一颗,任那酸甜味在嘴里漫开。

吃完一颗,她稍微伸出一根手指将嘴边的糖屑给抹了。剩下的糖葫芦收进袖中,只说道:“那留着日后吃罢。”

两个人只径直的往前走着,江奴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若也不发话,只是静静的往前走着,连周围的巷道越来越完全狭窄,旁边的行人也越来越稀少似乎也全然没有发觉。

行至一处,江奴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她抬起头来,看四下无人,环顾了四周,终于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这四周都没有人了?”

秦若在面纱下撇她一眼,波澜不惊的说道:“没有,我记得,就往前面再走两条巷子,就有一个文轩阁,那儿的墨宝是最好的。”

眼看四下无人,江奴心中开始担心起来。她当初也是那些暴民里的一员,知道这些有时候饿极了的难民会做出什么穷凶恶极的举动。

只要是为了吃的,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前面秦若还在自顾自的走着,江奴终于伸出手,不顾秦若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只拽住她的手,坚定的说道:“小姐不能再往前走了!”

手被拽住,江奴那细细的手腕紧紧的拽住秦若,从肌肤上传来一阵温热与微痛。江奴太紧张了,所以她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握的太紧,让秦若的手隐隐发痛。

秦若没有挣脱,只回过身,用另一只手掀开了半边纱帘,眸色深沉,道:“为什么?”

江奴看着她,也掀开了面纱。她从始至终都抓着秦若的手,那双美若幻境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坚定不容抗拒的说道:“小姐要生气也好,小姐要责罚江奴也好,可是这四周没有人,万一小姐在这里遇上了歹匪,后果不堪设想!小姐是江奴的主子,江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丢了性命!”

秦若看着她,目光从江奴紧握住她的手处慢慢挪回到江奴的脸上,只说道:“你又为何知道这里会有歹匪呢?”

江奴一愣,旋即低下头,只低低的说道:“江奴以前害过人。”

秦若静静的看着她,只说道:“为了活下去,那也不算害人。口腹之欲,有时候才是最煎熬的。”

江奴却没有抬头,只恳切的说道:“小姐与那些人不同,以前那些被江奴引进去的人,全都是为了占江奴的便宜。那些暴民也是分了区的,这一块的头,江奴听说过,落在他手里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江奴怕..........”

秦若看着她,心里轻轻的勾了勾嘴角,但脸上还是一脸平静,只问道:“若是如此,最后他们为什么又将你丢在路上,将你视作弃子,来做诱饵?”

江奴的声音低低的,尽管小心翼翼,但是秦若还是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委屈和绝望:“江奴不想再害人了。”

她只是不想再害人了,就算被那些乱匪同党扔在马路之中等着死亡的降临,她也没有屈从过一分。

秦若刚想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江奴却已经抬起头来,只泛红着眼眶,朝秦若说道:“小姐说我是个人,小姐让我要爱惜自己,这些话,江奴从小只在我娘的嘴里听过。江奴不想害人,江奴从来都只想光明正大的活下去,不做那些害人的事情,江奴愿意永远跟随小姐左右。”

秦若听了这番话,终于反握住她的手。她在心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嘴角噙了一丝笑,温柔道:“是,你要爱惜自己,就像你娘所期望的那样,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即使要将她亲手送下地狱,即使要亲手毁掉这么一个对她敞开心扉的少女,即使她秦若素来算无遗策只手翻云覆雨,从不知道软肋是何物。

可她还是可怜这个历经颠沛流离的孤女,无论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她都该对她好一些。

秦若情不自禁的将手反握住了江奴那只细细而脆弱的小手,只温柔的说道:“不要在人前轻易掉眼泪,但是在我面前,什么时候都可以。”

江奴胡乱的放开秦若的手,慌慌张张的去擦眼泪。听到秦若这么说,那泪倒是越抹越多。到最后,她突然笑起来,在满脸的泪里,隔着一层泪眼朦胧,笑的比哭还难看:“小姐跟江奴说这些话,江奴很高兴,江奴好久没有被别人当人看了,小姐跟江奴的娘亲一样好。”

秦若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两人凑的极近,她的呼吸均匀的落在江奴的脸上,呼动的温热气息将江奴那蝴蝶羽翼一般的黝黑睫毛拂得轻颤。

