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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尤斯戏说认女儿 银莲识认府邸人(1 / 1)

且说西门剑带着银莲,从清河南门出了城去,直奔阳谷县城。至晚,三人进了如家饭馆,吃过饭后,西门剑带着银莲去了如来茶铺,要了一壶上等龙井,品完一壶茶,方才去如归客栈开了三间客房,安顿好银莲后,西门剑和阿文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西门剑和银莲坐上马车,阿文驾着车继续赶路了。约莫晌午十分,三人就到了西门府。门口小厮看见阿文回来了,慌忙走向前去帮忙牵马,看见西门剑下了马车,连忙说道:“老爷回来了!”西门剑看着他们,便问道:“怎么不见阿财?”那小厮说道:“回禀老爷,五娘让阿财带着家丁在外面继续找人!”西门剑一听,口中喃喃说道:“找人?。。。。。。”说罢牵着银莲进了府去。

等西门剑到了大厅,看见八个老婆早已在大厅两侧坐定。一看见西门剑回来了,都站起身来欢喜的说道:“老爷回来了?”西门剑看了众人一眼轻声应道:“回来了!都坐下吧!”西门剑坐了主位,让银莲坐在了旁边,对着陈艳双说道:“艳双,你过来,看我把谁给带回来了!”陈艳双欢笑着走向前去,对着银莲说道:“银莲,还认得小姨吗?”银莲看着陈艳双说道:“认得,你就是我那漂亮的小姨,你还送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发簪哩!”说的众人都笑了一回。陈艳双牵着银莲走去旁边坐定,对着西门剑说道:“如今姐姐和姐夫都殁了,那日谭雪来府上时我本想把金莲留着府中,只是谭雪新丧夫,又失去了铜莲,只有金莲才能让她继续活下去,我也就没在强留金莲了。。。。。。”说罢,眼泪夺眶而出。西门剑听她这么一说,忙说道:“艳双,休要难过,六子可是我结拜兄弟哩,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理应将她们抚养长大,我在清河也见到了谭雪,我和她。。。”西门剑突然停住了,口中喊叫道:“玉兰,还不快上茶!我这会子可是口干舌燥哩!”大娘在一旁恶狠狠的说道:“玉兰,你这死丫头,越来越没管教了,老爷回来连茶都不上了,看我一会不教训你哩!”西门剑看了一眼大娘说道:“若男啊,你这是干什么呀,说她两句就是了。玉兰,以后多跟你大娘学着点!”玉兰唯唯诺诺,颤颤的说道:“是。。。是,老爷,大娘。”说罢端起茶壶给众人倒茶。待到给大娘倒完一杯时,大娘拿起茶杯便将茶水都泼到了玉兰身上,大骂道:“你这贱丫头,我的嘴就比别人的小吗?为何只给我倒了半杯,给我重倒!”玉兰忍住眼泪又给大娘满倒了一杯,大娘随即又将茶水全泼在了玉兰身上,指着玉兰又是一顿骂:“贱人,你这是在饮马呢?倒的这么满,真是舞大刀的婆娘教不出有修养的丫头!”陈艳双一听,站起身来冷笑着说道:“哟!这是哪个泼妇在骂人呢!玉兰,把茶壶拿来,我倒要看看那人是苍蝇的嘴老虎的肚还是马的嘴狐狸的腰,若真是那不知羞的狐狸,看我不一剑砍了她!”说罢走近玉兰,夺过茶壶,给大娘倒水,刚没过杯底便把手停住了,把眼只盯着大娘,就如两把犀利的剑,直看的大娘满脸通红,心儿吓的砰砰跳。

三娘一看,心中便觉不好,忙对着陈艳双堆笑着说:“五妹,茶也倒了,你也坐下歇息吧。”四娘看着玉兰说道:“玉兰,还不快去再续壶茶来!”玉兰看了一下五娘,流着泪说道:“五娘,你请坐下吧!”说罢将茶壶从陈艳双手里轻轻拿走,陈艳双方才转过头看了一眼西门剑,西门剑一脸不悦,端起茶杯呷了口水。陈艳双方才走回坐下,笑着对着银莲说道:“来,银莲,喝茶!”二娘一看众人都不言语了,便笑着说道:“相公,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哩!俺每大家都竖着耳朵听你说哩!”西门剑这才有了一丝笑容,笑着说道:“对。。。对,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只因为口渴了就给打断了。”说罢又喝了一口水,然后缓缓说道:“我和她。。。我和谭雪见过面,她回家那天我的病刚好,是头一天下的床来。。。”西门剑话还没说完,七娘便心疼的说道:“相公,你身体一向康健,缘何会生病哩?”西门剑答道:“这个嘛。。。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从川广贩药回来,听艳双说我的结拜兄弟六子哥哥殁了,我连日便和阿文赶去了清河,等到了六子哥家,我敲门喊王嫂子开门,突然前面一个妇人停住了脚步,告诉我说六子哥走没多久,王嫂子就也去了。。。。。。”说罢泪流满面,口中呼喊道:“王嫂子。。。王嫂子,只以为六子哥殁了,却不曾想竟连王嫂子最后一面也不曾见。。。。。。。”说罢便又泣不成声了,正哭的伤心处,众人竟然发现除了西门剑在哭,却还有一人也哭的甚悲伤。西门剑止住了哭声,循声望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尤斯。只看见她一边哭,一边咳嗽,一边将手轻掩着口,又一边拿着丝巾轻拂眼泪。西门剑忙走了过去,对着尤斯说道:“你看你,自个儿身子恁虚弱,还跟着我一起哭,倘或哭坏了身子可是让我如何活啊!”说罢拿出白丝巾给她擦眼泪。大娘、二娘听了,不觉将嘴一撇,拉长着脸一声没在言语。突然尤斯不经意看见西门剑丝巾上有刺绣,便好奇的夺了过来,将丝巾展开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看,这柄长剑绣的多好看,还有这老鹰,跟真的似的。”大家听见她这么说,都将头转过来观望,果真不假,看那老鹰双眼圆睁,展翅欲高飞,羽毛似在浮动,只差一阵东风了。尤斯笑着说道:“快说,是哪个漂亮姑娘给你绣的?”西门剑笑着说道:“你看你,刚才还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这会子就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倒是苦了我这鹰男手绢,白白的给你擦了把眼泪!”说罢夺回丝巾走去椅子上坐定。对着众人说道:“我刚才说到哪了?”六娘泪眼汪汪的说道:“相公,你刚才说听那妇人说王嫂子也殁了!”西门剑擦了把眼泪说道:“对,我知道王嫂子去了之后,悲痛欲绝,一个不小心便晕倒了,还好那妇人将我扶了起来,还把我带到了她家。这人就是张嫂子,王嫂子走前就把银莲托付给她了。这些日子里,我也一直住在她家里。。。。。。”话未说完,尤斯问道:“那这手绢上的老鹰也是她给你绣的了?”西门剑看了一眼尤斯,笑着说道:“你又多心了不是?这个不是她秀的。住在张嫂子家之后,第二日便去拜祭六子哥哥,只为哭的太伤心了,就又晕倒了,不小心撞到石碑上了,就把头给磕破了,之后便一病不起,我也没让阿文回来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为我担心。”说罢喝了两口水,尔后接着说道:“后来就一直在张嫂子家养病,也就是谭雪回来那天,我刚能下床。”