江奴情不自禁的羞红了脸,耳垂染上一抹粉色。

秦若的心里叹了口气,却又有些复杂的情绪涌动其中。

我怎么可以和你的娘亲相比呢,今日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让你对我放下戒心,日后让你成为我忠心不二的属下,就算有一分真心为你好,那也是不能同全心全意为你好的娘亲相比的。

江奴低垂了眼眸,只看到那细嫩的手指拂过她的肌肤,心跳的极快。她终于畅所欲言的说出这番话,没有得到秦若的叱责,反倒被秦若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心里欢喜而感动,自然没有发觉秦若身后的巷子里突然拐出三个蒙面的男子来。

秦若突然不动了。身后的脚步声轻手轻脚,但秦若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去。

面前三个蒙面的男子,一身黑衣的打扮,正朝着秦若两人走来。江奴察觉异样,抬起眼眸,秦若已经伸手将她挡在了身后。

三个黑衣人站在离秦若三丈远的地方,其中一人声音沉闷,言语轻佻,只说道:“两个女子,大哥三弟,这可是有得玩了!”

眼看来人不善,江奴就是用手猜也能猜出来,来的人肯定是这条街上的歹匪。落在他们手里,若非名节不保,便是身首异处。

江奴下意思的握住了秦若的手,眼角的泪尚未干涸。这种时候,埋怨秦若带的路或是其他的事情都已经是无益之举。

江奴只凑在她耳边焦急道:“小姐,你快跑,江奴替你拦住他们。”

秦若一愣,江奴已经掀开了面纱,挡在她面前。见秦若有些怔愣,江奴回头朝她低声说道:“小姐不必担心江奴,江奴是在这些人里长大的,江奴跑得快,他们抓不住江奴。小姐你先走!”

她竟然还以为秦若是在担心她。

秦若点点头,还未走出一步,那三人中为首的一人便飞身掠出,以一种极为华丽的轻功落在了秦若的面前,一把掀开了她的面纱。

江奴看着那人的轻功,心像是沉入了无底深渊。功夫这样好,就算是宋磊来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她们两个,今日是注定命送于此。

害怕到了极点,江奴反倒不怕了。她看着秦若,看着这个除了她娘亲以外第一个对她温柔有加的主子,只咬牙切齿的扑上去,紧紧的抱住那个站在秦若面前的人,朝秦若大喊道:“小姐快跑!”

她像是使尽了身体里全部的力气,抓的死死的,手上纤细的青筋全数暴起,猛地咬住了那个人的肩膀。江奴像头发了狠着了魔的狼崽子,不见血誓不罢休。那个人不知道她下口这么狠,下意识被她抱住身体,肩膀一吃痛,反手便是要一掌!

秦若的白纱斗笠已经落地,她看着江奴,目光中情绪分外复杂。听到江奴这样不顾自己的叫她逃跑,她只往前走了一步,朝那个人说道:“够了!”

声色说不出的冷冽。

可惜那一掌已经打下,江奴满口鲜血,任是死死的抱住他,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体上昏了过去。

秦若接住江奴,面带怒色的将她抱起来。江奴本就瘦,营养不良的身体轻的像是一片薄薄的羽毛,窝在她的怀里,紧紧的皱着小脸,呈现一种伤心欲绝的样子,嘴角还淌着鲜血。

在晕了之后,她的脸也呈现着无意识的难过,看来是真心实意的替秦若的下场担心,所以才会愁眉不展。

面前那个黑衣人摘掉面巾,看见秦若在瞪自己,只朝她郁闷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她会冲上来?你只说了试探她的忠心,没说她是个不要命的种啊?”

不过二十来岁的玄衣已经有着成年人的样貌,宽肩窄腰,面容俊美无俦,却还是带着一点漫不经心,颇有些无奈的感觉。

秦若的目光沉沉,她抱起江奴,目光从玄衣黑衣上别着的剑上挪到玄衣的脸上,半响只冷冷道:“武绝呢?”

玄衣耸耸肩,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剑上,摩挲着剑柄,动作温柔,如同在摩挲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一般。他听到秦若问话,只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一个剑修,怎么会去管别人的行踪?”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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