几人正说话间,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丫鬟走了进来,轻轻走到陈艳双跟前,低声问道:“饭菜都已准备妥当,冯妈问是否上菜?”陈艳双说道:“上吧,这会子大家也都饿了。对了,连翘,今后银莲就住在府上了,从今日起多加双碗筷。去吧!”连翘应诺着下去了。陈艳双站起身来,对着西门剑说道:“相公,你一路奔波,饭菜都已准备妥当,边吃边聊吧!”西门剑将手抚着肚子说道:“哎,刚才只顾着说了,经你这么一提醒,这肚子都饿的直打鼓哩!”玉兰和紫荆慌忙将饭桌摆放好,椅子收拾齐整,对着众人说道:“请老爷,夫人们入座!”西门剑走去旁边红木长方桌坐了上席,对着众人问道:“怎么不见孩儿们?”张若男答道:“相公,他们都在后花园玩哩!春鹃,你去把龙儿、虎儿还有豹儿叫回来吃饭!”西门剑看着八娘问道:“菜花,庆儿他们哩?”八娘忙说道:“许是这会子在跟梅花学扎风筝哩!我这就去叫!”西门剑笑着说道:“庆儿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好学,倒是比我当年聪明多了!”四娘冷笑着说道:“石榴,还不去帮你家二娘把珠儿、玉儿喊回来吃饭?有孩子还不想去喊,有些人啊,想喊还没去处喊哩!”三娘在一旁说道:“就是啊!还不快去!”陈艳双、尤斯两人只把头低垂,一声不言语。

不一会便看见杜鹃带着西门龙,桂花带着西门虎,银柳带着西门豹走进了屋来,西门剑笑着说道:“好儿子,你们都回来了!来,快坐下吃饭!”西门龙、西门虎和西门豹齐声说道:“爹爹回来了,孩儿见过爹爹!”西门剑笑着说道:“好好,快坐下准备吃饭吧!”西门龙他们刚走去坐定,便看见白兰牵着西门珠儿,迎春抱着西门玉儿走了进来,二娘笑着对西门珠儿说道:“来,乖女儿,过来!”西门珠儿这才缓缓走了过去。二娘对西门珠儿说道:“快见过你爹爹!”西门珠儿看着西门剑笑嘻嘻说道:“见过爹爹!”西门剑一脸欢喜说道:“珠儿,真乖!快坐下一会开饭喽!”迎春将西门玉儿递给七娘,七娘接过来问道:“玉儿今日有闹人了否?”迎春笑着答道:“回夫人,玉儿可是乖了,她和珠儿姐姐一起玩耍,两人玩的可开心哩!”西门剑笑着说道:“玉儿,还认得爹爹否?”玉儿这才将头转过去看着西门剑,只顾盯着他看,半晌也不言语。陈艳双说道:“老爷,玉儿还小,你离开家都一月有余了,怕是玉儿认不得了!玉儿,快叫:爹爹!”那玉儿又把眼睛直盯着陈艳双,仍是一声不言语。七娘一看玉儿只顾不说话,便忙喝斥道:“玉儿,还不快叫爹爹,平日里你爹不在家时,你不是不住的喊叫爹爹吗?这会子你爹回来了,你倒是一声不喊了!”玉儿转过头来又望着七娘,将嘴蹦的紧紧的。七娘一看玉儿这副摸样,不觉气愤异常,厉声喝道:“你这死丫头,这回子哑巴了不曾?交你不听话。。。。。。”说罢伸出手就要去拍打她,吓的西门玉儿眼泪哗哗直流,哭出声来。西门剑忙站起身来说道:“念慈,你这是干什么吗?还不快住手!”七娘这才将手放下。西门剑对着七娘说道:“哪有你这样当娘亲的?动不动就要打孩子哩!玉儿还小,日后慢慢教便是了,岂可打她哩!”七娘羞的一脸通红,唯唯诺诺道:“是。。。是,老爷!我知道错了!”西门剑这才重新坐下来。

西门剑坐下,直把脸拉沉着,一声没再言语,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言语了。这会子连翘、紫藤端着碗筷进来了,把碗筷放到饭桌上便又出门去了。玉兰,紫荆走近桌旁,将碗筷分别摆放在众人面前。待碗筷摆放齐整,连翘,紫藤两人一前一后开始上菜了,不一会功夫,这偌大的方桌上便满满摆放的全是各色菜肴,无非是些山珍海味,鸡鱼肉蛋和时新果蔬之类的。饭菜都已上齐备了,玉兰轻声问道:“老爷,今日您要喝什么酒?”西门剑头也不抬,愤愤地说道:“今日我只喝闷酒!”陈艳双在一旁说道:“玉兰,去把老爷最爱的玉壶春拿来吧!”玉兰应诺着去了。陈艳双又对着丁香说道:“丁香,你去寻寻八娘,都去了好一会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哩!”丁香应诺着去了,刚走出门口几步,便看见八娘他们回来了。西门剑在里面早已听见了西门庆的欢笑声,这才把他抬起看向门口,还没看见他们进屋,只听梅花说道:“小少爷可是聪明哩!今日非要和我学扎风筝,才看了一遍,自己就会扎了,而且飞的比我的还高哩。。。。。。”说着说着便来到了门口,梅花一看见老爷和夫人们都把眼看着门口,便没敢再言语了。八娘抱着西门庆,西门庆手中拿着一个老鹰风筝,看见西门剑正看自己,便哈哈笑将起来,口中含含糊糊喊叫道:“滴滴。。。滴滴!”说罢将手举起风筝说道:“风筝。。。风筝。。。老鹰。。。老鹰。。。”西门剑一听喜上眉梢,忙站起身走去西门将旁边,将西门剑抱在怀中欢喜的说道:“我的乖儿子,还认得爹爹哩!爹爹走前感觉你还那么小,这会子就长成大孩似的。想爹爹了不曾?”西门庆笑着点头应道:“想。。。想。。。想滴滴了!”八娘忙笑着说道:“你看庆儿都两岁了,说话还恁不伶俐!”说罢将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西门庆的嫩红脸蛋,尔后继续说道:“叫:爹爹!”西门庆轻轻说道:“滴滴。。。”八娘一脸无奈,说道:“爹爹!”西门庆又说了一遍方才喊准:“爹爹。。。爹爹!”西门剑一听,欢喜的了不得,把西门庆搂在怀中,只顾亲他小脸颊。

尤斯咳嗽了几声,笑着说道:“你看你,只顾和庆儿亲热了,饭也不吃了哩!许是这会子你又不饿了!”西门剑转头看着尤斯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真饿了。走,庆儿,和爹爹一起吃饭喽!”说罢就要抱着西门庆去上首,八娘忙说道:“相公,你一路奔波劳累,你且快些吃饭吧!还是让庆儿和我坐一起,让我来喂他吃饭吧。”西门剑笑着说道:“恩,也好!”说罢要把西门庆递给八娘,不曾想那西门庆将头一扭,趴在西门剑怀中不愿下来。西门剑一看乐呵呵说道:“你看,我和庆儿那可真是父子情深哩!这会子连娘都不要了。”说着抱着庆儿回去坐下。西门庆一看见银莲,便非要下来和银莲坐一起:“下。。。下!姐姐。。。姐姐!”陈艳双笑着说道:“这庆儿倒是和银莲颇有缘啊,还要和银莲坐一起哩!”西门剑将西门庆请放到旁边,挨着银莲一起坐。四娘打趣道:“西门庆倒是和他爹一样,是个风流多情种哟,还恁小就知道和人家小姑娘坐一起了!”一席话逗得的大家乐了起来,西门剑这才和众夫人开始吃饭,边吃便饮酒,夫人们一边吃一边给各自的孩儿们夹菜。偶尔说上一两句。

约莫未时末牌时分,西门剑和众夫人方才吃饱喝足。西门剑满满打了个饱嗝,将手扶着小腹缓缓说道:“爽快啊!这顿饭吃得太饱了,尤其是这玉壶春,香浓而味美,日饮玉壶春一杯,甘愿长做江州人呐!”西门庆听罢说道道:“喝。。。喝。。。玉壶春。。。”西门剑将手抚摸着西门庆欢笑着说道:“我的乖儿子,等你长大了一定是个既英俊又有酒量的男子汉!”陈艳双看见众人也都不吃了,便对着玉兰说道:“玉兰,你们把这剩饭菜收拾收拾端了下去吧!”玉兰应诺着走了过来。西门剑牵着银莲和西门庆来到靠椅上坐定,陈艳双及众夫人也都去了厅堂依次就坐。紫荆泡了一壶乌龙茶,端着茶壶先给西门剑倒了一杯,尔后走去给众夫人倒上。

西门龙站在大娘跟前,直顾盯着银莲看,一边看,一边笑,然后朝着大娘问道:“娘,那个是啥孩儿啊?”说罢将手指着银莲。大娘笑着说道:“那个啊,是妹妹!快叫妹妹!”西门龙疑惑的说道:“她是妹妹吗?才不是我妹妹哩!我就只有俩妹妹!”说罢伸出两个手指头,对着众人比划了一下。大娘一脸严肃,喝斥道:“你这孩子,都这样大了,还如此不晓事,看我回去不让你跪石子哩!”西门龙将头一扭,气呼呼的说道:“跪就跪,反正她就是不是我妹妹!”西门剑刚要说话,二娘抢先说道:“什么样的娘就有甚样的儿子,没教养,没规矩!”说罢笑着对着西门珠儿说道:“珠儿,她是你父亲的把兄弟,也就是你六子伯伯的女儿,今后她就住在咱家了,快叫妹妹!”西门珠儿看着银莲笑着说道:“妹妹!一会我带你去玩吧?”银莲看着西门珠儿,欢笑的应道:“好啊!一会我要和你玩!”西门剑刚才还被气的厉害,这回看见珠儿如此乖巧懂事,便转成笑脸对着西门珠儿说道:“我的好珠儿,你可真是爹的好女儿,也不枉了你娘的一番教导!”说罢将眼瞄了一下大娘,又拉起了一副长脸。大娘这会子只觉得脸上滚烫,身上冷汗哗哗直流。

尤斯一见西门剑一脸不悦,不觉咳嗽了几声。陈艳双听见尤斯又咳嗽了,便说道:“六妹,你近日来咳嗽病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西门剑打断说道:“尤斯,药可曾按时吃了?”尤斯将手帕轻掩着口说道:“药早在前些日子就没吃了,只为我闻不得那药味,倘若吃了那药,连连三日便不想吃饭!”西门剑叹了口气说道:“你呀!就是如此任性,良药苦口,你不吃药,这病怎能好起来哩!明日我再去寻一些名医,也好快些个将你的病治好才是!”尤斯把眼看着西门剑,浅浅一笑。尤斯忽而把头转向陈艳双,轻轻问道:“那银莲可是你结拜姐姐的女儿?”

陈艳双一脸惊愕的说道:“是啊,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尤斯笑继续问道:“那你是银莲的小姨不是?”陈艳双更加诧异的点了点头。尤斯又问道“五姐,你是否一直都希望能有个女儿?”陈艳双一脸无奈的说道:“这倒是不假,只怪我命不好,注定没有一男半女呀!”尤斯轻咳了几声,然后缓缓说道:“如今这银莲亲生父母均已殁了,而且相公又把她带回家来了,如此大好机会,你若不要,我可就捡去喽!”陈艳双迟疑了一会,喃喃说道:“只是。。。只是银莲是我姐姐的女儿,我理应是她的小姨。。。。。。”尤斯笑嘻嘻地说道:“既如此,那我可就将银莲认作干女儿喽!”陈艳双慌忙站起身来,一脸紧张的说道:“不。。。不,我本是银莲的小姨,银莲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和我抢哟!”西门剑听罢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多霸道的女人,甚时候银莲就只成了你一人的了?我可是千里迢迢,奔波劳累方才把银莲带回家来,更何况我还是银莲的叔叔哩!按照你的说话,那银莲可就是我一个人的喽!”陈艳双一听,大声说道:“我才不愿意哩,我偏要认银莲为亲生女儿,任谁都不能和我抢!包括你——相公!”说罢将手指着西门剑。陈艳双将眼睛转了转,口中嘀嘀咕咕说道:“银莲今后就是我的女儿了,潘银莲。。。潘银莲。。。”尤斯微微笑着说道:“只是总觉得潘银莲这个名字怪怪的。。。”八娘笑着说道:“我倒是也觉得银莲既然是你的女儿了,可是这姓嘛。。。这姓可得改改了!”西门剑在一旁兴奋的说道:“这个还不简单哩!艳双既然收银莲做了亲身女儿,如此一来,潘银莲就要改成西门银莲了,我就是西门银莲的父亲了!”陈艳双一听撒娇似的说道:“你可是想的美哩!我是银莲的娘亲,于是乎银莲就应该叫做陈银莲!”八娘缓缓说道:“陈银莲。。。陈银莲,好啊,这个名字听起来比较顺口!”西门剑叹了口气说道:“艳双,你可是太无理了,人家银莲都还没喊你娘亲,你倒是先自个给自个儿封了个王!”说罢逗的大家乐了一回。

陈艳双走去银莲旁边,弯下腰去笑着问道:“银莲,从今以后我就做你的娘亲,给你做好多好多花衣服,买好多好多糖葫芦,还教你练武功,好不好?”银莲开心的说道:“好!”尤斯笑着对银莲说道:“银莲,还不快叫娘亲?”银莲看着陈艳双,轻轻喊道:“娘!”陈艳双听罢不觉泪如雨下,将银莲紧紧抱在怀中,或许这对陈艳双来说,是渴望已久,而却一直没法得到的。西门剑看见陈艳双只顾哭,便将她缓缓扶起,轻声说道:“好了,陈银莲现在都已经是你一个人的了,你却又如此伤心,应该高兴才是啊!”尤斯将丝巾轻轻擦去眼泪,对着陈艳双说道:“五姐,相公说的对,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八娘也说道:“是呀,五姐,如今有了女儿,一定要开心才对呀!你且快坐下,也好让银莲认认俺每才是哩!”听八娘这么一说,陈艳双方才缓缓直起身来,将手牵着银莲回去坐下。

西门剑看见陈艳双在椅子上坐定,轻轻喝了一口茶,方才笑着对银莲说道:“银莲,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想吃什么,要什么都尽管和你娘说就是了。”陈银莲笑嘻嘻的说道:“好的,谢谢爹!”西门剑一脸欢喜的说道:“唉!好。。。好啊,我的乖女儿!”说罢将手抚摸着西门庆的头说道:“银莲,这个就是你那喜欢扎风筝的弟弟西门庆儿,今年刚三岁,比你还小两岁哩!这孩子平时不爱言语,若是你惹了他,那可是得理不让人的主儿,难缠着哩!”银莲刚才只顾吃饭了,也没好好看她身边的那个西门庆,这会子才把眼来仔细看他:发黄稀疏,红丝带子缠着两个小朵,圆圆脑袋,蜡黄团脸,两道宽浓三角眉,一双雄鹰勾眼,鼻梁隆隆,一张薄嘴红红,身穿白缎子对襟长袄,脚上一对蓝锦高底棉鞋。西门剑对着西门庆说道:“快叫姐姐!”西门剑咧着嘴痴痴笑,口中轻轻喊道:“姐姐。。。姐姐。。。”刚刚喊完了一遍,便又开始喊了起来,“姐姐。。。姐姐。。。”一边喊一边笑,一便笑一边抠牙。陈银莲看着西门庆直顾笑。陈艳双笑着说道:“你们看庆儿,最是真可爱!”大娘、二娘相视了一下,一脸浓云。八娘扫了一下三娘、四娘,慌忙说道:“五姐,要说可爱啊!府里这些孩子可是都可爱着哩!还是让相公继续往下说吧!”陈艳双看了一眼尤斯,尤斯将丝巾捂住嘴轻咳了几声,只食指向大娘指了指,陈艳双将眼瞄了一下大娘,便垂下头端起茶杯喝茶了。

看见夫人们个个都不说话了,西门剑呷了一小口茶,接着说道:“银莲,这个是你大娘!平时她那张嘴啊总是爱叨唠,不过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以后住在府上,大娘少不了也要管教你,但凡她说了甚你不爱听的话,别忘心里去便是了,切不可记恨于心!”说罢将手指着旁边西侧的大娘。银莲顺着西门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银盆脸,圆黑眼,粗厚紫红唇,翘翘嘴,旁边一颗大黑痔。看见大娘正盯着自己看,陈银莲不觉全身发凉,颤颤的说道:“大。。大娘,见过大娘!”大娘刚才还是乌云笼罩,霎那间便又晴空万里,不觉眉开眼笑对着陈银莲说道:“好,好,真乖,可是比我这不争气的龙儿强多了。”说罢从手上取下一个琥珀玉镯,对陈银莲说道:“银莲,你过来,这琥珀玉镯是我出嫁时我娘送给我的,如今你来到了西门府,是相公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这副镯子咱娘俩一人一只,可是不好哩!”陈银莲看了一下西门剑,西门剑笑着点了点头,陈银莲又看着陈艳双,陈艳双对着大娘说道:“大姐,你的心意银莲领了就是了!只是这琥珀玉镯太贵重了,况且又是大姐的喜爱之物,倒还是送她别的好!”大姐看了一眼陈艳双,冷笑着说道:“你看你,虽然银莲不是你亲生的,但她如今已经改了你的姓,也就是算是亲生的了,这只玉镯嘛,也是恭喜你喜得一女罢了!”一席话说的陈艳双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尤斯看见陈艳双不说话了,便打趣道:“银莲,既然大娘这么疼爱你,你就收下了吧,不然岂不要惹出气来了!”陈银莲听尤斯这么一说,便慢慢走了过去。大娘拿起银莲的手,将玉镯子给银莲戴上,摸着银莲的手笑着问道:“这小手真水嫩,喜欢这镯子吗?”陈银莲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喜欢,真好看!谢谢大娘!”大娘将手抚摸着陈银莲的头说道:“好孩子,真乖!你看这张小脸,长得恁标致,每当看到漂亮姑娘时,我这心里就在琢磨:啥时候我也能长得这么好看漂亮哩!”陈银莲笑着说道:“大娘现在就很漂亮!”听陈银莲这么一说,西门剑和夫人们也都笑了起来。大娘欢笑着说道:“你这鬼丫头,还恁小就这般滑舌了!去吧!”银莲这才转身回到陈艳双身旁坐下。

陈银莲刚坐下,西门剑对着陈艳双说道:“艳双,你就和银莲说说龙儿他们吧!”陈艳双应了一声:“是,相公!”陈艳双转过头对银莲说道:“银莲,你大娘旁边的那个就是龙儿,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却一身神力,和你爹爹比腕力时,每次都能赢哩!”银莲在吃饭前就已经认识了这个龙儿,且说龙儿生的甚模样?但见:尖尖脑袋,顶着两个羊角,浓发垂条,南瓜脸,浓眉小眼,扁平鼻骨,翘翘嘴,颈上带着绿宝石金链坠儿,穿一身花黄缎子长衫,套一件毛边花红夹袄,身高约四尺,挺着一个翩翩肥肚,少说也有五十斤。只为银莲的事受到了大娘的责骂,这会听见五娘说起自己了,西门龙儿将那小翘嘴紧紧绷住,一双圆鸡眼就似两把利剑,冷冷的朝陈银莲瞪了一眼,口中喃喃说道:“见过妹妹!”心中却在盘算着:死丫头,别看爹和娘这般宠你,到明日里须叫你尝尝与本少爷作对的苦头,非叫你吓的魂飞魄散不可!银莲看见西门龙儿那双眼睛,便忽然间言语变的迟钝了,不知道该要说些甚。八娘看着银莲只顾不说话,忙笑着说道:“银莲啊,他是龙哥哥,也就是你的大哥,快叫大哥啊!”银莲这才似有所悟,轻声说道:“大哥好,见过大哥!”西门龙又瞪了一眼陈银莲,便将头转向了别处。

陈艳双用手指着西门龙南面的妇人说道:“这个是你三娘,学问可是大着哩!”西门剑笑着说道:“你娘说的没错,你三娘若是男儿身,必定能考状元。《大学》、《中庸》、论语诸子百家,诗词歌赋无所不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三娘就是我们府上的教书女先生。”陈艳双对着陈银莲说道:“可不是哩!你也要和你的哥哥姐姐们,跟你三娘好好学念书!”陈银莲一边点头一边看那三娘,三娘怎生打扮?但见:云鬓向后梳笼,堆叠在头顶左侧,一条绿丝带系中间,扎挽成蝴蝶结,丝带一短一长飘垂至耳,叠发处插一个雀尾金梳,咋一看,就如骑马坠落一般。瘦窄脸,弯眉细眼,鼻梁高翘,下连一张红薄嘴。身穿绿色宽袖绕颈深衣,腰间缚束青色绸带,果真一副书香子弟。三娘冲陈银莲微微一笑,将手从头上取下雀尾发梳,只把手朝着银莲轻轻一招,便对着西门剑说道:“相公,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之物,本想等五妹生个女儿时,送给她做贺礼的,现如今五妹也算是有了女儿,正好这个就送给银莲了!”陈艳双听完,脸上顿觉热血翻滚,只端起茶放在嘴边。西门剑将眉头一皱,看了一眼三娘,而后才淡淡的说道:“丁香!既然三娘有心,你且去把发梳取了来,给银莲戴上看看!”三娘看了看西门剑,就把头低下,一声不在言语了。丁香从三娘手里接过发梳,走去给陈银莲戴上。大娘看西门剑不说话,便慌忙笑着说道:“相公,你看,银莲戴上这发梳真好看!”西门剑这才对着银莲稍稍笑了笑。看着陈艳双只顾喝茶,西门剑因说:“艳双儿,你接着说吧!”陈艳双这才缓缓将杯子放下,慢慢抬起头来,瞧了一眼西门剑,方才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个是西门虎,是你三娘的亲生儿子!就在她旁边的那个!”四娘看看众人,用手摸着西门虎的头,笑着说道:“别看虎儿只有十岁,可是聪明着哩!三岁时就能背《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了。现在啊,更是了不起了,出口就成章,长大了必定是个状元郎!”三娘这才微微笑着说道:“四妹过奖了,虎儿可是比不得你的豹儿可爱哩!”说罢又对西门虎说道:“虎儿,既然你四娘都这般谬赞你了,你就以相见欢为题,作一首七言绝句吧!”西门虎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便吟道:“一路迢迢踏归尘,慈父千里携妹来。”然后又向前走了一步,接着吟道:“相见如故无限亲,欢天喜地一家人。”西门剑一听,欢喜的了不得了,笑着说道:“我儿。。。我的儿果真才思敏捷!昔日曹丕命令曹植七步成诗,如今我儿两步便能作诗,日后必定大成!”西门虎向着西门剑说道:“父亲大人过奖了,孩儿现在远远比不了大诗人曹植,但是孩儿立志要超过他,成为大宋朝第一诗人!”西门剑笑着说道:“好啊,我的虎儿有志气,爹爹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西门虎这才走过去坐下。银莲看着西门虎,见他高约三尺,瘦窄身形,头顶光秃,只脑门处留一撮鬓毛,下垂至眉。大脑门,三角眼,口微微略张,露出两个大板牙。穿一件大乌红双边开叉织锦对襟衫,下着黄缎子宽腿裤,露出一双浅紫棉布鞋。西门虎这会子正对着陈银莲笑,还没等陈银莲说话,便站起身来,将手一扣,笑着说道:“见过妹妹!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妹妹来到我家,为哥甚是高兴!”说罢从腰间取下一个红色平安符,走去递给陈银莲说道:“妹妹,这个平安符是我去年庙会上从老神仙那里求得的,现在把它送给你,保佑妹妹平平安安!”陈银莲接过平安符,欢笑着说道:“谢谢虎哥哥!”西门虎看着陈银莲冷笑了一下,方才转身回去坐定。

西门虎刚坐下,四娘便又摸着西门虎儿的光脑说道:“三姐,你看你家虎儿,说起话来就与大人家无二,真是多亏了你平日的苦心教导啊!”三娘浅浅一笑,缓缓说道:“四妹过奖了!”陈艳双对着陈银莲说道:“银莲儿,你虎儿哥旁边那个就是你四娘了!”陈银莲开口说道:“见过四娘!”定睛去看四娘,但见:发鬓高叠,拢至头顶,用黄绸带扎束,向两边开出两个细叉,远远看去就似一把张开的裁衣剪。中间插着镶有玉明珠金花钗,两边各簪两个金丝步摇。额头正中帖一朵红梅,浓黑眉,一副水灵大眼儿。上身穿白绢紫边对襟襦,露出白绸抹胸,上绣一支红杜鹃,下着百花褶长裙,腰间系一条黄娟丝带。四娘笑着对银莲说道:“银莲儿,四娘最拿手的就是染布织衣赏,明个儿我亲手为你缝制一件镂花缎子衫,等天热了好穿!”陈银莲开心的说道:“我最喜欢穿花衣裳了,谢谢四娘!”四娘笑着说道:“你看她这张小嘴,可是比蜜甜着哩!”三娘插话道:“银莲啊,你四娘的裁艺可是了得!平日里俺每要做新衣裳,就是央求你四娘,她都不给做呢!你一来,你四娘就要亲手给你做新衣服了,你瞧,可是疼爱你哩!”正说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道:“娘,你可真是偏心!前日里我想要一件像虎儿哥那样的衣裳,你都是拿去让府中的裁缝做的,这会子倒却要亲自给这个刚来的小丫头做!”四娘看了一眼西门剑,连忙笑着说道:“银莲,你看你这个不晓事的豹儿哥哥,哎!要是他有你一半乖巧,我就谢天谢地了!”西门剑严厉地说道:“豹儿,不可无礼!怎么能说妹妹是小丫头呢?还不快叫妹妹?!”西门豹这才把头稍稍抬起,先是瞥了一眼西门剑,而后才开口说道:“见过妹妹!”陈银莲回了一声:“见过哥哥!”,把眼看他时,只见西门豹低垂着头,头顶正中留着一个马子盖,四边光秃,只脑后勺微微可见一片发毛,圆圆脸蛋,这回正气恼的通红,两边坠坠腮,尖尖下巴。忽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陈银莲,心中自忖道:“死丫头片子,叫你好看!”。

说完了西面的西门豹他们,陈艳双喝了几口水,然后说道:“银莲儿,我旁边这个是你二娘,快叫二娘!”陈银莲把头转向南面,看着陈艳双旁边的这个妇人,约莫三十一二岁,乌发盘结在顶,宛若黑蛇一盘,露出头一端,斜插金银二簪,左边戴着金花梳,右边簪金花数朵。上着敞怀宽袖对襟白缎长褙子,大红抹肚掖在紫色锦裙里,露出高棱子蓝绢小鞋。忙说道:“二娘好!见过二娘!”二娘欢喜着说道:“好孩子,真乖儿!”说罢从头上取下一支金发簪,上雕二龙戏珠,那颗珠子便是从西域过来的夜明珠。递给陈艳双说道:“五妹,我也没甚可以送的,只这把发簪,也就值二百两银子吧!今日你喜认女儿,权且当做小玩意儿送给银莲做耍子吧!”陈艳双看着那发簪,开口说道:“二姐,这发簪可是咱府中一宝,是二姐您的心爱之物,银莲可是不敢收哩!”二娘看了一眼陈艳双,不屑的道:“有什么不敢收的啊?连女儿都收了,怎么?我这区区一个小发簪却收不得了?莫不是嫌弃我这发簪比不上那翡翠玉镯,又或是比不得那金发梳了?”说罢将金簪往茶几上狠狠一拍,端起茶喝了一口。七娘看了一眼二娘,开口说道:“二姐,何故生那么大气呢?有些人啊就是不识抬举!别以为丑小鸭长了翅膀就能飞到天上去,没准啊。。。。。。”八娘忙插话道:“五姐,你看二姐也是一片心意,让银莲收下便是了!”说罢对着银莲说道:“银莲,还不快过去戴上发簪,也好让你二娘看看好不好看哩!”陈银莲看了一眼陈艳双,陈艳双红着脸说道:“去吧!”陈银莲这才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起金簪,插在发髻上,笑着问二娘道:“二娘,好看吗?”二娘微微笑着说道:“好看,银莲戴上这发簪啊,就更像我们府上的小姐了!”说罢指着身边的西门珠说道:“银莲,这个是你珠儿姐姐,年长你六岁,以后啊你们可以一起玩!她呀,可是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了!”陈银莲笑着说道:“见过姐姐!以后我能和你一起种花种草吗?”西门珠儿高兴的说道:“妹妹,当然可以了!一会儿我就带你去!”陈银莲应道“谢谢姐姐!”。

等陈银莲回去坐下,西门剑一脸倦容,将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陈艳双对西门剑说道:“相公,你累了,先去休息吧!”西门剑将手摆了摆说道:“不妨事,艳双,你接着说吧!”陈艳双指着西门珠旁边的六娘说道:“那个是你六娘!弹的一手好曲子!”六娘听罢,轻咳了几声,微笑着慢慢说道:“银莲儿,别听你娘瞎说,我只是会弹一两首曲子罢了!若是你想学,日后我可以教教你!”陈银莲笑着说道:“好啊!我可喜欢听音乐了!等我长大了也要弹一手好曲子!天天弹给爹爹和各位娘听!”六娘笑着说道:“哟!多孝顺的小乖乖啊!”说罢又咳嗽了起来。银莲盯着六娘只顾看,纤弱身材,看她发鬓两分,后发挽在头顶,从中抽出两条,弯曲成两个后倾圆环,环末处用金丝带扎系,编结成花环,右边一绺丝发轻垂至脸颊,左边一束在耳侧扎系,摆在胸前,直垂腰际。瓜子脸,白嫩皮肤略显苍白,两道新叶弯眉,双眼皮,细眼睛里包容无限思愁,玲珑高粱鼻,小巧樱桃嘴,手中拿着一个白色丝巾,不时便会掩口轻咳。六娘抬眼望见陈银莲正在看自己,不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银莲,我也是没有一男半女,若是你愿意的话,日后也可以喊叫我娘!我定会和五姐一样疼爱你的。。。。。。”话未说完,便泪如雨下,咳嗽就接连起来,只将丝巾掩住口泣不成声。西门剑一看,连忙站起身走了过来,用手轻拍着六娘的后背,心疼的说道:“斯儿,乖,不哭啊!”转过头对着陈银莲说道:“银莲,以后艳双是你的娘,斯儿也是你的娘,快点叫她娘啊!”陈银莲走到六娘身边,拿起丝巾一角,轻轻拂去六娘的眼泪,说道:“娘。。。娘!别哭了!我娘说过:女孩子哭就会不漂亮了!所以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开开心心的!”六娘听完,眼泪尚在流淌,不觉嘴角又浮起了一丝微笑,亲生说道:“恩!娘不哭!娘也要漂漂亮亮的!”说罢用双手紧紧的抱住银莲,眼睛稍稍闭上,这一刻,六娘仿佛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娘亲。

抱了好一会,西门剑看见六娘只顾不放手,笑着说道:“好了,斯儿,你这样会吓着银莲的!快些个放开她吧!”六娘这才把陈银莲放开,从颈上取下一串珍珠项链,对着陈银莲说道:“银莲儿,这是娘最喜欢的项链,我要把她送给你,也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但这个链子就像我一样永远陪着你!”西门剑忙说道:“斯儿,又说傻话了不是了!以后的日子可是长着哩!这串项链是你父母给你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你曾经说过:无论何时,无论多么艰难,你都不会让它离开你身边的。现在你也不能把她送给银莲!”说罢对着桃花说道:“桃花,你去找阿义,让他去库房把李大人送的贺礼——南洋象牙链子拿来。”桃花领命去了,西门剑对着六娘说道:“斯儿,你的这串链子好好收起来,我是绝不会让它离开你身边的。记住了吗?”六娘听罢,又轻哭了起来,抬头看着西门剑说道:“记住了,相公!”西门剑不觉哈哈笑将起来,说道:“你看你,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说说便要哭了起来!哎呀,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说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道:“艳双,你陪着银莲再认认七娘,八娘她们,我累了,让斯儿扶我去歇息吧!”陈艳双应道:“是,相公!”西门剑轻扶着六娘,走出大厅,向后院六娘房里走去了。

看着西门剑出了大厅,陈艳双说道:“银莲,那个是你七娘!舞跳的可好了!日后可要多和你七娘学哩!”陈银莲欢呼道:“七娘,是真的吗?”七娘略微一笑道:“哦!我也就是闲来无事,跳跳舞消遣罢了!若是论武,还是你娘的武厉害啊!全府上下那可是无人能敌!”陈艳双笑着说道:“七妹谦虚了吧!七妹的舞可是当日杭州城内无人能敌的吧!”七娘一听,顿觉脸上滚烫,口中喃喃到:“你。。。你,别欺人太甚了!”四娘笑着说道:“呦!可是相公让给银莲介绍府里头人的,你们一个术士一个艺人,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了。”大娘说道:“可是哩!有些话说出来都吃人家笑话,都还没羞的吵吵嚷嚷!”说话间,银莲朝七娘看去,但见:梳着三髻丫,两面插着步摇,画着两道细弯眉,长就一双窄刀眼,小巧鼻子,园薄嘴,穿着花红缎子齐胸襦裙,双臂背后拖着五彩丝带。银莲说道:“七娘好,见过七娘!”七娘这才笑着说道:“乖孩子,七娘一看你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女孩子家儿可不能像个男孩子似的打打杀杀,赶明个儿你长的大些了,我就教你学跳舞,好不好?”陈银莲高兴的说道:“好啊。。。好啊!学跳舞。。。学跳舞,穿漂亮的长裙跳好看的舞!”七娘转过头来摸着西门玉儿的头说道:“银莲,这个是你玉儿妹妹,比你小两岁,现在都会跳舞了哩!”银莲说道:“玉儿妹妹,你能给我跳一支舞吗?”西门玉儿看着银莲,笑着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对着七娘说道:“春暖花开?”七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西门玉儿便扭动幼小的身躯,开始跳将了起来。陈银莲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但见:

杨柳清风摇摆,旭日缓缓高升。冰雪转而消融,溪水潺潺涌动。忽见彩蝶展翅,一只蜜蜂飞来。落与花苞相挨,采的三朵绽开。

再看西门玉儿甚摸样:扎三个小髻,左右各一个,正中前侧一个,用红宽丝带缠系,边上点缀细珠,跳起舞时上下左右摇动。圆圆脸,不大不小一双眼睛,小巧嘴,天然一副可爱。待一支舞跳完时,陈银莲拍着手叫道:“好啊!妹妹的舞跳的可真好!玉儿妹妹,你能教教我吗?”西门玉儿笑嘻嘻的说道:“娘,让教她!”七娘笑着说道:“玉儿,你告诉姐姐说:可以的!”西门玉儿转过头对着陈银莲说道:“姐姐,可以的!”二娘看着西门玉儿,欢喜的道:“玉儿真可爱!还这么小就会跳那么好看的舞了,长大了那还了得!”七娘笑着说道:“二姐,看你说的,玉儿啊也就是胡乱跳的,她哪里会跳的什么舞啊!珠儿生性乖巧,又听话懂事儿,这都是二姐您教导有方!”陈艳双看了一眼七娘,七娘把嘴一撇,眼一转,看向了别处。

陈艳双喝了口茶,很轻松的说道:“银莲,最后一位就是你八娘了!为人和善,烧的一手好菜。”八娘笑着说道:“银莲儿,别听你娘的,我呀也就是会做饭而已了!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做给你吃!”银莲高兴的说道:“好!谢谢八娘!”想了一会,又问道:“八娘,你会炖鸡汤吗?我最喜欢喝娘给我顿的鸡汤了!”八娘笑着说道:“会啊!今晚我就顿鸡汤给你喝吧!看看是我炖的香呢还是你娘炖的好吃哩!”银莲雀跃道:“好哦!晚上要喝鸡汤喽!”说话间把眼直看八娘,但见:中短身材,发鬓中分,两绺少许丝发飘垂至颈,后发向上梳拢,堆在头顶正央,弯曲成两个百合环,只用一个红丝带扎系。圆盘脸,眉黛自然无描画,水汪大眼睛,扁平鼻骨,宽薄嘴不涂朱红。上身穿浅蓝色广袖中衣,套上白色印花对襟半臂,长至腰间,于乳下将两边深蓝带子扎接,下着浅蓝色锦裙。不笑时天然美俏,若笑时嘴角略歪一边,丰乳肥臀饶有一段风骚。八娘将西门庆抱着怀中,笑着说道:“庆儿,那个是你漂亮姐姐,快叫姐姐!”西门庆望着银莲,嘎嘎笑将起来,也不言语。银莲看着西门庆只顾笑,便也被逗的乐了起来,喊道:“弟弟,快来玩儿!”西门剑将头转过来,看着八娘,口中喃喃道:“姐。。。姐姐,玩。。。去玩。。。”八娘笑着说道:“去吧!去找姐姐玩去吧!”话刚说完,西门庆真个就晃晃悠悠的走去陈银莲那里了,陈艳双伸手要去抱他,谁曾想他却把头一转,躲到一边去了,说道:“姐。。。姐姐,抱。。。抱抱。。。”说罢只向陈银莲伸出两手。陈银莲笑着说道:“他不要娘抱,却是想要我抱他哩!”说罢站起身来将西门庆缓缓抱在怀中。西门庆坐在陈银莲瘦小的腿上,越发笑的欢了。

八娘看着西门庆那欢喜样儿,不觉笑将起来,说道:“庆儿都三岁了,到现在说话还不伶俐哩!”五娘说道:“八妹,莫急,小孩子哪有都一个样子的,有的孩子说话早一些,有的就晚一些。”几人又絮叨了一会,无非是各说个的。陈艳双对着八娘说道:“八妹,明天我欲带着银莲在府里四处走走,你要和俺每一起吗?”八娘说道:“好啊!反正在屋里闲来无事,反倒闷得慌,正好带着庆儿也出去看看!”两人说定之后,陈艳双对着众人说道:“以后陈银莲就是我陈艳双的女儿了,银莲初来乍到,对府里的规矩也不甚了解,若是有些地方得罪了各位娘,还请大家谅解包容。还有,我要奉劝各位娘,有什么话最好当着相公的面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倘或憋出毛病来,可是划不来。虽然俺每各自出身不同,但如今都是相公的人了,在这西门府里,大家总归是一家人,彼此和和气气,开开心心过日子可是不好哩!大家都回去吧!”大娘,二娘相视一看,将眼一横,也都一声没言语,各自带着孩子丫鬟回房去了。

至晚,吃过晚饭,西门剑说道:“这几日我奔波劳累,倍感乏困,今晚我就去艳双房里歇了,你们也都各自回房,早些睡了吧!”陈艳双将手摸着陈银莲,笑着说道:“银莲,今晚你且和腊梅姐一起睡,明晚娘再陪你!”陈银莲说道:“知道了,娘!我在家时也是和铜莲姐姐一起睡的!爹和娘还有妹妹睡一张床!”八娘笑着说道:“你看这小丫头,可是懂事着哩!走,我陪你回屋去!”西门剑一脸欢笑,转身便出了厅去,陈艳双紧随着一起回了房,走到屋里,陈艳双刚把门掩上,西门剑便如恶虎一般,从身后飞扑过来,紧抱着陈艳双,口中低声说道:“宝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可是把我想死了!”说罢对着陈艳双耳垂、脸颊便是一顿狂亲,待到陈艳双微微气喘时,西门剑便将陈艳双拦腰抱起,直搂去床榻上,放下帷帐,与陈艳双共赴巫山把云雨去了且不提。

单说八娘领着陈银莲,腊梅在后面跟随着,一路来到了腊梅房里。陈银莲先是和西门庆玩了一会,约莫到戌时,西门庆不觉打了一个哈欠,两眼顿失神采,直嚷嚷着:“觉。。。觉觉。。。”八娘对着陈银莲说道:“银莲,弟弟困了,要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个睡吧,明个儿还要带你在府里四处看看哩!”银莲说道:“好吧,八娘,你带弟弟回屋睡觉去吧!”八娘起身带着西门庆,梅花打着灯笼,缓缓向后院走去了。自八娘走后,陈银莲仍旧兴致勃勃,不肯睡觉。腊梅此刻双眼都已经如磁石般,张开不得,看见陈银莲没有丝毫睡意,心里自忖道:“许是她刚离开家到陌生的地方来,一时间便睡不着了,这可如何是好哩。。。。?”突然,腊梅脑子一转,跳出一个好大主意,怎见得是好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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